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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過來。薄薄的窗紙,“噼里啪啦”作響。 屋內(nèi)頃刻間,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安靜。所有人都住了口,特別是芭蕉她們?nèi)齻€,在這種火藥味十足的場合下,她們實在不知是該幫誰的好。 “櫻桃,你去打一盆熱水來,幫薇兒擦擦額頭。另外,我再寫張方子,等明日薇兒醒來之時,你喂她喝下去。切記,藥不能過熱或者過涼,溫的最好。” 齊子石收起藥箱,權(quán)當劉允不在場,繞過他的身子來到桌前,拿起筆桿子,一筆一畫的寫了起來。 黑色的墨跡,映在劉允的眼里,就成了無比珍貴的東西。 他遠遠地看著那一個個龍飛鳳舞的字,琥珀色的眼眸中緩緩的泛起了光。 那些字,拼湊在一起。就能叫十七,恢復成康健的模樣。 第二百零九章夜探 墨跡一干,齊子石就起了身,他故意當著劉允的面,將藥方遞給了。 接過來,瞅一眼外面的天色,忙道:“眼下時辰已晚,二位公子不若先回去。畢竟,長時間呆在這薔薇園里,總是不合適?!?/br> 齊子石笑了笑,答一句,好。 然而,劉允的身子到底未動。他盯著紗帳里少女模糊的身影,若有所思。 “七少爺不走么?” 齊子石往外走著,瞧著劉允并沒有要走的意思。便特意在他跟前稍稍停了一下,伸手做了個“請”的動作。 “正要走?!眲⒃是謇涞穆曇?,從緊抿的薄唇之中發(fā)了出來。 強行留下,確實不妥。 眼見著二人一前一后出了屋子,芭蕉實在放下心。她一直將二人送到了大門口,才又折返回來將門關(guān)好,進了里屋。 一進屋,她便開始問紅蓮是發(fā)生了何事。 紅蓮起初支支吾吾的不肯說,后來,見她態(tài)度強硬,無奈之下,只好將所有的事情和盤托出。 “胭脂?”芭蕉心里一緊,“姑娘去大牢內(nèi)瞧她做什么?” 她雖未去過胭脂樓,不過,她之前聽十五提起過,姑娘將王mama藏的地方就是胭脂樓。 退一萬步講,就算在那件事上,胭脂幫襯了自家姑娘把。然則說到底,胭脂也不過是一風塵女子。 想來,姑娘斷不會同她有過深的交情。 并且,據(jù)紅蓮所說,莫白薇也就去過幾次胭脂樓。 所以,仗義相助這一點,完全可以排除。 那到底是為了什么,叫自家姑娘冒著風險,夜探大牢,還被人抓了現(xiàn)形? 芭蕉想著,面色漸漸起了變化。見狀,忙問她:“可是想到了什么?” “我也說不好……”芭蕉欲言又止,眉頭皺在一起道:“不過,這件事我們一定要保密。要是底下的丫鬟問起來了,只說姑娘是累著了,養(yǎng)養(yǎng)就好。這件事事關(guān)姑娘的聲明,千萬不能叫老祖宗聽了去?!?/br> 紅蓮與聞言,倒吸了一口涼氣,急忙應是。 這天夜里,芭蕉便和一起睡在里屋。紅蓮則執(zhí)意去了廊下,她順帶著又拖了松林過來,說是松林的罪責跟她一樣大,必須守夜以示懲戒。 松林既擔心莫白薇的病情,又憂心劉允會因此惹上罪名。這會兒沒有一丁點兒睡意,紅蓮來尋他之時,他瞪圓了一雙眼睛,在瞅天上的明月。 紅蓮一說,他便應了下來,帶著兩床被子,跟她一起,去了廊下。 半夜里,松林正在迷迷糊糊之際,忽然感覺有人正在扯他的衣衫。 他一激靈,登時睡意全無。正準備喊,卻被那人用手捂住了嘴。 “噓,是我?!?/br> 清越的聲音里,帶著熟悉的冰涼意味。 松林點了點頭,待覆蓋在口上那雙手離開之后,他忙轉(zhuǎn)過身,震驚道:“公子,您怎么來了?” 長長的蕪郎下,紅蓮的鼾聲規(guī)律的響著。劉允生怕吵醒她,將聲音壓得又細又輕,他抬手指指里屋,問道:“十七可醒了?” 松林搖搖頭,“不曾。若是醒了,里面一定有動靜。” 時下,月亮仍掛在天幕上。純白的月光,灑在少年英俊的面上。 長長的睫毛之下,籠著千絲萬縷的憂心。眉間的那道細紋里,落滿了自責。 他的目光緊緊盯住那一扇窗,垂在身側(cè)的右手,攥成拳狀。額前的一縷長發(fā),在微風的吹動之下,輕輕地朝耳后飛舞。 這是松林有生之年,第一次看見劉允,像今日這般失魂落魄過。 他張張嘴,勸道:“少爺,更深露重,仔細凍壞了身子。您不若先回去,待六姑娘一醒,卑職就給您遞信兒?!?/br> 然而,站立著的少年,卻忽然坐了下來,腿懸在空中,頭斜斜的靠在立柱上,淡淡地道:“我陪陪她?!?/br> 莫白薇這一昏睡,足足睡了幾個時辰,她再醒來已近凌晨。 青紗帳子里,曙光依稀能辨。耳畔里,響起來的是與芭蕉的呼吸聲。 一個重,一個輕,此起彼伏。 她摸摸脖子,長長的松了一口氣。而后,揉著太陽xue努力的回憶著昏倒之前的事,心臟在胸腔里“砰,砰,砰”地亂跳著。 她只能想起來,她聽到那個聲音之后,大腦一片空白。 然后,脖頸之處開始的疼起來,疼得她渾身顫栗。 再然后,她就癱倒在地。 緊接著,她模模糊糊的感覺到自己的身子被一個少年,輕輕地托起來。她努力的想睜開眼,去瞧瞧那少年的臉??蓛芍谎燮?,像灌了鉛,無論她怎么努力,也抬不起來。 后來的事,她就完全不記得了。 也不知道,劉允最后怎么樣了。夜探大牢這頂帽子一旦被扣上,所有的一切努力,興許會重回原點。 這件事情,總而言之,還是怪她欠考慮。若不是她提議趁著元夕節(jié)守衛(wèi)松懈,去大牢里探胭脂。 所有的事情,斷斷不會趕在一起發(fā)生。 王大人的聲音,整整隔了一世,她仍然忘不掉。 無數(shù)個午夜夢回,想起昔年慘烈的境遇之時。那個聲音,常?;厥幵诙?。 斬立決! 輕描淡寫的三個字,決定了她一生的命運。 手起刀落,在那大刀接觸到脖頸之時,她已然感覺到刻骨的疼痛。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