分卷閱讀150
莫長青又呵斥了一聲,大庭廣眾之下,女兒不顧自己身份,居然當(dāng)著眾人的面,干起這粗俗之事。 本來逐出家門這件事,已經(jīng)讓他丟盡顏面。不曾想,片刻的功夫,又起了這么多爭端。 原本圍觀的人里,尚有幾個(gè)同情三房處境的人。這么一鬧,所有人都改了主意,認(rèn)為老祖宗下達(dá)的命令,倒十分英明。與其留著這烏煙瘴氣的一家,不如攆走了干凈。 莫白薇冷冷看著,嘴角漾起的笑,漸漸地就變成了苦笑,冷笑。虧她上輩子,還心心念念的往海棠園里跑。這家人的嘴臉,真是不一般。 這般一看,前世三房能做出那般的事,倒也不足為奇了。 她慢慢走過去,附在莫青櫻耳畔,笑道:“四姐真是擅長推搡人呢!” 她的面上保持著恰到好處的微笑,又故意將聲音控制在別人聽不到的程度。別人只道她是出言安慰,不覺又對她高看了一眼。 以德報(bào)怨,怕只能做到這個(gè)份上。 “落井下石,六妹打得一手好牌,叫我這做jiejie刮目相看呢!”她一臉陰鷙,眉眼之間全是恨意。配上臉上的那幾道抓痕,看起來倒有幾分猙獰。 “我不過是問問四姐需不需要治傷的藥膏,四姐不要便說不要,緣何生這般大的氣!”莫白薇拔高了音量,后退了一大步,面露無辜之色。 她的一雙眸中,清澈深邃,透出兩分委屈與無辜,然則心底已經(jīng)樂開了花。 她要讓莫青櫻也見識(shí)見識(shí),什么叫做表里不一,黑白顛倒! 孫姨娘顯然是個(gè)看麻煩不嫌事兒大的,她聽見莫白薇的話。忽然止住了哭聲,瞪著莫青櫻,冷嘲熱諷道:“你六妹好心好意,也被你當(dāng)成了驢肝肺……也不知道從哪學(xué)來的……” 莫青櫻氣得臉色發(fā)青,她咬著牙彎下腰,對著孫姨娘揚(yáng)起了手掌。 “青櫻,你做什么!”莫玄齡見狀,快步走過去,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 另一邊,孫姨娘用手絹抹著眼睛,又傷心欲絕的哭了起來,邊哭邊喊:“造孽啊……造孽……” “父親心里的氣,一定要往女兒身上撒么?誰愿意聽誰聽,反正我不聽?!蹦鄼讯逯_,使勁掙開莫玄齡的手,一臉委屈的扁著嘴,目光炯炯,狠狠盯著她爹看,心里裝滿了憤怒。 莫玄齡的臉色越發(fā)難看,他張了張嘴,正準(zhǔn)備說話。 抬頭卻見莫青櫻捂住了耳朵,飛快地往巷子的另一頭跑去了。 “將小姐帶回來!”莫玄齡急忙下令,布滿血絲的眼睛幾欲噴火。他攥著拳頭,又低頭看著地上的孫姨娘,咬著牙,冷冷地道:“你也趕緊起來上車,甭在這丟人現(xiàn)眼的。” 莫青櫻才跑出去三丈遠(yuǎn),就被兩名小廝捉了回去,硬著塞進(jìn)馬車?yán)铩?/br> 孫姨娘也不敢再鬧,悻悻地拍拍身上的土,起身上了車。 馬車聲噠噠,塵土飛揚(yáng)。直到馬車聲消失在巷子盡頭,莫白薇才晃晃悠悠地回了府。 陽光灼灼,樹影婆娑。長廊之下栽得冬青樹,鮮翠欲滴,滿帶春天的顏色。 她喝著茶,眼睛笑得瞇成一條縫。沒了三房的烏煙瘴氣,似乎連空氣聞起來,也有了香甜的味道。 這是她重生以來,第一次徹徹底底的,感覺到從頭到腳得暢快感。 