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反駁。我知道程輝語不是說謊了，心中越來越吃驚，齊氏難道竟然困難到這個地步？

程輝語盯著我，“浩天，你的情人還真不少，連方韓兩家的少爺也被你勾搭上了。那麼我是第幾個？你先是背叛了齊思音，現(xiàn)在又要背叛我？這是不是你的天性？！”

我看著他妒恨的眼，越來越可憐他，如果綁住我就能得到我，我的心早就給了齊思音了。

方唯沖上去跟他們廝打起來，然而勢單力薄，很快就被程輝語的手下打倒在地。程輝語冷冷的站在那里，看著仍然不停叫罵的方唯。

“那天就是你把我打暈的，對不對，方少爺？”程輝語揪住方唯的頭發(fā)，惡狠狠的說。

“我現(xiàn)在很生氣，浩天是我心愛的人，我不愿意對付他，只好讓你來接受懲罰！”

他嗤的一聲撕開了方唯的長褲，我簡直不能相信，他……

“程輝語！你要干什麼？！”我狂叫著撲過去，卻被他的手下拉開。

“干什麼？”他冷笑著，“就是干他！讓方家的大少爺，齊思音的好友，你的情人嘗嘗被男人強暴的滋味！”

說著他就撕開方唯的內(nèi)褲，解下自己的腰帶……

我終於瘋了。

自己被強暴的已經(jīng)麻木，然而看到別人遭受同樣的殘酷對待，憤怒又再度席卷心中，如火焰般熊熊燃燒。

方唯是為了救我才落入他手中，我絕對不能讓他遭受如此的恥辱！

無邊的憤怒將我整個身體都燃燒起來，我一下子就甩開了那幾個人的手。

亮光閃入眼中──刀，桌上的果盤里那把刀，我眼中只剩下了那閃亮的光。拿起來，孟浩天！向那些只懂得傷害的人反擊！

在所有人反應(yīng)過來之前，我手中的刀已經(jīng)猛然扎進了程輝語的後背，他慢慢倒下，眼中滿是不敢相信的目光。

為什麼不相信我會殺人？哈哈……

不是說兔子急了也咬人嗎？我就是那只兔子，我要咬死所有逼我的人……

哈哈……

我瘋狂的大笑起來。

33

然而我并沒有如愿以償?shù)寞偟簦钡秸驹诜ㄍド先匀皇智逍选?/br>
我直視著原告席上的程輝語，他是坐在輪椅上被推進來，看來仍然很虛弱。聽說他傷勢很嚴重時，心中曾經(jīng)隱隱掠過恐慌和歉疚，畢竟我是第一次殺人。然而立刻又使勁把這份軟弱壓下去。

──從此以後，我不再為不值得抱歉的人內(nèi)疚。

我無意中向旁聽席看去，卻突然看到七夕的臉，不由得一愣，我一直沒有再見他，刻意躲避就是不想讓他再被我這不祥的人拖累，他這次必然是看了報道才來的。我無法面對他疑惑和關(guān)切的眼睛，卻突然想起另一個可能出現(xiàn)的人，在旁聽席上仔細尋找，并沒有看到那個人，心中自嘲，他看來終於死心了，這不正是我想要的嗎？

程輝語控告我因為私怨?jié)撊胨覉髲?fù)殺人，并沒有提起方唯一個字，他可能是怕企圖強暴同性的丑聞傳出對他不利。而韓靜和方唯也已經(jīng)被嚴加看管，不許再出門。我很高興能這樣，因為倘若他們有自由，也許不會坐視程輝語控告我，而我，現(xiàn)在除了期盼盡早被判刑已無任何心愿。

倒是齊氏指派了律師來替我辯護，我一口拒絕了。我為什麼要接受齊家的恩惠？害了我又來拯救我，明明是一手策劃的悲劇，現(xiàn)在又要來充當(dāng)救世主?？粗蓭熉犖揖芙^時驚訝的表情，我心中冷笑。

“……原告，上述有關(guān)被告蓄意傷害你的陳述，可是事實？”

法官詢問時，程輝語一直緊緊的盯著我，眼中充滿了仇恨與憤怒。我知道他是個報復(fù)心有多強的人，這次為了這一刀，必定非要置我於死地才能解恨。

我也不甘示弱的回瞪他，眼中都要冒出火來。

“……不，不是事實……”

法官相當(dāng)吃驚，“原告，你想清楚再回答，當(dāng)日你在警局所錄口供中說被告因私人恩怨意圖謀殺……”

“對不起，是我記錯了，他只是幫我削蘋果，我跟他鬧著玩自己碰到刀子上，他并不是想謀殺我?！?/br>
程輝語的話頓時激起一陣喧嘩，也讓我十分愕然。

“他胡說！我就是故意殺人！我要殺他！”

我瘋狂的大叫起來，我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說，但是決不會領(lǐng)他的情。來判我吧，判我終身監(jiān)禁，判我死刑，寧可是這樣我也不會再接受傷害過我的人的施舍。

“肅靜，被告，請控制自己的情緒！”庭警將我按在座位上，而我仍然仇恨的瞪著程輝語，而他的目光卻越來越黯淡。

因為程輝語的臨時變卦，審判延期進行。最終，我被判誤傷罪名成立，入獄三個月。

“不！我就是謀殺！我就是要殺了你！……”被庭警拖出法庭時，我依然大叫著。程輝語一直盯著我，臉上看不出是什麼表情。我不明白他到底想干什麼。

我躺在床上，手中緊緊握著一根生銹的鐵釘，這是白天工作時偷偷藏起的。我閉著眼睛，耳朵卻仔細傾聽的屋內(nèi)的動靜。蒼白虛弱的我在獄中仍然成了被覬覦的目標，有人偷偷告訴我這里勢力最大的犯人頭目已經(jīng)公開宣稱要把我弄到手。

我終於明白，監(jiān)獄仍然是與外面世界一樣的弱rou強食，象我這樣的弱者到哪里都會成為被凌辱的對象。

但是這一次，我要用已經(jīng)沾上污血的手再刺向要傷害我的人……

牢房的門輕輕開了，我聽到上鋪的犯人悄悄爬下，看來他們早就計劃好了，一個出去，一個進來，等到制服我後再互換出去，神不知鬼不覺，我即使向獄方控告也沒有證據(jù)。

關(guān)門的聲音又輕輕響起，我知道那個老大已經(jīng)進來了。

一只手慢慢摸到我的身上，我強忍著恐懼與惡心，屏住呼吸，攥緊了鐵釘?shù)母?。等他再靠近些，我要扎瞎這個混蛋的眼睛。

他的急促的呼吸已經(jīng)撲到我臉上，就是這個時候了！我舉起手──

“小天……”

我呆住了，這個聲音是……

火熱的身體撲到我身上，將我緊緊抱住，“我好想你！”

我手中的鐵釘?shù)粼诖采希l(fā)出一聲悶響。

“都是我不好，我沒能保護你，讓你受了這麼多苦！”黑暗中我看不清他的臉，卻清清楚楚聽到他聲音中的顫抖，感受到他身體的guntang。

“我知道是我錯怪了你，是他逼迫你……無論你被他作過什麼，你都是我的小天……”

不，一切都不一樣了……

“不管你喜不喜歡我，我都要跟著你，永遠不放……”我的心顫抖著，然而仍然只是僵硬的躺在他懷里，一句話也沒說。

“我只能今天來，來告訴你別害怕，我的心留在你身邊陪著……恐怕以後都沒有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