昧，似乎有些不適合他們。

    此時，鋼琴曲也彈奏到了最激昂的部分。

    時而綿長悠遠(yuǎn)，時而高昂激揚。

    激烈時如揪心一般震撼心魄，低緩時又像戀人間的喁喁情話。

    這樣的情景有種莫名的熟悉, 沈初然微微蹙眉。

    “然然，怎么了？”

    陸葳一直注意著她，見她眉心輕蹙，不由得出聲問道。

    聲音里透著幾許不加掩飾的擔(dān)心，就連眉間也不自覺地皺了起來。

    “沒事?！?/br>
    沈初然搖搖頭。

    “我只是覺得，這支曲子，有點兒不合時宜。我們現(xiàn)在的關(guān)系，充其量也就只能算是朋友。”

    陸葳聽到她的話，苦澀地笑了一下。

    “是我唐突了?！?/br>
    他伸手示意候在一旁的酒店經(jīng)理。

    “音樂停了吧?！?/br>
    酒店經(jīng)理連連頷首。

    鋼琴聲戛然而止，整個偌大的酒樓瞬間安靜下來，靜得有些過分。

    “然然……”

    陸葳剛想說什么，沈初然出聲打斷他。

    “你還是叫我初然吧，我們只是剛見過幾次面，還沒有熟到這種地步。叫然然，有些太親昵了。”

    她說最后那句話的時候，聲音降低了一些。

    “初……然？”

    陸葳瞬間凝滯，喃喃重復(fù)著，聲音明顯帶著幾分僵硬，還有別扭。

    “是?！?/br>
    沈初然不想看他那雙有些受傷的眼睛，那樣，會讓她心里非常不舒服。

    她低斂眉目，看著不知名的某處，低聲應(yīng)道。

    跟她柔和恬靜的神態(tài)不一樣，語氣里，是前所未有的堅定。

    陸葳緊緊地盯著她，眼神里流露出不敢置信。

    漆黑的眸子若深不見底的黑洞，黯淡一片，沒有絲毫的光亮。

    所以，他現(xiàn)在，連叫她“然然”的資格都沒有了嗎？

    “對不起，以后，我會注意的。”

    他沉沉地開口，說得有些艱難。

    看著他這副模樣，沈初然在一瞬間生出一絲不忍。

    她剛才的那番話，是不是太過無情了？

    可是，每當(dāng)面對著他，她心里的保護(hù)意識就會自動開啟，讓她不得不跟他拉開距離。

    雖然，這種心態(tài)發(fā)生的毫無緣由。

    “沒關(guān)系。”

    她淡淡地笑了一下。

    吃飯的時候，兩人對面而坐，卻是相顧無言。

    沈初然在吃飯時不喜歡說話，可是這種安靜到有些尷尬的氣氛，讓她的心里悶悶的。

    陸葳一直凝視著她，見她柔順的短發(fā)隨風(fēng)飄舞，眼睛被泛起的光芒閃了一下。

    “你……為什么要把頭發(fā)剪短？”

    沈初然神情微怔，抬手摸了摸鬢邊的碎發(fā)，眼神有片刻的茫然。

    “我也記不清了?；蛟S，是想忘掉某個人吧。”

    她說到這里，突然皺眉，眼睛里露出幾分困惑。

    “可如果我真的想要忘記他，又怎么會一直記得要等他回來呢？”

    她擰眉思忖了須臾，然后不甚在意地笑了笑。

    “這可真夠矛盾的?！?/br>
    “也許，他做了讓你傷心的事，所以你才想忘掉他?！?/br>
    陸葳看著她，緩緩說道。

    “或許吧?！?/br>
    沈初然垂眸斂目，面上的神情也有一瞬間的怔忡。

    “如果，他回來了，你會原諒他嗎？”

    陸葳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神里充滿了緊張，還有隱隱的希冀。

    沈初然凝視著他，沉吟了一瞬，緩緩搖頭。

    陸葳的眼神瞬間黯淡下來，面上一片蕭索落寞。

    “我不知道?！?/br>
    沈初然突然出聲。

    “其實，就算他現(xiàn)在站在我面前，我也不記得他了，又有什么原諒不原諒呢？”

    “然……初然，你還記得這幅畫嗎？”

    陸葳將一幅畫上蒙著的幕布揭開，目光灼灼地盯著她。

    那是由千百張照片組成的一幅畫，它們縱橫排列在一起，形成三個字符。

    I  U。

    或許是由于經(jīng)過了時間的積淀，這些照片有些泛黃，卻依舊被保管得很好。

    驀然看到這幅畫，沈初然眼睛倏地睜大。

    這幅畫？

    紛雜的畫面瞬間侵占腦海，有些模糊，可是，聲音卻是格外的清晰。

    “陸葳，我愛你?！?/br>
    是她說的嗎？

    為什么她看不清那人的模樣？

    “我也愛你，不是一點點，是非常，非常，非常……無數(shù)個非常那么愛你?！?/br>
    記憶中，男人的聲音溫柔繾綣，盛滿了不加掩飾的nongnong深情。

    是對她說的嗎？

    她抬頭，怔怔地看著面前的男人。

    記憶中的模糊容貌漸漸清晰，直至跟他那張俊臉重合。

    陸……葳？

    陸葳看著女孩兒那雙眼睛由迷茫逐漸變?yōu)榍迕?，提著的心似要狂跳而出?/br>
    眼神一片灼熱，有緊張，有期待，有恐懼，還有狂喜……

    “還有這個?！?/br>
    他又揭開另一幅畫。

    上面是三個漢字。

    我愛你。

    同樣由成千上萬張照片拼湊而成，每一張照片，都是關(guān)于她的。

    或是低眉淺笑，或是埋頭看書，或是朦朧的側(cè)顏，或是唯美的背影……

    有的是幾年前拍攝的照片，有的是她這兩年的劇照……

    看著密密麻麻的照片，沈初然心頭狠狠地顫動了一下。

    而最讓她震撼的，是最中間那張碩大的婚紗照。

    有她，也有他。

    “這是……”

    沈初然抬頭，怔怔地看向陸葳。

    那雙漆黑杏眸微微睜大，臉上流露出nongnong的震驚。

    “這是我們五年前拍的，我把它帶走了?！?/br>
    陸葳盯著她的眼睛，緩緩地開口回答。

    “我們結(jié)婚了？”

    或許是她太過驚訝，竟然忘了，五年前的他們，根本沒到結(jié)婚的年齡。

    “沒有?！?/br>
    陸葳搖頭，眼神中透著一絲遺憾。

    “哦。”

    沈初然點頭，心頭松了一口氣。

    “你現(xiàn)在讓我看這些，是想告訴我什么呢？”

    她緩緩垂眸，手指摩挲著中間那張碩大的婚紗照，神情平靜中有帶著些許寂寥。

    “今天是我的生日?！?/br>
    陸葳走到沈初然身邊，低聲開口。

    “是嗎？生日快樂?！?/br>
    沈初然收回視線，抬眸迎上他灼灼的目光，淡淡地笑了一下。

    “這幅畫，是我收到過的最好的生日禮物，無論是五年前，還是五年后?！?/br>
    陸葳撫摸著那幅泛黃的舊照，神情里充滿了懷念。

    “你還記得嗎？這是我生日那天，你送給我的。你還對我說……”

    他說到這里，轉(zhuǎn)身面對著身邊的女人。

    “你說，‘陸葳，我愛你’。那是我過得最快樂的一個生日。”

    想到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