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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哪知剛打開門,卻見蕭羽正打著呵欠,擺出準(zhǔn)備敲門的動作。“……你、你怎么還不睡?”連瑾春兀地緊張起來,蕭羽是不是聽到什么了?蕭羽又打了個呵欠,無奈道:“你們動靜鬧這么大,我倒是想睡啊……你做什么?要出門?”連瑾春臉紅了下,連忙道:“沒有!你快去睡覺!”門“砰”地大力關(guān)上了,眼前呼呼有風(fēng)。蕭羽呆?。骸啊?/br>……這么大脾氣?入了夏,雨勢來得快,去得也快。到了第二日,天朗氣清,陽光燦爛,比起昨日倒稍顯悶熱。雨雖然停了,但連瑾春他們卻不著急走,柯瑯生也不去問緣由,無事可做的時候就賴在床上悶頭大睡。正是晌午,一輛裝飾華麗的馬車從遠(yuǎn)處咕嚕咕嚕駛過來,連瑾春半開了窗戶往下看。蕭羽端了碗茶挨過來,隨口問道:“你在看什么?”連瑾春看得專注,并不應(yīng)聲。只見車夫躬身掀開車簾,低聲說了句什么,等了一會兒,馬車?yán)镱^的人就跳了下來。陽光照亮了那人烏黑的長發(fā),盡管周遭塵土飛揚,那身白衣卻依舊纖塵不染。站在樓上雖看不全他的樣貌,但那般身姿,想來容貌也差不到哪里去。他才剛站定,馬車內(nèi)的兩名女子便手持佩劍跳了下來。著大紅衣服的那個看起來活潑可愛,著鵝黃衣服的那個看起來則溫婉可人,這三人一亮場,幾乎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蕭羽的眼睛在那白衣男子身上繞了一圈,一眼就看見他掛于腰間的玉牌。笑了笑,蕭羽喝了口茶潤潤嗓子,說:“這下熱鬧了,連齊家的人都來了,現(xiàn)下四大山莊也就差個司徒家,我看不足三日,司徒家的人也會到。”等了半晌,依舊不見連瑾春有反應(yīng)。蕭羽側(cè)頭去看,卻見他雙手緊緊扒在窗戶上,目光半分不肯從齊暮川身上挪開,那副樣子竟像是十分激動。他心內(nèi)訝異,還未及問,轉(zhuǎn)過頭來卻見柯瑯生不知何時從床上坐了起來,正靜靜看著連瑾春的背影不吭聲。兩人的視線一對上,柯瑯生就打了個呵欠,雙手抱著后腦勺,若無其事地躺了回去。……罷了罷了,我跟著攙和什么?蕭羽一口把剩下的茶水悶了。果不及三天,司徒家剛上位的少莊主就露面了。可憐這位少莊主不過十八歲,是司徒家的獨子,自小就讓人給寵壞了,脾性看起來驕傲跋扈,實則卻不諳世事,單純至極。比起那笑面狐貍一般的齊暮川,任誰都知道這司徒少爺更加好對付。蕭羽提出跟在司徒家身邊,趁機(jī)混入沈家莊的建議。連瑾春知道這個是眼下再好不過的辦法,但恐柯瑯生對他們此行的目的生疑,只好讓蕭羽獨自一人先潛伏進(jìn)去,他們二人則另想辦法。向小二要了好些酒,連瑾春將它們摻和在一起,又往里面抖入些藥粉。柯瑯生看得有趣,跟著他挪到院子里,見他把酒一點一點灑在地上,不禁問道:“你把它倒掉做什么?這不是白做了么?”連瑾春笑了笑,只道:“你看著好了?!?/br>陽光太猛,過了會兒地上濕漉漉的痕跡就被曬得了無蹤跡。連瑾春也不急,又在原來的地方灑上酒液,如此反復(fù)幾次,半個時辰之后,空氣里已泛著較為濃郁的酒香。