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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地想,你還說柯勁成天跟著遲玉轉(zhuǎn),你自己難道不是?但這話葉鋒臨沒說。荀慕生要做什么,旁人沒有立場干涉,甚至連催促的資格都沒有。有些事需要時間來理順、想通。而想通了,還需要時間來打磨。時間是個好東西。葉鋒臨嘆了口氣,心想——但時間也很狡猾,并不是每個人都有時間來耗。各憑造化罷了。荀慕生偶爾想起周晨鐘的話,“他心里有你”。這話似蜜又似毒,細(xì)細(xì)品來,辛辣得讓人眼眶灼熱。當(dāng)初他不知道遲玉有多嚴(yán)重的心理疾病,滿心認(rèn)為遲玉欺騙了自己,將幾近絕望的遲玉關(guān)了三天,險些要了遲玉的命。后來遲玉走不出來,各種治療都沒有效果,周晨鐘無計可施之下,才尋求他的協(xié)助。他卻硬著心腸拒絕。遲玉在見義勇為后漸漸好起來,他一份力也未出,如今想著“他心里有你”這句話,只覺五臟六腑都在燃燒。那時有,如今恐怕也沒有了。更何況周晨鐘說了“有”,卻沒有說有多少分量。毫無疑問,在遲玉心中分量最重的是文筠。荀慕生沒當(dāng)過兵,卻在部隊大院長大,身邊亦不乏披上軍裝的兄弟,能想象出遲玉當(dāng)年與文筠有多要好。對遲玉來說,文筠才是最重要的人,重要到他寧愿抹去自己的痕跡,也要以文筠的名字活下去。荀慕生想,自己那點分量,與文筠一比,大約可以忽略不計。他突然覺得很可笑。這份感情破土而出之前,他哪里會想到,有朝一日自己會吃文筠的醋?而事實正明晃晃地擺在他面前——他嫉妒得發(fā)狂。他想見遲玉,想守著遲玉,想告訴遲玉——我非你不可。卻不知道該以什么身份、什么態(tài)度出現(xiàn)在遲玉面前。對這個承受過太多傷害的男人,他膽怯了,后悔當(dāng)初的所作所為,又害怕被淡漠地拒絕。文筠不在了,卻像一座巍峨的峰巒,立在二人之間。要越過這座峰巒,談何容易。更難的是,還有互為替身這道坎。簡直如鯁在喉。所以他不敢貿(mào)然出現(xiàn),只能悄悄看著遲玉,麻木地欺騙自己——再等等吧,他現(xiàn)在過得好就行。但人非草木,哪能一個姿勢等到死。何況柯家的小子出現(xiàn)得越來越頻繁,遲玉遇上那姓柯的,臉上的笑容都會明朗幾分。荀慕生一身的骨頭就像被一把小小的銼刀研磨一般,終是忍無可忍。說什么遲玉過得好就行。哪里行?遲玉的笑容比以前多了,工作清閑,不愁生計,周圍也沒有趙禹之類的jian邪同事,周晨鐘說他精神狀態(tài)也在慢慢好轉(zhuǎn),一些藥該減已經(jīng)減了。可不是過得好?但看著柯勁與遲玉交往漸密,荀慕生心火頓起,再也克制不住。所以哪里是“他現(xiàn)在過得好就行”,分明是自己患得患失,卻硬要找個冠冕堂皇的理由。書店到了一批新書,遲玉一下午忙著分門別類上架,一會兒彎腰,一會兒搬木梯。荀慕生在甜品店看著,心尖又癢又痛,反應(yīng)過來時已經(jīng)給王軻打過了電話,讓王軻預(yù)約按摩。遲玉的傷已經(jīng)好了,書也不重,還有推車給托著,不至于影響恢復(fù)。但荀慕生看著仍覺不是滋味,預(yù)約好了按摩又不知怎么開口,磨蹭許久,終于下定決心,去見見遲玉。如果遲玉愿意隨他去做按摩,那再好不過。如果遲玉不愿意,那今后就再想想別的辦法。臨近5點,他離開甜品店,下樓時忐忑難安,覺得自己很久沒有這般緊張過了。行至?xí)觊T口,遲玉已經(jīng)不在暢銷展臺附近,大約是去員工間換衣服,準(zhǔn)備下班了。荀慕生下意識緊了緊手指,喉結(jié)上下滑動,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員工間的方向。突然,身旁傳來一聲帶著笑意又不乏敵意的“荀先生”。他轉(zhuǎn)過身,只見柯勁站在自己身邊。“柯少。”他面色一沉,冷冷的目光將情緒盡數(shù)斂藏。柯勁平時像個陽光灑脫的大男孩,此時氣場卻陰了下去。兩人互不避閃地看著彼此的眼,不動聲色,卻針鋒相對。須臾,荀慕生一笑,先聲奪人,“我來接他?!?/br>柯勁也笑,“好巧,我也來接他?!?/br>荀慕生目光轉(zhuǎn)寒,雙唇繃成一條鋒利的線。正在這時,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現(xiàn)在不遠(yuǎn)處。兩人同時側(cè)身,看到遲玉的一刻,荀慕生瞳光倏地一緊,而柯勁招手:“哥。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走吧?!?/br>遲玉走了過來,尷尬地笑了笑,“荀先生,好久不見?!?/br>荀慕生剛才面對柯勁時的冷漠鋒利不見了,眼神變得極其復(fù)雜,想一把牽過遲玉的手,直接將人拉上車,帶去按摩會所,卻眼皮猛跳,“你……”“哥,你不是要給KIME買禮物嗎?”柯勁說:“咱們走吧?!?/br>遲玉為難地看了荀慕生一眼,正要點頭告辭,忽聽荀慕生道:“我預(yù)約了按摩,你能跟我去嗎?”遲玉眼皮一顫,眸底有光劃過。卻是轉(zhuǎn)瞬即逝。柯勁又催:“哥,KIME等久了會發(fā)脾氣?!?/br>遲玉回神,對荀慕生勉強扯起唇角,“謝謝關(guān)心,不過我受傷的地方已經(jīng)好了?!?/br>荀慕生喉嚨像被掐住一樣。遲玉后退一步,“今晚有點事,我就先走了?!?/br>“荀先生,再見?!?/br>第52章遲玉走得很快,荀慕生抬起右手,想喊他的名字,那兩個字卻生生堵在喉嚨里??聞判∨軒撞礁先?,笑語道:“哥,等等我啊,走這么快做什么?!?/br>轉(zhuǎn)角處有一面鏡子,遲玉匆匆瞥去一眼,見荀慕生站在書店前,還看著他,神情不清,不知眉間是否有蘊怒與尷尬,只是那高大的身影看上去有幾許孤單。遲玉甩了甩頭,走得更快。“哥,哥,哎哥!”柯勁忙不迭地跟上,“時間還早,你別走這么快。”直到徹底將書店甩在身后,再看不到荀慕生的身影,遲玉才放慢腳步,盡量讓呼吸平復(fù)下來,抹掉額前的汗水,“你剛才還說時間不早了。”“有嗎?”柯勁無辜地睜大眼,又笑起來:“走吧,給KIME挑禮物去?!?/br>遲玉從未給朋友慶過生,以為生日禮物一定得買又貴又精致的。KIME喜歡漂亮的東西,名表名包之類的超過了他能負(fù)擔(dān)的范疇,化妝品什么的他又不懂,想來想去,能送的似乎只有香水。但香水的牌子他也不了解,只知道KIME身上總是很香,工作室擺了十幾瓶香水,送香水應(yīng)該沒錯。七八百塊錢買一瓶香水,這種事遲玉以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