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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飛快,往大船而去。大船上的幾個漁夫也忙著調轉船頭,只等接應了黃老大便揚帆離去。殷長華驚怒交迸,‘船老大,你鑿穿木船,把我們丟在島上是何居心?!’‘程爺,待在島上,你就永遠不會暈船了。’黃老大得意大笑,隨後又一個猛子扎進水里。殷長華氣得說不出話來。岳斬霄臉上如罩嚴霜,氣運丹田,將清冷的聲音隨風遠遠送出:‘黃老大,你在魚湯里放了什麼?不想死,就別再亂來。’黃老大從水中冒出頭來換氣,嗤笑道:‘一個瞎子還這麼大口氣,笑死人了,哈哈哈……’岳斬霄已聽明他所在,竹杖輕挑起小木船里的一個木桶,發(fā)力一甩。那幾十斤重的木桶立時飛了出去,在海面上劃過道弧線,正砸在黃老大腦袋上。黃老大一聲慘叫,頭破血流,頃刻便將身邊的海水染紅了一大片,奮力涌動的身影也緩了下來。大船上那幾個漁夫見岳斬霄如此神力,全都慌了,也顧不上等黃老大追上來,扯足了帆全力開船,黃老大大驚,邊游狂喊了兩聲,大船非但沒放緩速度,反而行得更快。他破口大罵道:‘他娘的一群小兔崽子,竟敢撇下老子獨吞寶貝!老子讓你們跑!遇上大浪叫你們這群兔崽子個個沈海底喂魚去!啊────’又一聲慘叫響起,他咒罵驟斷,揮舞著雙手在海中胡亂撲騰起來,身邊血水越冒越多。殷長華仔細看了看,只見黃老大周圍有好幾片碩大的背鰭在來回盤旋,顯然是被黃老大的血腥味吸引過來的。他忍不住搖了搖頭,向岳斬霄道:‘有鯊魚。這船老大謀財不成,反倒害了自己的性命?!?/br>就在他嘆口氣的工夫,黃老大整個人已被拖下了水面。‘那你還有哪里覺得不舒服?那魚湯里多半下了藥,你喝了才會頭暈。’岳斬霄本來還想設法將黃老大拖回來逼討解藥,這下來了鯊魚,他也束手無策。殷長華吹了陣海風,此刻已不像在大船上時暈得厲害,料想那船老大手頭也不會有什麼劇毒之物,道:‘我已經好多了。倒是這下大船也開走了,你我恐怕──’他苦笑,沒再說下去。這個季節(jié),本來就絕少有漁船進入深海捕魚,更別提駛近這座礁石小島。島上沒有淡水,他倆遲早會渴死。岳斬霄緊抿著嘴唇,半晌才擠出一句:‘這里離瓊島不遠,我們看能不能把木船補好,總不能坐以待斃?!?/br>殷長華想說兩人手頭連枚釘子也沒有,想要修補木船談何容易,但見岳斬霄的嘴唇皮子都發(fā)了白,不忍再打擊他,與岳斬霄合力,將大半已沈入海水中的小木船拖上了岸。兩人一陣忙碌,將另一個大木桶拆散了,用碎木條填補船底的洞,又將兩人的外衣袍子撕成布條,填滿木頭間的小縫隙。推入水中一試,海水片刻間就浸透了布頭,漫進船內。這結果,早在殷長華意料之中。他苦笑兩聲,拍干凈手上的木屑坐到地上,拉了下岳斬霄的胳膊,嘆道:‘這破船看來是沒法修好了。你也別白費力氣了,坐吧。’岳斬霄僵立許久,終於慢慢在殷長華身邊坐了下來。最後一絲暗紅的日光也被幽藍的海面完全吸斂,氣溫開始下降。島上又無樹木巖石遮擋強勁海風,寒氣大盛。殷長華大病剛愈,只穿著貼身衣物,便有些難抵寒風,一連打了幾個噴嚏。岳斬霄默默張開雙臂,摟住殷長華。他的身體很熱,抱得也很緊,很快就驅散了殷長華身上的寒意。呼出的氣息吹過殷長華耳畔,拂起絲縷長發(fā)。‘長華……’他在海水拍岸激起的浪花聲里低聲道:‘對不起,如果不是陪我出海……’就知道斬霄又要開始鉆牛角尖了,殷長華微笑著打斷他:‘去瓊島是我提議的,你可別往自己身上攬。撞上這幫見財起意的歹人,也是我運氣差。生死有命,我從來沒怪過你。呵呵,況且這小島景致不錯,又遠離人群,永遠也不愁會有人來打擾你我,死後也沒人會來分開你我的尸骨。’岳斬霄胸口陣陣發(fā)酸,最終顫抖著湊上殷長華的耳朵,毅然道:‘長華,我不會讓你死的?!?/br>第76章亂臣75島上食物十分充足,海魚、螺貝信手拈來。殷長華貼身還帶著個火折子,用木料生起個火堆正好烤食。但尋遍整座礁島,都找不到半點淡水,白天又被日頭曝曬。到第三天上,兩人的喉嚨干燥得如要冒出煙來,嘴唇也裂開了好幾道細微的小血口子。幸虧下午有頭海鳥飛過岳斬霄頭頂,被他一掌擊落。鳥血腥氣沖鼻,兩人也顧不上嫌棄,痛飲一番後總算稍解干渴。可這時節(jié),海鳥也不是好抓的,絕少飛來小島。之後數日里岳斬霄只打落了一頭,那點血根本不足以解渴。兩人最後就盼著老天能降場雨水,等到望眼欲穿,天氣依舊好得出奇。殷長華體質虛弱,已先支撐不住。白天只能盡量在岳斬霄用珊瑚礁石搭起的遮陽處躲著,即便如此,仍日漸昏沈。這天清晨醒來後,他全身乏力,連坐都坐不起來了。眼看岳斬霄越來越急躁,他強打起精神想說上幾句安慰話,開口就是陣嘶啞之極的喘氣聲,咳了兩聲,眼前發(fā)黑,竟暈了過去。迷迷糊糊間,他依稀覺得有點溫熱的液體滴到嘴上。干枯龜裂已久的嘴唇頓時如同久旱的土地遇到甘霖,拼命吮吸吞咽起來。等滿嘴都充滿了熟悉的血腥味,殷長華終於恢復了一點神智,喘息著緩慢睜開沈重的眼皮。岳斬霄就坐在他身邊,橘色近似血紅的晨光落在臉上,那膚色仍是蒼白的,與蒙眼的黑布帶相比,越發(fā)怵目驚心。同樣蒼白的嘴角微揚起點彎度,‘長華,好點了嗎?’‘……好、好多了……’嘶啞依舊,但至少,有了說話的力氣。岳斬霄欣慰一笑:‘那就好,我去給你弄點吃的。’他起身快步走遠,過了一會拎回來兩條已開膛破肚斬去頭尾的海魚。木料在兩天前已用掉了大半,只剩下一塊船板作為最後不備之需,兩人則開始生食魚rou。今天也不例外,岳斬霄將魚撕成碎塊,喂殷長華吃飽了,自己才拿著剩余的部分,背對殷長華慢慢吃。隨後數天的運氣似乎不錯,殷長華每天昏睡時都能喝到鳥血,然而隨著神智漸清,他心里也逐漸起了疑云──鳥血的味道,與最初的大不相同……這日,看到岳斬霄又提來幾條海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