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錢不要緊，只要值得。

在‘討債’前先收點‘利息’也不錯。

離開酒店的時候宋邱和李天華的臉色都難看極了，他們什么時候這么窘迫，這么下不來臺過。

“見鬼的小偷！”李天華痛罵一句，上了招手?jǐn)r下的出租車。

宋邱也相當(dāng)窩火，但他仍盡量維持著輕描淡寫的態(tài)度，“最近治安真是越來越亂了?！?/br>
說完，宋邱跟著李天華上了車，他們同路。

把車門一關(guān)，車開出去不到十米李天華便一拳砸在車門上，“媽`的！”

那砸門的聲音隔著半條街都能聽得清楚楚，李天華這回丟臉可丟大發(fā)了。

宋邱看司機(jī)火大地轉(zhuǎn)過頭似是準(zhǔn)備罵人的樣子，忙伸出手擒住李天華的脖子根，“你要撒野回家撒去?！?/br>
“我就靠了，這飯吃的真他`媽窩火！”李天華惱羞成怒，不爽到了極點，“老子什么時候這么丟人過？”

宋邱松開手，看了看李天華，輕聲道，“丟人是小，你就不覺得秦默今天很反常？”

“你該問我他什么時候正常過！”本來心情就不好，聽到‘秦默’倆字李天華火氣燒得更旺。

“算了，跟你說你也不明白?！彼吻駪械萌ズ逅?。

“你不說我明白個鬼！有什么話趕緊說了！”

“我就是覺得……”宋邱閉著眼，仰頭靠在椅背上，“他好像已經(jīng)不像以前那么信任我們了。”

李天華冷哼一聲，“我看是你多慮了。他要有那智商，早不至于被咱倆耍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了?！?/br>
聽到李天華語氣不善的偏激言辭，宋邱只是抿了抿嘴，小聲道，“但愿是我多慮吧?！?/br>
溫和緩慢的聲音汨汨流淌進(jìn)李天華的耳朵里……

李天華不禁轉(zhuǎn)過頭去看了看宋邱，他在宋邱的臉上讀出了疲憊……

“你是不是累了？”

“嗯。”宋邱輕輕答了一聲，就再不開口說話了。

馬路的另一邊，秦默望著遠(yuǎn)去的車影，嘴角漸漸浮起了笑容。

藍(lán)很快就把轎車開了過來，她今晚的任務(wù)是送秦默和非凡回家。

等到車門一關(guān)，非凡便從口袋里掏出順手牽來的李天華的錢包，掂了掂，討要夸獎般地沖副駕駛的秦默道，“老板，我干得還不錯吧？”

“如果你是希望我褒獎你的不法行為，我只能說……干得不錯?！鼻啬睦锲鋵嵅⒉徽J(rèn)同非凡的做法，但他又不得不承認(rèn)，這確實很解氣。

非凡高興地笑起來，“我早就說過我們一起共事會很愉快?！?/br>
雖然今天見識到了非凡的能耐，但秦默不打算助長他囂張的氣焰，只是問，“你身上怎么會有假幣？”

哪想到非凡竟然臭屁地回答，“我的身體可是個寶庫。”

“你省省吧。”開車的藍(lán)聽不下去了，“男人該有的你有，男人不該有的你一樣都沒有?！?/br>
“呃……”非凡噎住了。

顯然他沒想到自己會被一個女人堵得無話可說，但他現(xiàn)在確實不知道該怎么還嘴。

他只好拋高手中的錢包接住，再拋高，再接住，來來回回重復(fù)了好幾次，才順過氣兒問道，“jiejie，你為什么總是這么兇？”

藍(lán)哼笑，“我看起來比你老嗎？”

“……”非凡識趣地閉嘴了，這女人不好惹。

藍(lán)先開著車?yán)@路送秦默回了家，再反過來送非凡回去。

她在開車前警告，“你再說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話，別怪我把你一腳踢下車?！?/br>
面對赤`裸`裸的威脅，非凡只是爽朗而笑，“踢我可以，但千萬別踢到重要部位?！?/br>
秦默無奈搖頭，朝自己家走去。

從口袋里掏出手機(jī)，他邊走，邊翻找出刑毅的電話，乘著電梯上升時，他的眼一直盯著那串號碼看。

這通電話，打還是不打？

幾經(jīng)猶豫秦默還是撥出了電話。

顯然刑毅沒有設(shè)置彩鈴的習(xí)慣，在秦默耳邊響起的是一下一下緩慢的‘嘟’聲。

秦默不知道刑毅會不會接電話，畢竟在他的認(rèn)識里，手機(jī)這東西是否有價值取決于刑毅當(dāng)下要不要使用它。

將家門打開的瞬間，電話剛好接通，聽筒里傳來刑毅慵懶卻堅實的聲音，“這時間來電話，想我？”

開啟電燈，秦默看了眼墻壁上的金色掛鐘，“十點鐘睡覺，你是老年人？”

“別開玩笑了，夜生活才剛剛開始，而我正準(zhǔn)備起床?！?/br>
刑毅用他那低沉充滿磁性的嗓音說出‘別開玩笑了’這幾個字時，有種無法言喻的性感隨之傳遞出來，緩緩流淌到秦默的耳中。

秦默翹起一邊嘴角，揶揄道，“看來我該跟你說句‘早安’?！?/br>
他還真沒想到刑毅居然是夜行‘動物’。

“謝謝。找我什么事？”

“有人今天跟我說了一些你的事。”秦默瞇起眼，抬手將散落的劉海攏至腦后，“你販`毒？”

刑毅那邊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問，“誰說的？”

那帶著玩味笑意的腔調(diào)消散無蹤，取而代之的是嚴(yán)肅認(rèn)真。

“誰說的不是重點，我只要一個答案?！鼻啬钗丝跉?，“如果你告訴我‘是’，恐怕我們之間的協(xié)議會立刻失效?！?/br>
“什么意思？”這一次，低低的嗓音里摻進(jìn)了危險的味道。

“我本來以為你是個有原則的人?！鼻啬z憾地?fù)u頭，“十分抱歉，我不想與罪犯為伍?！?/br>
“很高尚的一番話嘛?！痹捦怖飩鞒鲂桃愕男β?，“秦默，麻煩你不要裝作到現(xiàn)在才發(fā)覺我是做什么的。有需求才有市場，如果你認(rèn)為錯在我，說明你太天真?！?/br>
秦默明白自己惹惱了刑毅。

該如何收場，他也不知道。

幾秒后，刑毅把電話掛斷了。

聽到忙音，秦默閉眼皺眉，仰起頭深深嘆了口氣。

他在做什么……

想要維護(hù)自己的尊嚴(yán)，卻踐踏了他人的尊嚴(yán)？

沉思片刻，秦默睜開眼，將號碼重播，電話剛打過去就被刑毅掛斷。

秦默沒放棄，又撥了一回，這次刑毅接了。

“你還想說什么？”

秦默在沙發(fā)上坐下，緩緩收緊了握住沙發(fā)扶手的五指，“我母親身體不好，但她不該這么早死。父親經(jīng)常外遇讓她精神崩潰，于是她就嗑藥。毒品害死了她，所以我不喜歡毒品?！?/br>
他站起身，往前走了兩步，遲遲才道，“我很后悔沒能阻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