頭頂隨即傳來翅膀撲騰的聲音,兩人抬頭,只見一只通體雪白的鳥兒嘰嘰叫著飛了過來。連瑾春看準(zhǔn)時機(jī),一躍而起,將它捉到手中。讓柯瑯生把早就準(zhǔn)備好的布條綁上,他拍拍鳥的腦袋,又喂它吃了點酒,這才放飛它。直到那小小的身影再也看不見了,柯瑯生才笑道:“洪四海是酒鬼,沒想到他養(yǎng)得鳥也是個酒鬼,不過這方法有效么,他真的會來?”“他會來?!边B瑾春像是想起了一些快樂的事,“小時候,我們就是這樣見面的。只要他沒死,就一定會來,洪伯伯從不騙我?!?/br>兩人挨著坐到一處,天氣好,人的心情也跟著好了不少。柯瑯生看著他笑,心里酥麻酥麻的,又暖又癢,忍不住順著話題引下去:“我也沒騙過你,那天我說的話……”連瑾春心頭一跳,腳一不小心踢到了靠在一旁的酒葫蘆,酒水即刻把他白凈的鞋面浸濕了大半,他連忙把酒葫蘆拿起來,道:“鞋濕了,我先回去換下。”說完就趕緊跑了。柯瑯生看著他跑遠(yuǎn)的背影,頭一遭感受到挫敗是什么樣的感覺。他不是不懂自己對他的感情,不是不明白自己的心,但是,他還是想逃……連瑾春,你到底想要什么呢?還是,真的是我在自作多情?洪四海這老頭兒別的沒什么好,就是認(rèn)識的人多。沈墨承這個當(dāng)家的,雖則年紀(jì)比他少了大半,但處事穩(wěn)重,很對洪四海脾性,當(dāng)年差點就成了洪四海的關(guān)門弟子。在洪四海假死之前,他曾在沈家莊小住過一陣子,兩人還相約,待洪四海大戰(zhàn)得勝,再在一起喝酒比武。豈料洪四海一去不回,這一別竟是十年蒼茫,人事已非。沈墨承心念舊友,當(dāng)時就把洪四海居住過的那家院落封存起來,每年忌日都來這里拜一拜,可謂十分盡心。洪四海復(fù)原之后,原也該來看看他。可連瑾春知道這老頭兒好面子,只怕曾在沈墨承面前夸下過必會大勝的???,如今只覺自己丟人,哪里還敢再來相見?蕭羽走后,連瑾春就搬到了他的房間,再也沒有跟柯瑯生共擠一床。當(dāng)夜,打發(fā)了柯瑯生早早去睡,連瑾春又從床上爬起來,不帶一點猶豫的直接跪到了地上。這一跪,就跪得半晌沒動靜,呼吸倒是越來越輕,到了后頭,幾乎就聽不到了,簡直像是死了一般。其實期間左右不過一盞茶的時間,卻足以教人嚇得慌神。房梁上急急忙忙跳下一個人,久不露面的洪四海唉唉叫著把他拖起來,埋怨道:“臭小子!就知道算計老子!氣死我了!氣死我了!”連瑾春認(rèn)認(rèn)真真朝他磕了個頭,鄭重道:“謝謝洪伯伯?!边@才肯起來。無管如何,我絕不會拖累你的……有了洪四海的幫助,他們進(jìn)入沈家莊很容易,甚至是光明正大的被請進(jìn)去的。沈墨承重見洪四海喜不自禁,成日義兄長義兄短的掛在嘴邊,洪四海心內(nèi)感動,居然連眼眶也紅了。說起來,洪四海也算是江湖上的老前輩了,消失了整整十年,居然死而復(fù)生重新出現(xiàn)在沈家莊,難免會引起一場轟動。沈家莊人多嘴雜,只怕其中會有人認(rèn)出柯瑯生來。連瑾春想得周到,進(jìn)去之前,就讓柯瑯生把人皮面具戴上,并囑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