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胳膊被他親自高高吊起,連半寸都難動彈了。行刑人和受刑人,全是他自己。年輕人們商量好等會去哪條街后,終于前呼后擁地走出了衛(wèi)生間。從頭至尾都無人發(fā)覺最里面隔間正進行著一場緩慢又熱切的情事。仿佛是不愿讓衛(wèi)生間再重歸安靜,他們一走,身后的動作瞬間激烈起來,帶著急切與狠厲的莽撞,rou`體撞擊的聲音直白地穿入耳中。誰都沒再說話。身體的語言比任何話語都要喧囂。徐聞野做了一個很漫長的夢,等他醒來時,不但沒有休息一夜的舒適精神,反而少見地關(guān)了鬧鐘,疲憊地又合眼睡了過去。枕邊人的翻身驚擾到異常勞累的戚銘,他睡覺原本就愛往被子里縮,憑借兩個月養(yǎng)成的習(xí)慣,不住地往氣味熟悉的發(fā)源地身上拱。徐聞野被他拱得在半邊身子出了床,想也沒想便回身將人固定在懷里。終于老實了。臥室的遮光窗簾完全隔絕了日夜變化,房間里暗且靜,如同夜半時分,對于睡不醒的兩人來說,真正的睡眠大概才剛剛開始。戚淮遠(yuǎn)夜釣到快四點鐘,才和老友各自回程,進屋將魚安置好,已經(jīng)困得不行。洗澡太麻煩,居然就在沙發(fā)上裹著毛毯和衣睡了。常芹成了家里最早起的人。她先一眼瞧見樓下的戚淮遠(yuǎn),頓時擰起眉,瞥一眼隔壁房門還緊閉著,便輕手輕腳地下到客廳,搖醒了縮成一團的老爺子。“你要死哦,也不看看自己多大年紀(jì)了,跟個小年輕一樣折騰。”常芹手腳麻利地替他解了衣扣,將還迷迷瞪瞪的戚淮遠(yuǎn)推進浴室:“洗完了回房里睡,作病了指望哪個伺候你哦。”時鐘指向了七點。常芹昨晚九點就上床歇息了,也不知戚銘他們幾點到家,想著大概年輕人玩的晚些,平時又一大早上班,難得多睡會,正要敲門的手又放下了。她熬了紅豆粥,又?jǐn)偭诵┑帮?,端出來時將打算直接回房睡覺的戚老爺子逮了個正著。“吃幾口再睡,”常芹盛了碗粥遞過去,眼睛直往樓上瞧,“你說銘銘和小徐要睡到幾點哦,睡太久了胃要壞的。要不也先喊他們下來吃個飯再說?”人家兩個睡得好好的,那就讓他們睡嘛!但真要這么跟常芹說了,她必然又要一通養(yǎng)生的道理,戚淮遠(yuǎn)深知利害,能躲則躲。何況他腦袋里嗡嗡作響,沒什么說話的精神,常芹說什么是什么。他慢吞吞舀起一口粥,吹了兩下才小口喝了,耷著眼皮道:“那你上去喊?!?/br>常芹面色猶豫道:“你去合適些吧?”戚淮遠(yuǎn)一步都不想多走,聞言嘆氣道:“又不是帶女孩兒回來,還得避諱?!?/br>常芹罵了句“老不正經(jīng)”,想想又覺得有道理,看戚淮遠(yuǎn)的確困得緊,念叨兩句還是自己上去了。她先敲了兩下門,向里面叫了兩聲“銘銘”,側(cè)耳聽了聽,如同石沉大海,杳無音信。常芹對戚銘從小就看管得極為嚴(yán)格。更不幸的是,戚銘的初中班主任在家長會上一再強調(diào)孩子在家鎖上房門的危害,導(dǎo)致從小到大,戚銘的房門從未鎖過,他自己也沒這個習(xí)慣。而昨晚兩人在外面折騰完后,回家雙雙放棄原定的校服計劃,迷迷糊糊就上床睡了,門自然也只是合上而已。