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苜蓿一般,只要隱匿自己,就能不被人發(fā)現(xiàn)么? 難道她不知道他的眼線分布在各個宮殿,所以,才會做下那種事么? 他的眼神冰涼似劍,憤然的甩了甩袖子,決絕的轉(zhuǎn)過身去。 李相正好進門,瞥見宣統(tǒng)帝陰沉的臉,又唬了一跳。他攥緊了拳頭,心虛的問道:“皇上,您找老臣?” “先坐下。”宣統(tǒng)帝仍皺著眉,指一指窗子旁的凳子。 但那凳子上此刻好比生了刺,李相坐著,渾身不自然。 宣統(tǒng)帝則又回到躺椅上,黃敬端了茶遞給他。他掀開茶蓋,不緊不慢的喝著,似乎并沒有要開口的意思。 僅僅一盞茶的功夫,李相卻覺得過得比一季還要漫長。 他用眼睛的余光,偷瞄著宣統(tǒng)帝。比起在朝堂之上的火冒三丈,此刻的宣統(tǒng)帝看起來十分平靜。他喝著茶,深沉的面色里看不出任何情緒。 他猜不透宣統(tǒng)帝此刻的想法,也就不敢貿(mào)然開口。 良久之后,宣統(tǒng)帝放下茶盞,悠悠開了口:“你瞧瞧那苜蓿草好看么?” 突如其來的問話,叫李相摸不著頭腦。他不明其意,瞪大著眼睛,半晌沒動。 宣統(tǒng)帝抬起了手,指指窗臺,又問了一遍:“朕叫你瞧瞧窗臺上的苜蓿草好看么?” 李相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站起來,背過身。窗臺上攏共放了四盆綠植,其中兩盆的葉片里夾雜著白色的小花,另外兩盆葉片細長如絲。 他根本分辨不出來,哪兩盆是苜蓿草。但他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哪一盆都跟好看掛不上邊。 他暗自思索著,嘴唇被他咬得泛白。他絞盡腦汁,可仍然猜不透,宣統(tǒng)帝問這個問題的目的。 “這……”李相囁嚅著嘴角,深吸一口氣,道:“以臣多年養(yǎng)花的經(jīng)驗來看,這苜蓿草,實在算不上好看。要臣說,花里好看的,還要屬牡丹。不過,這苜蓿草也有它的優(yōu)勢。簡簡單單,絲毫不張揚,在這冷寂的冬日里,看起來倒也賞心悅目。” 他弄不清宣統(tǒng)帝的深意,也就不敢把話說得太滿,而是表達了模棱兩可的意思,既說它不好,也說好。 “朕也不明白惠妃為什么喜歡苜蓿草?!毙y(tǒng)帝嘆了口氣,平靜如水的面上蕩起了一層波瀾。他雖是在同李相說話,聽起來卻更像是在喃喃自語,“今日之事,叫朕想起了惠妃。話說回來,惠妃那案子也是你親手辦的吧?” 昨天忘記更了,委屈臉,今天補上,么么噠。 第一百八十章舊案 李相心里一驚,張口道:“惠妃的事,昔年皇上的確是交給臣全權(quán)處理?!?/br> 惠妃是七皇子的生母,香消玉殞前,曾寵冠后宮。 不僅如此,她還成功誕下皇子,在宮里風頭一時無人能及。就連皇后見了她,也要讓三分。彼時,宮里的風言風語,全是惠貴妃早晚要取皇后而代之。 但到后來,因為惠妃蓄意殘害靜妃肚中的孩子,招致眾怒。 皇太后當時就下了令,要賜惠妃死罪,以祭奠她的孫兒。 宣統(tǒng)帝起初并不相信,為還惠妃清白,特意找了他來,要他務(wù)必將那件事調(diào)查清楚。他著實下了一番功夫,挨個兒將涉案的宮女仔仔細細的盤問了一遍。 最終的結(jié)果也只有一個,那碗紅花,正是惠妃派人給喂下去的。 宣統(tǒng)帝龍顏大怒,當場賜了惠妃死罪,以平眾怒。 打那件事后,宣統(tǒng)帝根本不讓人提起惠妃的名頭,就好像惠妃這個人從來未出現(xiàn)在宮里一般。 但今時今日,宣統(tǒng)帝不僅主動提起,而且聽起來口氣里還隱了一抹淡淡的遺憾。 李相的心里不由得一驚,惴惴不安的又問道:“皇上可是想起了惠娘娘?” “那件事,可有什么紕漏?”宣統(tǒng)帝說著話,只覺心頭涌來陣陣寒意。 他并非一時興起,而是在劉允之事一錘定音之際,心里便生了這個想法。從朝堂到御書房,一直在他腦海中揮散不去。 “沒有?!崩钕嗦勗?,重重搖了搖頭,斬釘截鐵道:“那件事證據(jù)確鑿,應(yīng)該不會有紕漏?!?/br> 他心里比誰清楚,宣統(tǒng)帝是對昔年惠妃投毒之事,產(chǎn)生了懷疑。 而這種突如其來的懷疑,一定是因為七皇子謀逆的罪名,有了驚天逆轉(zhuǎn)。 他略微想了一下,忙不迭的補充道:“那件事,除了靜妃身側(cè)的丫鬟指認惠妃以外,還有近十個目擊證人。那幾個人來自不同的宮里,互不相識,根本不會有串口供之嫌。她們都說瞧見杏月鬼鬼祟祟溜進了香蘭殿,而且手上端著一個茶碗。臣令太醫(yī)查過茶碗中的成分,的確如靜妃所言是紅花無疑?!?/br> 杏月是惠妃的貼身侍婢,香蘭殿是昔年靜妃所住宮殿。若沒有惠妃首肯,杏月就是有再大的膽子,也不敢擅闖香蘭殿。 所以,在那件事上,似乎確實沒有值得懷疑的地方。宣統(tǒng)帝暗嘆了口氣,臉色變得愈發(fā)難看。他看著李相,又說了一句叫人頭皮發(fā)涼的話。 “七皇子的事眼下已經(jīng)水落石出,以后的事,叫京兆尹府全權(quán)處理,你就不必再插手!” 言外之意,再明顯不過。宣統(tǒng)帝顯然已經(jīng)信不過他,但在這種時候,李相也不好再辯解,只得領(lǐng)了旨,懨懨地退下去了。 出來之時,宮門口的馬車已經(jīng)陸續(xù)沒了蹤跡。李相的腳步似灌了鉛,從未有過的沉重。他的脊背微駝,一臉有氣無力。 馬夫看見他,倒吃了一大驚。仔仔細細地盯著看了幾眼,才肯定確實是自家爺,急急忙忙地迎了上去。 “爺,今兒怎么格外晚些?” 雖然他自知自己不該問這個問題,但鬼使神差地還是問了出來。 李相陰沉著臉,并不回答,而是一頭鉆進了馬車,不耐煩地道:“回府?!?/br> 車夫自知多嘴,半分也不敢怠慢。長鞭一落,馬兒便歡快的奔跑起來。 他趕著馬,心里卻忍住不在想,自家爺?shù)降资悄膬翰徽?,倒與日間里的不大一樣。 坐在馬車中的李相,心情更是糟糕。他緊緊攥著拳頭,烏黑的眼睛,像是一灘絕望的死水?;鞚岫紳M森森之意。 他反復揣摩著宣統(tǒng)帝最后說的那句話,心底愈發(fā)不安。 其實說到底,在劉允謀反這件事上,當著宣統(tǒng)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