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間也帶著橙色的火苗,體液蒸發(fā)作濕潤的霧氣氤氳不散,腦海里一片模糊,卻好似又有刺眼白光不斷炸開。直至將時光瑞的嘴唇咬得紅腫不堪,臉頰亦是緋紅一片,陳章才微微喘著氣放過他。看著時光瑞在自己身下胸口起伏,急劇喘息的樣子,陳章卻想,看起來總算是個人樣了。時光瑞此時雙眼睜大,迷茫的眼睛里有生理性淚水緩緩打轉(zhuǎn),臉上細(xì)汗密布,面頰通紅,嘴唇微張,呼吸急促,紅潤的嘴角有透明液體緩緩流下。陳章看得不禁下身一緊,不由微微皺了一下眉。時光瑞卻立即敏感地察覺到他情緒變化,瞬間驚慌起來,他不由瑟縮了一下肩膀,眼神中涌上懼意,卻被陳章一把制住,威脅道:“再亂動就在這里直接上了你?!?/br>時光瑞心臟停滯半秒,他呆呆看著陳章,嘴里不由地說:“你不是已經(jīng),不要我了嗎?”陳章制住他肩膀的右手暗暗增加了幾分力道,硬聲道:“誰說的,你不早就是我的人了嗎?”時光瑞眨了眨眼,呆呆地看著他不說話。是這樣的,嗎?過了這么久,其實他早就已經(jīng)徹底陷入了絕望。陳章之于他,就連做夢,他也已經(jīng)很久很久都沒有夢到過他了。絕望到似乎連回憶,也不知何時變成了一種奢侈。曾經(jīng)與他在一起過的記憶,好像想起一點,便會少一點。他不敢去查他的消息,也不敢去看任何有關(guān)他的資料。好像如果那樣做了,就會陷入比現(xiàn)在更深的絕望。久而久之,時光瑞甚至開始懷疑,世界上是不是根本就沒有陳章這個人,其實一切,都只是他自己臆想出來的,記憶里的那一點點幸福,也不過是自己的自我欺騙。可是他仍然忍不住去想,反反復(fù)復(fù)地想。被他抱在懷里的時候,被他或重或輕親吻的時候,被他用眼睛看著的時候……時間變得不清晰,一切都失去了它該有的意義。有時候一天像過了一百年,有時候一個小時像一個世紀(jì)。他越加冷漠,無趣,有時幾乎至刻薄,讓所有人都避之不及,連他自己都厭憎自己。時光瑞早已精疲力竭,仿佛連呼吸都已變成一種必須完成的任務(wù)??墒撬桓宜溃驗橛袀€人會生氣。他近乎貪婪而又絕望地看著他,他怕他下一秒就會消失不見。他幾乎已經(jīng)忘記了他的面容。只在心里深刻卻又模糊地記著他,因為他是那里唯一的存在。因為連幻覺,都不曾肯給過他一個。他以為自己就這樣了,守候著這具軀體,盼望著它能早一點腐朽。時間對他沒有意義。唯有痛覺偶爾能讓他勉強清醒一會兒,堅持著渾渾噩噩地等待絕望結(jié)束。似乎所有的方法都已經(jīng)用盡了吧?可是陳章卻突然出現(xiàn)在他面前。他是如此強烈又真實的存在,即使他看不清,即使他記憶模糊,時光瑞卻毫不懷疑這是否是自己曾妄想乞求過的幻覺。被他看到了現(xiàn)在的自己!這樣難堪,這樣狼狽的自己!時光瑞知道自己現(xiàn)在是什么模樣,他已經(jīng)變得丑陋到自己都不愿去看鏡子。然而就是這樣的自己,被他看到了!他以為早已一點點死去的心,突然一下子跳了起來,他簡直想就這樣立刻死過去,也比被他看到這樣的自己好。曾經(jīng)逐漸模糊的記憶像是忽然被放開了閘,時光瑞猛地想起——原來他那樣厭憎自己……曾經(jīng)他連看自己一眼都嫌惡,如今,這樣不堪的自己,這樣的,連他自己也討厭的自己,怎么會有人喜歡?他,又怎么會再愿意看自己一眼……當(dāng)陳章打電話約他見面時,時光瑞幾乎以為看到了曙光。卻沒想到,自以為是的光芒,不過是暴雨來臨前的閃電而已。這一次,是徹底的沒希望了吧……當(dāng)對面的車直直撞過來時,時光瑞卻忽然痛苦地發(fā)現(xiàn),他放不下。陳章。然而,當(dāng)察覺到自己并沒有死去,一個人孤零零地在病床上醒來時,時光瑞卻又重新陷入了原來的絕望。其實他早就喪失了所有的勇氣。因為做什么都是錯的,看他是錯的,聽他是錯的,愛他是錯的,想他是錯的,放棄他是錯的,不放棄他也是錯的,連活在這個世界上都是錯的。在平靜的窒息中一日日掙扎,有的時候,時光瑞覺得自己已經(jīng)被溺死了,可是睜眼醒來,卻依然在繼續(xù)承受這種痛苦。如果是可望不可即也好,卻是連望也不能。醫(yī)生總是在勸他放手,他說只有放手,放過對方,也放過自己,才能慢慢走出來。可是他能走到哪里去?他的世界里全部都是他。陳章見時光瑞一直呆呆地看著自己,眼睛里好似沒有焦距。他隨手摸過放在床頭柜上的眼鏡,打開給他戴上。時光瑞屏息凝視著陳章,感覺到他的動作,眼前他模糊的身影,忽然一瞬間變得清晰起來。他不適應(yīng)地眨了眨眼睛,說:“是真的嗎?我是你的人,早就是了?”陳章一邊幫他把散亂的衣服理好,一邊敷衍地點點頭。“嗯嗯,早就是了?!?/br>※※※韓冬野正躺在床上等他。手術(shù)后的他依然俊朗如昔,引得一大批年輕的醫(yī)護人員紛紛側(cè)目,只是在陳章眼里,他早已不再是以前那般高冷沉默,令人難以接近的“第一校草”了。醫(yī)生說他的眼睛基本已經(jīng)恢復(fù)了,但是在視力上造成的影響已經(jīng)無法根除,只能以佩戴矯正鏡片的方式來進行輔助。韓冬野一直以來都有很嚴(yán)重的胃病,當(dāng)初陳章只知道他不能吃油膩的東西,卻沒發(fā)現(xiàn),在山上時,他已經(jīng)到了胃穿孔的地步。陳章看著他,忽然想起,那天他們在山上的小屋里,兩人對著火堆喝冷酒來取暖,彼此看著對方互相微笑。那時候,其實他一直都是處于極大的痛楚之中的吧。當(dāng)初他車禍后醒來也是這樣,即使身體疼到極點,也強忍著一聲不吭?,F(xiàn)在更好,還會對著自己笑來掩飾了。陳章冷臉看著韓冬野,此時,躺在病床上的他,依然在對著他微笑。氣氛僵冷,韓冬野臉上的笑容慢慢消退下去,漸漸化為不安。“對不起……”許久,他囁嚅道。“對不起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