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

于耀拖著下巴，觀賞外頭混亂的局面，“是挺喜慶的?！?/br>
倒是秦默不像兩人那么心情舒暢。

他不著痕跡地收緊了握著茶杯的手指。

茶樓老板說的蓬蓽生輝秦默沒看出來，他只看到了一場血雨腥‘風(fēng)’。

幫會的弟兄強(qiáng)行闖入娛樂城，一通打砸搶。

這些小混混除了沒弄出人命，已經(jīng)是無所不用其極，怎么做破壞力驚人怎么來了。

隔著一條寬闊的馬路，都能聽見對面吶喊、尖叫的嘈雜聲。

從剛剛到現(xiàn)在，不停有客人從大門口倉皇出逃。

膽大的一邊報警一邊攔下出租車，膽小的已經(jīng)嚇得站不住，手腳并用往街道這邊爬了。

十分鐘后，全員撤出。

他們個個手腳麻利地跳上摩托車，加足了馬力朝來時的反方向行駛。

與此同時，警車的鳴笛聲漸行漸近。

警笛聲交疊起伏，可見出動的警力不少。

十余輛警車在星運(yùn)娛樂城停下，把娛樂城門口圍得水泄不通。

帶隊(duì)的警長年紀(jì)偏大，約有四五十歲。

他拿著傳呼機(jī)下令，除了留下兩輛車在現(xiàn)場確認(rèn)傷亡情況和清點(diǎn)損失、協(xié)助受害商家處理后續(xù)事宜外，剩余的全部上路，參與圍剿這次興風(fēng)作浪的幫派混混。

能多抓一個是一個。

部署完畢以后，警長把傳呼機(jī)揣進(jìn)口袋，就朝著茶樓這邊走來。

“我去去就回?！庇谝珡牟枳肋吰鹆松?，向樓下走去。

一兵一匪在茶樓門前相遇。

“你個死小子又給我搞事?！本L沒好氣地看了于耀一眼。

于耀側(cè)過臉回視著趙警長，微笑，“我想趙應(yīng)該早就聽到風(fēng)聲了，不然趙怎么會來得這么巧？”

黑社會剛砸完人收兵，警察就正好趕到，這是官匪勾結(jié)的慣用路數(shù)。

“你啊，仗著有后臺，就以為我不敢抓你了是吧？”趙警長用鼻子出著氣，“得了，走吧，請你去警署吃盒飯。”

“趙你不是吧，你們家盒飯那么難吃?！庇谝[起一邊眼睛。

“有的吃好過沒得吃，再說，難吃你不也吃了好幾回了？”趙警長掏出手銬，于耀配合地轉(zhuǎn)身，“吃了不代表我就喜歡啊?！?/br>
“知足吧死小子?！?/br>
銬上手銬，趙警長壓著于耀往警車的方向走，“——搞出這么大動靜，我不抓幾個人，請你進(jìn)去吃頓飯，我還怎么混??？想讓我下崗直說咯，給我開三倍退休金，我直接辭職養(yǎng)老。”

于耀好像沒把趙警長的抱怨當(dāng)回事，反倒是開玩笑般地道，“真給三倍讓你下來你也不會干的，你這么貪?！?/br>
“再說一槍崩了你啊。”

已經(jīng)走到警車附近，趙警長表情立刻嚴(yán)肅起來，叫于耀不要亂說話。

茶樓中——

秦默看到于耀快被警察帶走，本能就想站起來。

但刑毅卻在此時拉了他一下，“他沒事?！?/br>
“都這樣了還沒事？”秦默不信。

“老趙是自己人，這只是做做樣子?！?/br>
唐韻在一旁開口解釋，仿佛這種情況他們已經(jīng)遇到很多次了，“過了明天中午于耀就會被放出來?！?/br>
“你們總讓他做這樣的事么？”皺起眉，秦默的目光從唐韻和刑毅臉上掃過。

刑毅長長的手指熟練地抖落煙灰，面色不改地答道，“人的地位和付出是相等的，這位置是于耀自己選的?！?/br>
第五十章認(rèn)了

“真不是個明智的選擇?！?/br>
說出句一語雙關(guān)的話，秦默感覺刑毅在桌下握緊了他的手。

寬厚的掌心溫?zé)帷?/br>
那感觸和溫度都很熟悉。

秦默下意識地將刑毅的手反握，但很快，他便把手緩緩抽了出來，“我不想干涉你們做事的方式，但下次再有這種場面，就不必叫上我了?！?/br>
現(xiàn)在秦默有些明白魏寒為什么要抽身離開，這種暴力血腥的場面，不是普通人會想要看到的。

秦默是正經(jīng)生意人，他認(rèn)為商場上，大家是憑實(shí)力說話，輸了各自承擔(dān)后果，這很平常。

但刑毅則不然。

刑毅習(xí)慣越軌越界去處理問題，為達(dá)目的不擇手段。

這樣的人是遲早要把自己玩兒進(jìn)去的。

偏偏他們又是朋友。

秦默對朋友很容忍，只要對方那些手段不是用在自己身上，他會選擇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盡管知道刑毅的身份，知道刑毅會做這么出格的事，親眼看到感覺又是不同的。

更何況，今晚被牽連受傷的那些無辜的人，是因?yàn)樗麕淼倪@筆錢才遭遇不幸。

這讓秦默沒辦法不在意，他看不下去……

刑毅和唐韻對視一眼，同時抬眉，仿佛在意外秦默怎么會有這種反應(yīng)。

“你們慢慢喝，我先走一步?！闭f罷，秦默就站起了身。

唐韻望著秦默走遠(yuǎn)，才小聲開口，“刑毅，秦默這人也太心軟了吧？他以為商戰(zhàn)是打著玩兒的？我們都被宋家反撲成這樣，不出狠招，對方怎么會收斂？再說了……”

自動摒棄了唐韻接連不斷的碎碎念，刑毅起身理了理西裝上的褶皺，回道，“我就是喜歡他這份心軟?！?/br>
詫異地微微張開嘴，唐韻一時不知該說什么好。

等他重新組織好語言，刑毅已然走遠(yuǎn)了。

刑毅跟上來時，秦默正站在第二個街角的路燈下抽煙。

秦默聽到腳步聲，緩緩轉(zhuǎn)過身。

他看著刑毅，淺薄的霧氣繚繞在他英朗的臉龐邊緣……

刑毅走近秦默的身邊，從煙盒里拿出香煙點(diǎn)燃抽起來，問他，“生氣了？”

“沒有?！?/br>
秦默輕輕搖頭，“在發(fā)生了這些以后，我不知道今后該用怎樣的眼光去看你?！?/br>
“刑毅，我不是一個喜歡用自己的標(biāo)準(zhǔn)來要求別人的人?！鼻啬瑥膩碇粚ψ约河幸螅裁茨茏?，什么不能做，這些標(biāo)準(zhǔn)他都是針對自己的，“所以我不認(rèn)為你做法有錯，我只是……”

“接受不了，對嗎？”刑毅督向他，那深深的注視飽含情感。

“秦默，你早就知道我是做什么的，我也沒有想過要對你隱瞞這些?！?/br>
刑毅吸了口煙，隨手抖落煙灰，才接著道，“你無需把我想得太好——我就是這樣的人?！?/br>
“我知道?！?/br>
秦默丟掉手中的香煙，轉(zhuǎn)身正面對著刑毅，“我的想象和實(shí)際有落差，但這不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