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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民之國在龍魚北,白身披發(fā)。有乘黃,其狀如狐,其背上有角,乘之壽二千歲。 瓔珞出生在古老的白民國,歷經(jīng)歲月變遷,由乘黃獸修煉至化身成人。與吳久白邂逅,嫁其為妻。一路走來都是舒舒坦坦。 吳家世代為將,他上戰(zhàn)場殺敵有功。龍顏大悅,成人之美給他配了婚嫁。 白琉璃,人如其名,自是幽深高貴。隱藏在低調(diào)沉默之后的,便是令世人難以名狀的驚艷。更甚的是,她名字里也有白。 等閑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 新婚前夜他面露難色,瓔珞乖巧地聽,然而卻只得到這樣一句蒼白的解釋,欲蓋彌彰。 “久郎,我自是信你?!彼恍Γ瑪[擺手把他送出了房間,“夜深了,明天還有得忙,你快回去歇息了罷?!?/br> 他轉(zhuǎn)身離去的瞬間,她眼里積蓄已久的淚水轟然滴落。 在等候轉(zhuǎn)世的吳久白長大成人的二十多年時間里,瓔珞并未過得太辛苦。與從前等待吳久白為拋棄她而在地府受苦的日子相比,這二十年春秋,在她所經(jīng)歷過的這幾百年風(fēng)光里,不過算是一場短時陣雨罷了。 她打探好了一切,還向孟槿討教了現(xiàn)代討喜的女孩子類型。她想,這一次邂逅,必定不會跟第一次一樣大亂陣腳。 凌晨兩點(diǎn),瓔珞還沒睡著。趁著清冷的月色,溫涼如水,她翻身下床,打開陽臺的門,卻被一個高大的身影嚇得叫出了聲。 “您怎么在這?” 閻王聞聲轉(zhuǎn)身看著瓔珞。她穿著現(xiàn)代人的睡衣著實好看,精致的臉,精致的身材。她那雙眼,向來是隱著情緒的。他看著她出了神。 “您怎么了?” 逆著月色,瓔珞并不能看清楚他的表情,他本身強(qiáng)大凜冽的氣息籠罩包裹著周圍的一切,耳邊只剩下幽幽的、來自心間的回音。 “你確定,要踏入凡塵事?” 她緩慢地點(diǎn)頭。 他嘆口氣,好似早已料定她的回答,“凡塵俗事七情六欲,本就不該是我所能介入的。丫頭,不用我說,你也必定看過三生石上記載,你的夫君這一生,姻緣命理已是定數(shù),你若強(qiáng)行改變,勢必兇多吉少?!?/br> 勸不見不知不伴不惜,勸進(jìn)了誰的心。 天剛破曉,白蕗莞悠悠轉(zhuǎn)醒。她最近因為工作的事總睡不好,奇怪的是今天卻不像前陣子那樣頭疼。她心情好,輕輕拿開腰上搭著的手,下一秒要離開的身體卻被身后的人感知般拉回到胸前禁錮。白蕗莞笑著,聲音柔軟,“怎么這么早,不多睡會?” 身后男人慵懶地嗯一聲,“你才該多睡會,不然又頭疼。” 她輕打他的手背,“我昨天睡得早啊,今天不頭疼?!?/br> 他憊倦朦朧地看她一眼,實在是心疼她總這樣過度勞累,也沒再造次,只在她頰邊落下淡淡一吻,就放走了她。 白蕗莞赤腳踩在羊毛地毯上,三步一回頭看著床上仍熟睡的身影,心底洋溢著壯闊的甜蜜。 芳菲歇去何須恨,夏木陰陰正可人。 瓔珞穿著孟槿給她買的半身紗裙,綁著長長的魚骨辮,像望夫石一般站在歷史研究所門口等著轉(zhuǎn)世的吳久白。 她手里拿著厚厚的一沓資料,按孟槿的話說,她今天是來應(yīng)聘的。幸好吳久白名氣不小成了歷史學(xué)教授,偶爾會在霜塢大學(xué)上課,更多時候卻還是在這里辦公。 