常芹見叫不醒,輕輕壓下門把,門開了半邊,一邊向床上看去,一邊開口說話:“銘……”嘴里正要說的話在第一個音節(jié)就被硬生生地吞了回去——她兒子正被小徐抱著,兩個男人一動不動,睡得像會呼吸的雕塑。這一幕自然又詭異。許多年前小區(qū)里鬧翻天的場景閃現(xiàn)在了常芹的腦海中,至今這件事還在一群碎嘴婆婆那兒樂此不疲地念叨,她以往卻從來沒關(guān)心過這些。戚銘沒帶過女孩兒,似乎連談也沒談過。不過他從小朋友就少,也沒見過和誰如此親密過,連常芹自己都不記得,她上一回抱這個親兒子是什么時候了。因此她和戚淮遠(yuǎn)一直以為戚銘只是不愛同人打交道而已。難道他和小徐是?她有點兒懵。自己的兒子自己清楚,戚銘和她曾經(jīng)聽說的那種人,一點也不像。不但戚銘不像,小徐其實看起來,也是個好孩子。但說到底,那種人究竟是什么樣,她除了那家的小兒子,也沒見過了。那個男孩兒當(dāng)初還在上學(xué),印象中也是個干干凈凈的。常芹茫然地后退兩步,又將門輕輕關(guān)上了。下樓到餐桌邊,不過一分鐘時間。常芹坐回去,戚淮遠(yuǎn)奇怪地看了眼她的神情,又向上面張望兩眼,莫名其妙地問:“怎么了?不愿意起?”常芹卷了個蛋餅,決心暫時不將這些告訴直來直去的戚老爺子,搖了搖頭說:“沒事,就是看孩子們挺累的,想到了銘銘當(dāng)初讀書的時候?!?/br>戚淮遠(yuǎn)嘆了口氣:“什么時候都不容易。也不指望他們能有多少大出息,自己活得舒坦點兒就成?!?/br>常芹心里又酸又亂,平日里的煩惱還能和戚淮遠(yuǎn)商量商量,這回她一個人憋著,說不出的心煩意亂。戚淮遠(yuǎn)吃完就去補覺,常芹呆坐在門口的院子里,對著滿院子的花花草草,整整一上午。臨近正午,戚銘面對著徐聞野醒來,一瞧時間,慌忙將人搖醒:“再不起我媽說不定要來喊了?!?/br>徐聞野痛痛快快伸了個懶腰,突發(fā)奇想地逗他:“說不準(zhǔn)阿姨來過了,沒叫醒咱們又出去了呢?!?/br>戚銘回憶了一下他倆的睡姿,后背一涼。兩人匆匆穿衣洗漱完畢,下樓后,戚銘主動去廚房跟在常芹身前身后,把常芹煩得舉著鍋鏟要趕他出去。戚銘心里始終裝著徐聞野那句玩笑話,觀察半晌,見常芹神色如常,才暫且放下心來。十分鐘后,常芹笑意盈盈地招呼開飯。“小徐啊,”她夾了個雞腿給徐聞野,開始慢慢探底,“你條件這么好,有女朋友了吧。”徐聞野說了謝謝,猝不及防被問到這個,斟酌著回答:“女朋友……倒還沒有。”戚銘用筷子扒拉著碗里的山藥,在上面戳了一圈兒小洞。常芹“噢喲”一聲,嘆氣道:“你們現(xiàn)在的年輕人,怎么都不著急呢——那之前總該有吧?”這才是常芹想問的。她想了一上午,總算想到個能說得通的驗證方法:自家兒子沒談過女朋友不要緊,只要那個小徐他談過,不也一樣證明兩人沒什么問題嘛!太陽暖烘烘的,曬久了,常芹又想出了這么個法子,再回想早上見到的那一幕,似乎也沒那么有沖擊力了。說不定就是倆孩子睡覺的時候,迷迷糊糊碰巧抱一塊兒,人嘛,睡著了誰知道誰呢!徐聞野沒辜負(fù)她的期望,誠實地坦白:“確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