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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允勾著唇角,淡淡笑著,話語間透出一股疏離。 他與二皇子,從小就是兩個極端。一個不受待見,一個受盡千般寵愛。 “姑娘一早來林府之時,非說要賞杏花,婢子便帶她來了。倒沒想到,珠釵掉在了這里,只好去而復(fù)返,又繞了回來?!?/br> 紅蓮被莫白薇得越發(fā)伶俐,空口說白話的本事,也是一天天見長。 “撿到珠釵回去的途中,剛好碰見二皇子。不過,民女有眼不識泰山,倒沒認(rèn)出來是二皇子,民女向二皇子賠罪。” 莫白薇墩身行禮,面上掛著恰當(dāng)好處的人笑。 “不必?!倍首訑[擺手,咧嘴笑了笑,露出一排整齊而潔白的牙齒,“我還有事,先走一步?!?/br> 轉(zhuǎn)過身之時,二皇子的面色瞬間變得暗沉。對適才那件事,他仍舊不放心。 他本打算,趁剛才那個無人之機,再想法子脅迫莫白薇,叫她縱然聽見了,也不敢多嘴。 然則,劉允的突然出現(xiàn),徹徹底底的打消了他的計劃。 他比誰都清楚,錯過這一次機會,不會再有第二次。 不過,既是秦國公府的人,他眼下并不想得罪。 等到二皇子的背影,緩緩穿過月亮門,隱沒在灌木之中。 莫白薇撫著胸口,心有余悸地長長的吐出一口濁氣。若不是她的定力尚在,只怕方才就露陷了。 “十七,一定要離二哥遠(yuǎn)一些?!眲⒃视檬州p輕地?fù)鄣羲l(fā)間,肩膀上的杏,口氣比任何時候還要嚴(yán)肅,“二哥心機深沉,又處在奪嫡的人關(guān)鍵期,他一定會小心行事。 為了你的安全起見,我這兩日便將紅蓮帶回皇子府,叫蘇兄再傳她些武藝?!?/br> 少年琥珀色的眸子里,沉著深沉的擔(dān)憂。剛才他故意沒說出莫白薇的真實姓名,也是為了安全考慮。 李相一倒,秦國公府一家獨大。而秦國公,并不參與朝中的奪嫡。 為了防止別的皇子伺機拉攏秦國公,如虎添翼。幾個皇子心照不宣,面對秦國公,明里暗里,對其禮數(shù)十分周到,并不敢有所得罪。 第二百三十七章提醒 那件事,劉允完全是當(dāng)奇聞趣事聽的,并不曾放在心上。 今日聽莫白薇一提,他才恍然回憶起來,那死而復(fù)生的小妾,正是出身林府。 “近日京城里流傳著另一種傳聞?!蹦邹贝鬼粗厣系男踊ò?,語氣一點一點變得涼薄,“傳聞里說,京城里來了個道士,他煉制的丹藥,能叫人長生不老。” 她說著,突然想起二皇子同那人方才說過的話,兀自凜然心驚。那道士的所作所為,似乎全是二皇子一手安排? 如果這一世真是這樣,那么,上一世呢? 她不敢再想下去。 不過,依她前世所見,那道士并非招搖撞騙之流,而是有真本事在的。畢竟,那場雨真真切切地求來了。 只這一點,就足以證明,那道士對天象頗有鉆研。這樣本領(lǐng)非凡的一個人,到底為何會受制于二皇子? 難道只是因為各取所需? 她咬著薄唇,眸光漸冷,地面上那些杏花瓣,慢慢地幻化成模糊的影子。 “你說那二人是同一個人?” 事關(guān)那道士的傳聞,劉允亦道聽途說過。只是,他從未將二人聯(lián)系在一起。 莫白薇愣了半晌,重重的點了點頭,篤定道:“不錯。” 假若那道士是被二皇子一手控制,他為奪取皇位,而使宣統(tǒng)帝重新走上求仙問道的老路。那么,前世的一切又將重演。而她,也還是會再次被推上斷頭臺。 “十七?!币娝錾?,劉允輕聲喊了一句。 清越的聲音,繞過繁花,一點點傳到莫白薇的耳朵里。她一激靈,緩緩抬起了頭。 少年英俊的眉眼,被身后的花樹一映,襯得愈發(fā)的冰涼與堅毅。只是,那清冷的眸光里,透著一股淡淡的柔情。 “想說什么只管說,我信你?!?/br> 劉允的嘴角彎出一個好看的弧度,聲音里充滿了決斷的意味。 他早就看出莫白薇有心事,只是,她不明說,他也就不好多問。但他心里清楚,一定同那個道士有關(guān)系。 可真正,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傳聞中的那個神乎其神的道士一向行蹤不定,京城里見過其面之人,微乎其微。 而莫白薇久居閨閣,自然更無機會見那道士,她為何會那么在意? 他心下兀自琢磨著,看向莫白薇的那雙眸子里,漸漸地溢滿了疑問。 “那道士與二皇子頗有淵源。”莫白薇扯斷一枝杏花,用手將那些花瓣一片片的摘下來。而后,下定了決心似的,看著劉允深邃的眼睛,一字字道:“二皇子居心叵測,若不加以阻止,則南陵亡矣?!?/br> 劉允瞧著那張朱唇一張一合,身子僵硬得像一尊雕像。流淌在全身的血液,好似凝固了一般。 他緊緊地抿住嘴角,手心微微發(fā)涼。深邃的瞳孔里,滿是不敢置信。 二哥的居心,他又何嘗不知道。 只是,根本沒有人敢像她這般直言不諱,一語中的。 從他第一眼看見她的那一刻開始,冥冥之中就有種力量指引著他一步步靠近。 在她身上,他總能看到不一樣的東西。 她所呈現(xiàn)出來的自信,篤定,就仿佛她曾經(jīng)歷過所有的世事一般。 花樹下站著的少女,嬌俏玲瓏,如花的容顏中還透著一股稚嫩。 他伸手擦了擦眼睛。 突如其來的動作,倒叫莫白薇吃了一驚。她的臉頰緋紅,心頭砰砰亂跳。攥在手心里的花枝,“啪”地一下掉在了地上。 直到這時,她才后知后覺的意識到,自己方才失了言。 朝堂之事,關(guān)系重大,又豈是她能妄言的。 而且,她說的是,南陵亡矣。 這種話,要被別人聽了去,轉(zhuǎn)頭向宣統(tǒng)帝告發(fā)。別說是她,整個莫家怕是也要被連累。 她想著,后背森森的發(fā)涼,立馬又補充一句,“那些話是我從坊間里聽來的,七皇子可信或不信。” 也并非她不信任劉允,而是她實在擔(dān)心,他會窮追不舍追問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