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22
得,赫然就是那一個賬本。 他打開第一頁的時候,就愣住了,呆愣了半晌。 蘇默見他瞧得認(rèn)真,就將那賬本拿過來細(xì)看。那上面,白紙黑字,寫的竟然是昔年如何與皇后勾結(jié)涉及陷害惠妃。 劉允的鼻頭一酸,淚洶涌而下。 母妃服毒酒之時,慘死的模樣,像是一個巨大的網(wǎng),將他團(tuán)團(tuán)圍住。這些年來,他走不開,逃不掉。 每每憶及,臉頰之上便是濕漉漉一片。 昔年,他為了這件事,在養(yǎng)心殿門口跪了三天三夜,可他的父皇,當(dāng)今圣上宣統(tǒng)帝。對此不聞不問,還告誡他不讓他提起那件事情。 春光明媚,擺在養(yǎng)心殿中的那盆苜蓿,開著小小的白花,似一團(tuán)團(tuán)潔白的煙霞。 “案子查得怎樣了?”宣統(tǒng)帝一邊侍弄花草,一邊漫不經(jīng)心的問。 劉允的神情變得嚴(yán)肅,“兒臣這次來,跟您說的就是這件事?!?/br> 宣統(tǒng)帝停了手中的動作,轉(zhuǎn)過頭來看著他,點了點頭,示意他繼續(xù)說下去。 他將那本賬簿遞了過去,解釋道:“這是在李府找到的賬簿,跟林刺史所寫的那個如出一轍。不過,不同的是,林刺史因此葬送了性命,而李相卻用這個來保命。李相的所作所為,這上面寫的清清楚楚。包括誰賄賂,買官。每一筆,都寫得很明白?!?/br> 宣統(tǒng)帝細(xì)細(xì)致致的看了半晌,面色時陰時暗,變化不定。 良久之后,他合上賬簿,沉吟了半晌,一字字道:“這件事輕到此為止,不可再查下去!明日朕便當(dāng)著群臣的面,焚之一炬?!?/br> “那母妃呢?”劉允反問了一句。 “朕會給你母妃追封一個謚號,但至于皇后那邊,朕權(quán)當(dāng)這件事情沒有發(fā)生過。” 宣統(tǒng)帝的神情冷寂,眼睛里透著暗沉沉的光,賬本握在他手心里,幾乎快要捏碎。 “因為的家世,又或者二哥?” 劉允的口氣冷冷冰冰,甚至有了譏諷之意。但此時此刻,比他口氣更涼的地方是心臟。 他再一次見識到帝王家的無情,只覺心灰意懶。 宣統(tǒng)帝被他問得啞口無言,心里卻在埋怨他不懂事。有道是,法不責(zé)眾。身為一國之君,他做起事來只能慎之又慎。 而皇后身為,根基甚穩(wěn),又豈能因為昔年的一件錯事,而被廢。 后宮與朝堂,原本就是密不可分的一體。貿(mào)然動哪一邊,都不利于朝局的穩(wěn)定。 而且,最后一點,就是他的私心了。當(dāng)初,將二皇子過繼到皇后膝下,也是因為他的私心。 他喜歡二皇子,并非因為生養(yǎng)二皇子的那個妃子。而單單是因為,他像他。無論樣貌還是性格,都與年輕時的自己一模一樣。 “不要多問,按朕所說去做便是?!毙y(tǒng)帝隨手將賬簿往桌子上一拋,厲聲道。 少年的目光里,充滿了敵意,“那父皇便放任那些加害母妃的人,逍遙的活在這個世界上?” 空氣倏然變得緊張。 在這件事情上,父子中間好容易漸漸補(bǔ)上的溝壑,頃刻間又轟然裂開。 那是一道萬丈深淵! “毒死你母妃的藥,是朕賜的。你難道,也要逼朕退位么!” “啪?!?/br> 宣統(tǒng)帝一怒之下,將窗臺上的那幾盆苜蓿,一齊砸掉。 綠色的葉片,白色的花,混在灰褐色的泥土中。 劉允瞧著地上觸目驚心的慘狀,感覺到他的整顆心臟,被人用刀割成了四五塊兒。他忍著心底麻木不仁的疼,咬著嘴唇,一字字道:“兒臣告辭了。” 第二百三十五章春宴 劉允這一走,有近一個月沒再踏入宮門。李府的事情,塵埃落定。 李相數(shù)罪并罰,被判了死刑。府上的那些女眷,全部流放到邊疆。男的,不論老少一律被貶為庶人。 宣統(tǒng)帝也果然當(dāng)著眾臣的面,將那封從李家搜出來的賬簿,焚之一炬。 瞧著那厚厚的紙張,在火中化為了灰燼。那些涉案官員,暗自松了一口氣。但也因為李相的倒臺,朝堂上一時間人心惶惶。所有人都小心謹(jǐn)慎,生怕自己步李相的后塵。 李相被送上囚車的那一天,莫白薇就站在路邊。抬眸看見的情景,跟記憶里的一模一樣。 叫罵聲,不絕于耳。拿在手中,尖的細(xì)的,硬的軟的東西,一時間全被人拋向了空中,砸在李相瘦長而單薄的身體上。 她捂住胸口,嘆了半晌氣。上一世,她亦是坐在這樣的囚車上,一路走到了生命的終點。 再見到劉允,是在半個月后,林府的春宴上。 林府的世世代代做花草生意,若論花草之多,之奇,非林家莫屬。 所以,京城里春宴。按照慣例,也都在設(shè)在林家。 這一天,不光是京城里的商戶,還有身份尊貴的權(quán)貴之人,都會到林府中賞花,品茶。 莫白薇是跟著老祖宗一道來的。 換做平時,她是斷斷不會去湊這個熱鬧。她這次前來,主要是為了替長姐探一探,那教書先生。 若當(dāng)真是值得托付終身之人,回去之后,她便幫著長姐將這樁親事撮合成。 來的時候,林府里已經(jīng)是吵吵嚷嚷一片。滿目的達(dá)官貴人和衣飾華貴,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小姐、太太。 庭院四周和中央,擺的全是花,各種顏色,應(yīng)有盡有。爭奇斗艷,鮮艷奪目?;ㄏ銚浔嵌鴣?,聞之,沁人心脾。 她長這么大,還是頭一次來。免不了覺得新奇,索性也不在椅子上坐了,只拉著紅蓮?fù)鶆e的院落里跑去。 老祖宗知道她的性格一貫如此,便也不去管,只叮囑兩句,仔細(xì)些,莫要出了岔子! 她連聲答應(yīng)著,腳底倒像抹了油,跑得飛快。 好在林家今日園子里人多,也根本沒人注意她。 林府的花木深多,但凡葉片清一色,全是嫩綠嫩綠的。而花朵,五顏六色,形狀不一。 這其中,是莫白薇見也沒見過的。 她興致盎然,倒將見教書先生之事,拋在了腦后。順著鵝卵石鋪成小小香徑,一路走了過去。 正所謂曲徑通幽處,禪房花木深。 蜿蜒曲折的小路盡頭,是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