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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準(zhǔn)備怎么辦?”慕青咬了咬紅唇,這句話出口時有些咬牙切齒。“拖吧……”言琛低頭玩著手指,在面對慕青時,他總是格外誠實:“能拖一天是一天,若是真的堅持不下去了……再選擇安樂死吧?!?/br>“你混蛋!”言琛最后的這句話,就像是壓在駱駝身上最后的一根稻草,慕青徹底爆發(fā)了??伤植荒軟_著言琛大吼大嚷,這是醫(yī)院,言琛還是個病號。所以一切的怒火都被她盡數(shù)吞下,最后出口也就只有一句咬牙切齒的——“你真是混蛋!”言琛眼神空洞,剛剛在慕青還沒來之前,沈城已經(jīng)把下一步要接受的治療都告訴了言琛。言琛什么都能接受,因為現(xiàn)在對于他來說,能活多久已經(jīng)不重要了。他這輩子想做的事情幾乎都已經(jīng)做了,想得到的東西也都得到了,唯一對不起的人除了呂旭逸也別無他人。他現(xiàn)在無欲無求,大概也只想自己在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少點痛苦。慕青的怒罵,言琛并沒有往心里去。因為他也明白,對于旁人來說,他這個決定別人是怎么也不會理解的。但言琛也不期望他人懂,他只是希望他們在自己離開后別太傷心。其實慕青心里也明白,自己的勸說根本沒用,現(xiàn)在除非是找到匹配的骨髓,讓言琛接受骨髓移植,其他的一切說了都等于白說。言琛現(xiàn)在是無欲無求了,甚至對活下去也不抱希望了,但不代表其他同樣希望他活下去的人就此放棄。————————————————————————————————————化療是在言琛感冒好的第二天開始的。一個星期一次,三個星期一個療程。白細胞的確是得到了有效控制,但在第一次化療結(jié)束后,言琛的頭發(fā)就掉了一大半。隨即而來的就是出血、貧血、感染等一系列的副作用。言琛胃口不好,吃了東西基本上也是轉(zhuǎn)過身就吐,這樣周而復(fù)始,讓他整個人都呈rou眼可見的速度繼續(xù)消瘦下去。經(jīng)常性的牙齦出血,也讓他不得不忍受口腔里無時無刻不在的血腥味。這些都不算什么,真正嚇到眾人的是一次輸點滴,因為新來的護士手法不準(zhǔn),一針沒能直接扎進血管,而言琛針眼大的血口就開始大出血,怎么都止不住。后來都把言琛給推進了搶救室,輸上了血袋,而一直止不住的血也不知道怎么突然就自己止住了,眾人這才松了一口氣。而那個給言琛扎針的新護士為此也差點丟掉工作。最后還是言琛醒過來后替那個小護士求情,沈城才作罷。言琛進醫(yī)院已經(jīng)有兩個月了,盡管保密工作做得好,但還是有一小部分人知道了言琛的身份。這個新來的小護士就是其中一個。特意找了人換班,好不容易見到自己心目中的男神,卻難忍傷心,一個不小心,針就歪了。小護士也特別自責(zé),在事發(fā)后一直哭個不停。言琛本來就寵自己的粉絲,這下更是忍不住維護了。雖然被沈城和慕青輪番破口大罵了好一會,但好歹小護士的工作是保住了,言琛無奈地笑了笑。隨著第三次化療的結(jié)束,他這一頭青絲算是徹底和他說了再見。言琛沒事的時候就喜歡摸一把自己的圓頭,雖然沒有照鏡子,但想象一下應(yīng)該還不算丑,所以也不嫌棄自己的模樣。化療后,因為免疫系統(tǒng)的下降,言琛接觸的所有東西必須接受消毒,除了吃飯喝水,隨時都得戴上N95級別的口罩。所有手機這個東西,言琛是徹底和它說再見了。病房里除了慕青就是言弘文,當(dāng)然還有天天在的沈城程陽。不過在今天,還多了一位許久不見的朋友——劉亮。在片刻的震驚后明白眼前之人就是言琛時,劉亮瞬間淚如雨下。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劉亮這次是怎么也止不住眼淚了,干脆也不止了,就讓它流個夠。言琛有些無奈,想安慰又不知道怎么開口,干脆閉上了嘴,什么都不講,讓劉亮哭個夠。在那天從醫(yī)院離開后,劉亮本準(zhǔn)備隔幾天就來醫(yī)院看言琛一次,結(jié)果沒想到自己在老家的一位親戚遇車禍去世了。他們?nèi)一亓死霞?,幫親戚處理完后事又幫忙著賠償問題。這樣一拖,沒想到就是兩個月。終于解決好自己親戚的事情后,劉亮前一天剛到的京都,第二天就出現(xiàn)在了醫(yī)院??伤趺匆矝]想到,也就短短兩個月不見,言琛現(xiàn)在不僅是掉光了頭發(fā),還瘦成了皮包骨頭!“骨髓……還沒消息嗎?”終于冷靜下來后,劉亮顫抖著聲音開口詢問。做了言琛這么久的助理,劉亮又怎么會不知道言琛那稀少的血型?言琛平靜地搖了搖頭。言琛的臉瘦的只有巴掌大小,一個口罩幾乎就遮了一大半,劉亮也看不清他具體是什么表情。“那……親屬這邊呢?”劉亮急了。言琛還是搖了搖頭。林菁是塊硬骨頭,言弘文是怎么啃也沒能把她啃動。雖說言琛也沒有太大的求生欲,但聽聞林菁的所作所為,還是有些傷心。那是自己的母親,血濃于水的母親。在自己重病后袖手旁觀,還不斷說著風(fēng)涼話的母親。若要是旁人,言琛肯定是無悲無喜??僧吘沽州疾灰粯影?。都說世上只有mama好,為什么言琛感覺不到呢?“那怎么辦?。。俊眲⒘良钡弥苯訌囊巫由险玖似饋?,雙眼赤紅還未消散。一臉的無措加茫然,眼里又滿是傷心欲絕。言琛不由安慰:“沒事的,時間還很長,血庫這邊已經(jīng)在對全球范圍內(nèi)尋找相匹配的骨髓了,世界這么大,總能找到不是?”“對!世界這么大,人口這么多,總能找到的!”劉亮是真的被安慰到了,重重地點著頭,不斷地重復(fù)著言琛的話。言琛覺得好笑,事實上他也跟著笑了。坐在一旁的慕青不由愣住,自從言琛接受化療以來,這是他第一次笑得這么開心。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劉亮突然問:“那琛哥你還是不準(zhǔn)備告訴逸哥嗎?”言琛笑容一頓,整個人一愣。內(nèi)心堅持許久的東西似乎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推了一把,有些動搖。許久,言琛才開口:“不用了。他估計也不想看見我。”劉亮不再多言,坐了一會,言琛就累了,開始閉眼小憩,劉亮也只能改天再來。等言琛再次睜開眼,病房里又只剩下了他和慕青。有一瞬間的愣神,言琛才想起自己身在何處。那個許久不曾提到姓名的人,在劉亮不經(jīng)意間的詢問后,在他平靜的心底,還是留下了抹不平的漣漪。“真的不想見嗎?”慕青忍不住開口。“嗯?”言琛不明所以。“呂旭逸,”慕青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