李氏經(jīng)此之后,恐怕是廢了。離開莫家的支持,三伯父說到底是孤苦一人,成不得大氣候。莫青櫻自然更不用提,那張如花似玉的臉,全毀了。 她那時(shí)故意靠近莫青櫻,原就是為了仔細(xì)的瞧一瞧她的傷口。那一瞧之后,她格外篤定那幾道傷痕,注定是好不了了。 就算傷口能結(jié)痂,愈合,勢必會(huì)留下痕跡。像莫青櫻那般愛美之人,以后一定生不如死。就像昔年她被關(guān)在小黑屋里的那種痛苦,扎心扎肺,無可奈何。 芭蕉與櫻桃起先還擔(dān)心她會(huì)因?yàn)槿恐聜?,后來見她容光煥發(fā),精神奕奕,一顆提著的心也就放下了。 至于,自家姑娘緣何對三房的態(tài)度,一夕之間改變。對她二人來說,仍是個(gè)不解之謎。 但看到自家姑娘真真切切地變化,她們心里高興還來不及,也根本不會(huì)計(jì)較原因。 莫白薇笑著,忽然想起一事,便道:“芭蕉,去房里拿了紙筆,不對……順便叫兩個(gè)小廝搬張小桌過來,最好把硯臺(tái),磨石拿全了。” 大家不要等了,今天只有兩更。求訂閱,么么噠。 第一百五十九章墜馬 “您這是要……”芭蕉著實(shí)愣了下,從她伺候莫白薇的那天起,數(shù)十年光景,她從未見過自家姑娘主動(dòng)要過紙筆。 “練字?!彼恼Z氣篤定,“閑來無事,練練字。” 芭蕉拍著耳朵,呆愣了許久,才不敢置信的辦正事兒去了。 因?yàn)槲裟晖祽?,她的字一向?qū)懙貌缓?。而且,?jīng)常將“口”畫成圓形,借此突出自己的與眾不同。 教書的先生,為此不知說了她多少次??伤B皮伶俐,又豈能聽進(jìn)去,照舊我行我素。久而久之,倒形成了一種獨(dú)特書法。 而前世,正是這獨(dú)特的筆法,害了她。 太監(jiān)上門宣旨時(shí),拿得那一沓證據(jù)。她仔仔細(xì)細(xì)地從頭到尾看了一遍,白紙黑字,筆法走勢全是她慣用的。所有的口,都用一個(gè)圓圈表示。 她雖委屈,但無法辯駁。是以,后來她盡管歇斯底里地叫囂,自己是清白無辜,然而到底沒起作用。那些官員只看證據(jù)說話,從不管證據(jù)是真是假。 此時(shí),她正準(zhǔn)備寫“秋月何時(shí)了”,念起這件事,額頭上冷汗涔涔?!按骸弊窒旅娴摹叭铡弊?,如何也下不去了。 墨汁順著筆尖,緩緩流了下來,將雪白的宣紙沾染的黑漆漆一團(tuán)。 她索性將筆往案頭上一扔,揉著眉心,引起神來。 芭蕉看出她懷有心事,兀自擔(dān)憂不已,但見她狀態(tài)不對,一時(shí)也不敢戳破。只小心翼翼地遞過去一杯茶,故作平靜地道:“姑娘,剛泡的臘梅茶,香氣四溢,您快嘗嘗?!?/br> 睜了眼,是明媚一片。冒著熱氣的青花瓷盅,芭蕉笑意盈盈的面龐,墻角翠色的桂花樹,湛藍(lán)的天幕,潔白的云朵。與記憶里囚獄的昏暗,刑場的慘白,完全是天壤之別。她感激得忽然想掉淚。 “姑娘,是寫累了吧?不若歇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