瓔珞站在街邊癡癡地盼癡癡地想,想他果真像極了從前那般,雖不至于君臨天下,卻也仍舊皎如玉樹臨風(fēng)前。 是她的久郎沒錯,是她的。 “等等我!” 瓔珞好奇地偏過頭去看,發(fā)現(xiàn)是一對特別有愛的戀人。男的走在前頭,腳步很慢,正帶著笑意回頭看著女孩。而身后的女生正低著頭快步追趕著,同時小聲埋怨他,“好壞啊,干嘛不等我?” 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 瓔珞的手腕上有一顆串在紅繩上的玉石,質(zhì)地很像翡翠,但她從來都不知道確切的學(xué)名。那是吳久白送予她、也是她最珍惜的禮物。除此之外,他另外給她的那些,所謂補(bǔ)償所謂愧疚,都盡在結(jié)束的那個夜晚一同與她奔赴了死亡,化成了灰燼。 她不愿再去想。 “蕗莞?!?/br> 如同被雷擊中的鈍痛從心底深處炸開,瓔珞隨著耳畔殘留的尾音回頭,目光準(zhǔn)確地攫住視線一隅說話的人。 看到他的瞬間,所有同他共有的那些回憶——關(guān)于吳久白,關(guān)于白琉璃,關(guān)于他馳騁沙場風(fēng)度翩翩,關(guān)于她亭亭玉立春半桃花——轟然綻開。 今看花月渾相似,安得情懷似往時。 在她離開后的年年歲歲,他有沒有那么一刻想過她? 瓔珞順著他的視線看向那個叫蕗莞的女人,恍然懂了昨夜閻王來訪的緣由。仔細(xì)斟酌那番話,原來,他早就知道。 早晨溫度適中的陽光灑落在瓔珞側(cè)臉,微微燙意。唇邊未褪的笑容卻顯得尤為刺眼不堪。 白琉璃,我們真是剪不斷理還亂。 ☆、第4章 “是來應(yīng)聘的?” 他的嗓音氣息依然如故,幾度令瓔珞站不穩(wěn)。哪怕此刻他坐在座位上抬頭看她,深黑的眸子里也透露著她熟悉的陌生、陌生的熟悉。 她把資料交給他,小心翼翼地觀察他每一個細(xì)微的動作。每一次呼吸,她心里都甜上一分。 “丹瓔珞?” “對,叫我瓔珞就好?!?/br> 他微微皺著眉翻閱完她的簡歷。照理說瓔珞應(yīng)聘的是圖書館的相關(guān)崗位,與他的研究內(nèi)容僅有一線相牽。只是人事部還未上班,恰好還閑,他便理了這樁事。 “等會有人會來帶你去熟悉環(huán)境。”他從座位上起身,走到衣帽架旁把西裝外套掛上。瓔珞跟在他后方急切地問:“您要去哪?” “開會?!?/br> “我能一起嗎?” “可以?!彼仡^指著桌上那沓資料吩咐瓔珞,“把它帶上,對你有幫助。” 瓔珞挑了個角度極佳的位置坐下,但視線總是會偏離到門外白蕗莞的方向。今生的白琉璃是個演員,科班出身,一出道便大紅大紫。和他的戀情走到何處都是一番巨浪襲來,轟轟烈烈。 三生石上雕刻著,他今生的發(fā)妻是她。與她相識于午勻之年,相伴到老。 可她覺得這多么可笑,明明她才是那個先遇到他的人。無論是吳久白,還是吳珣易。 霜塢市的銀杏樹一如既往地開得特別好。 風(fēng)韻雍容未甚都,尊前甘橘可為奴。 二十年前剛上小學(xué)的吳珣易,第一次在一株碩大的銀杏樹下見到了瓔珞。只因她穿著白色近乎透明的長裙,頭上未著發(fā)飾,黑色綢緞般的長發(fā)和著風(fēng)搖曳,伴著初秋季節(jié)稀疏掉落的黃色銀杏,他覺得自己仿若誤入仙境。 “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