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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面上泛起一個又一個慘白的水泡,跪在露天的沈則容幾乎被雨水打得濕透,頭發(fā)與衣服濕漉漉地緊貼在蒼白的面頰和身上,干涸在胸前衣服上的血跡再度被雨水打濕暈開,與雨水溶成淺淡的紅色,順著衣擺流到地上。而他本人依舊緊抿著嘴垂著頭,仿佛整個人都被禁錮住了,一動也不動,絲毫不懼雨水的冰冷。這副凄慘的模樣實在叫人覺得可憐,可惜房間里的人像是沒有看見般依舊無動于衷,可事實上,林儀風又怎么會看不見呢?不需要用眼睛,只需要用神識在外面一轉(zhuǎn)就可以將院子里的情形看得清清楚楚,包括正在淋雨的沈則容。可林儀風不僅不覺得可憐,反而還冷笑起來,犯過一次錯誤,他已不會再上當,他知道這小子不過是在他面前演戲裝可憐而已,自己如今已看不透他的修為了,這小子起碼已經(jīng)在化神后期,如果他不是故意的,憑他的修為怎么會讓雨水落在自己身上,淋成一只落湯雞呢?就隨他去吧,他愛跪到什么時候就跪到什么時候,反正又跪不死他!盡管已不想再去理會這個被他驅(qū)逐出門戶的孽徒,可是唯有林儀風自己知道,他的內(nèi)心絕非像他對外面的人表現(xiàn)出來的那樣冷酷無情,不屑一顧,而是顯得浮躁,甚至可以說是心煩意亂,無法靜下心來調(diào)息吐納。一切煩躁的源頭都指向外面跪的那個人,如果他不待在自己跟前,他還可以眼不見為凈,心里舒服點,可惜這個人卻是一塊鏟都鏟不掉的口香糖,如果換成以往,他大概可以用狠厲一點的手段將其趕走,可惜現(xiàn)在他的修為已經(jīng)超過了他,如果真得動起手來就算輸不了也會兩敗俱傷,而即使林儀風再恨自己的徒弟,也不愿意看到那樣的場面。唯有躲開對方,可即使要躲開對方,現(xiàn)在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說來也好笑,林儀風并不是一個容易妥協(xié)的人,相反他在某些方面十分固執(zhí),如果換成被其他人的弓雖暴了,他絕安慰不了自己只是被一只狗咬了,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殺了對方,沒錯,他在某些方面確實是眼里揉不了沙子??墒且坏Q成了自己的徒弟,即使再怎么出離憤怒,他卻下不了這個手了,甚至于看到徒弟的胸口染滿血,手就發(fā)抖起來,發(fā)抖的不止是手,還有胸口那顆心。他在想如果徒弟真得被自己殺了會怎么樣,自己會不會后悔、難過?然而已經(jīng)不需要回答了,因為他的行為已經(jīng)很好地給出了答案,這樣心軟的自己令林儀風更加氣惱卻也感到深深地無奈,真的是他的命中煞星??!可盡管他放過了沈則容,卻并不會一再包容對方的肆意妄為,錯誤只能犯一次,不能一錯再錯。突然林儀風神色一動,中斷了自己的胡思亂想,因為他察覺到有人來到了半云居,說實話,現(xiàn)在這個狀況,他是極不愿意出門見客的,而前來拜訪的人可以說是個稀客,林儀風與他統(tǒng)共沒有見過幾次面,不過對方倒是時不時托潘良給自己送來美酒佳釀,沒錯,這個人正是李牧。李牧為什么會突然改變心意前來拜訪林儀風,當然是被他朋友說動了,不過他的來意并不像羅鵬說的那樣功利,只是出于關心想來瞧瞧林儀風是否安好。說實在的,頭一次登門拜訪,站在半云居的結(jié)界前,李牧感到緊張,他擔心這位王師伯會不會已經(jīng)忘了他,他會不會有空見他,見自己一而再地送酒會不會感到厭煩?諸如此類的問題在他腦海中回蕩,想要不緊張都難。這個時候待在走廊上的潘良聽到了李牧的聲音,便詢問房里的林儀風是否放此人進來,然而半晌,里面的人都沒有出聲,就在潘良以為林儀風不愿見客的時候,對方終于出聲了:“不必了,我出去見他?!?/br>李牧難得到半云居來,他對此人還是有幾分好感的,不好讓他吃閉門羹,只是這院子里的情況要是被人給看見了,不免要問三問四,出于一種隱秘的家丑不可外揚的心理,林儀風還是打算出去見李牧,而不是將其請進來。林儀風話音落下,跪著的沈則容便皺起了眉頭,他早就看到了李牧,還在猜想他師父會不會去見他,作為一只標準的醋壇子,沈則容是極不愿意林儀風跟別人有過多接觸的,男人女人都不行。而且這個李牧時不時托人送酒來,沈則容總覺得他有點小心思在里面,再者,他害怕師父出于一種報復心理,會紅杏出墻來氣他,這個出墻的對象也許是李牧,也許是別人……他的這種歪念頭要是讓林儀風知道了,恐怕林儀風真得會氣到親手清理門戶。房門無風自開,潘良等人看到一直不露面的林儀風終于從房間里出來了,他此刻換了一身衣服,神態(tài)還算平和,阿喵與潘良松了一口氣,就怕他仍還怒氣沖沖地,見到跪著的沈則容就會暴打一頓。“師父!”待林儀風走下臺階,被雨淋成落湯雞的沈則容趕緊直起身子出聲喚道,心里則酸溜溜地,竟然還特地換了身衣服去見客,難道真得這么重視那個李牧,難道真得被我猜中了?然而林儀風卻連看都不看他一眼,好像眼前沒這個人一樣徑自從他身邊走過,惹得阿喵跟潘良面面相覷,暗道看來這回儀風(師伯)是動真格的了。此時雨勢已經(jīng)漸小,林儀風沒有打傘,細密的雨絲飄灑下來,卻連根頭發(fā)絲都沒有沾濕,等他出現(xiàn)在院門口時,李牧仍還惴惴不安,就怕林儀風沒空見他。而當一抹青碧色的身影飄然出現(xiàn)他的面前時,當看清楚對方的容貌時,李牧愣住了,過了會才反應過來對方竟然會親自到門口來迎接他,吃驚之余趕忙上前拜見,不愿在長輩面前誤了禮數(shù)。☆、第101章師父又跑路了見禮完畢,李牧方才敢直起身來,帶著一絲恭敬而小心翼翼的態(tài)度端詳對面的林儀風,三十多年過去了,對方的容貌卻一如他記憶之中的那般年輕,那樣……漂亮,盡管用漂亮一詞來形容男性,特別還是自己的長輩并不妥帖,不過在李牧猶如發(fā)呆般凝視對方的時候,他的腦海中唯有跳出這么一個形容詞來。他猶記得那一年寒冬,在高山之巔,寒風凜冽之中,對方逆風而立,cao控漫天飛雪時的壯觀景象,他猶記那天清越的笛聲和著漫天的風雪,飄蕩在幽曠的天地間,當他再度回首,那佇立在高山之巔的飄渺身影已然消失不見,恍如夢一般。盡管已經(jīng)過了三十多年,可那天的場景仍還印在他的腦海中,宛如昨日。“李牧?李牧?”在林儀風喚了他兩聲之后,李牧方才回過神來,暗覺失禮,趕忙出言道歉,林儀風搖搖頭,并不覺得什么,反倒覺得他這個人太拘束了,他想了想道:“李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