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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是不去了吧,聶局,我也不餓,晚餐吃的好多。”我推脫了一下。老聶看了看我,將辦公桌上的東西整理了一下。“怕什么,明天又不上班。”老聶拍了拍我的肩膀,笑道:“小伙子工作挺認真啊。”我朝他禮貌的笑了一下。其實我跟他們也不熟,一起去這種場合難免尷尬,我都不懂為什么聶局非要讓我去。沒辦法,跟著他們幾個人下樓。老李已經(jīng)把車開過來了,停在門口。一輛加長的奧迪,我坐在后排,他們幾個人有有說有笑,我插不上嘴。“聶局,最近東區(qū)那邊的傳染病監(jiān)測出現(xiàn)了一點問題,需要再添幾臺儀器?!币粋€中年人很低沉的聲音。聶局坐在副駕上,并沒有回頭。“好的,那邊的問題的確比較大,你們需要多多上心,特別是王科長你。”“好的,聶局,我知道了,你放心。”中年人的聲音很是諂媚。“快到年底了,各部門要嚴抓嚴打,不能松懈?!甭櫨值穆曇粲行┩馈?/br>“恩,聶局,你放心!”王科長的聲音。“對了,小左,你是學(xué)哪個專業(yè)的???”我不知道聶局怎么會突然問起我,楞了一下?!拔沂菍W(xué)生物的,聶局?!?/br>“哦,你們部門的領(lǐng)導(dǎo)是曹科長吧,你待在檢測科,感覺怎么樣啊?”“挺不錯的,這邊的儀器很先進?!蔽一卮鸬?。其實我來了一周,都沒見過曹科,可能是他太忙了。聶局不再說話,他看著路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聶局不想說話,其他人當然也就安靜了。我望著車窗外,一片霓虹閃亮。這個城市,不管是在深夜幾點,都有那么一些人,遲遲不肯睡去。名來利往,紅塵萬丈。車子直接停在煙雨樓門口,我抬頭看了看煙雨樓那三個大字,高懸于空,色彩斑斕,我心里有些唏噓。是的,上一次,我跟著老荀到這里,距離現(xiàn)在,到底有多久了呢?酒店的大堂經(jīng)理應(yīng)該是認識老聶,我們剛一進去,他就跑過來,滿臉堆笑的領(lǐng)著我們上樓。老聶訂了一個雅座,我們坐下不久,就已經(jīng)上了好幾個菜了。吃了幾個開胃菜,他們就開始喝起酒來。我作為后輩,理所當然的是要所有人都敬一杯。由于是白酒,五糧液,二十年的,雖然杯子很小,但是酒入愁腸,我還是肚子無比的難受。“你沒事吧?小左?!甭櫨滞O驴曜樱P(guān)切的看著我。我努力的笑了一下,裝作若無其事?!斑€好,沒事!”我給聶局還有其他幾個人倒上茶,由于我自己抽的十塊一包的云煙,當然上不了臺面,所以只有拿著聶局的鉆石芙蓉借花獻佛,依次給每個人遞上一根,拿著火機點著。酒足飯飽之后,王科長提議去樓下休閑一下。其實煙雨樓的服務(wù)很多,也有很正規(guī)的,關(guān)鍵是看個人。“小左還小,你可不要把他帶壞!”聶局笑道,逗趣的看著我。我不知道怎么回答,難道告訴他們,我未經(jīng)人事,還是告訴他們,我戀老。“還是去唱歌吧!”老聶站起來,拿了他的西服,往門口走。我們跟在聶局的后面,司機老李去樓下買單了。☆、第四十章煙雨樓地下一層是個酒吧,里面有KTV。聶局要了一個大包,幾個服務(wù)員把我們領(lǐng)到包間。王科長很積極去點唱機旁邊點歌,是幫聶局點的,他應(yīng)該知道聶局喜歡唱哪首。我坐在角落,安靜的聽歌。KTV里面嘈雜至極,我每次到了這種極端熱鬧的場合,特別是在酒過三巡之后,總會有特別的失落。在這個時刻,我的靈魂總是分裂得特別明顯,我可以一個人最瘋狂的蹦迪,毫無拘束,將朋友一個一個拉起來跳舞,我站在人群的最中間,肆意的搖晃著腦袋,扭動著身體,仿佛想要將體內(nèi)骯臟的靈魂甩掉,在那一刻,我是最為亢奮的。我甚至在想,在這一刻,我無所畏懼,我甚至可以大聲喊,我是同志!就像何韻詩那樣喊的一樣!但是我的另一半靈魂,總是在最熱鬧的時候有著最濃郁的悲傷,因為我知道,瘋狂之后必定緊接悲傷,曲終人散,人去樓空,物是人非,天經(jīng)地義。在電影散場的時候,在演唱會落幕的時候,在宴席闌珊的時候,在每個宿醉渴醒的清晨,這種感覺最為劇烈。上帝要毀滅一個人,必先讓其瘋狂,但是我已經(jīng)瘋狂了這么久,上帝怎么還是如此視若無睹。聶局站在了壁掛電視的旁邊,手上拿著立麥。我蝸在角落,拿著手機玩游戲。當前奏響起的時候,我還是忍不住抬起頭,看了看聶局。聶局的臉色有點紅,瘦瘦的身體站在立麥的旁邊,顯得有些不搭。他唱的是張學(xué)友的吻別,在他那個年紀,想必人人都會唱。聶局唱歌不是很好聽,比老荀差遠了,但是他唱歌投入的感情很濃很厚。想要給你的思念就像風(fēng)箏斷了線飛不進你的世界也溫暖不了你的視線我已經(jīng)看見一出悲劇正上演劇終沒有喜悅我仍然躲在你的夢里面我的世界開始下雪冷得讓我無法多愛一天冷得連隱藏的遺憾都那么地明顯不知道為了什么,我總覺得聶局唱這首歌的時候,一直看著我,看得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低下了頭。KTV的沙發(fā)是紅色的,燈光流轉(zhuǎn),肆意折射著人類的放縱和欲望。我坐在聶局的后面,靜靜的聽著,他唱完,擱麥,慢慢的回過頭來,深情的望著我。這個情景是和老荀的那次如此相似,相似得我都快誤以為他就是老荀了。一年前那個晚會,老荀站在我身邊唱歌,我彈吉他伴奏。唱完之后,他慢慢的朝我走過來,眸子里的溫柔,幾乎要秒殺我。聶局的動作和老荀一樣,甚至走路的姿勢都挺像,然后聶局畢竟不是老荀!王科長帶頭鼓掌,其他人也開始喝彩。聶局嘴角露出淺淺的微笑,他坐到了我的旁邊。“你怎么不唱歌啊,小左!”“我唱歌怪嚇人的!”我朝他笑笑。聶局也不勉強我,他拿起火機,王科給他遞過來一根煙。只是坐在聶局旁邊的我,又要遭殃了。幾個科長過來敬酒,我當然是要陪著喝的。本來我酒量還好,只是啤酒混著白酒喝,我實在有點扛不住。“我去上個廁所!”我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