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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班的,跟咱們這些學(xué)渣不一樣。” “我說她還真沉得住氣!換了我,這段時間都不敢來上課了,丟不起這個人。” 汪琪正和同桌說得眉飛色舞,座椅突然被人踢了一腳。 她回過頭去,坐在后面女生散著一頭茶色長發(fā),脖子上系著朋克風(fēng)的皮圈項鏈,眼尾畫了兩筆黑,校服襯衫下一條惹眼的純黑蓬蓬裙。 夸張的裝束、隱約的煙草氣,少女渾身上下都寫著“不良”二字。 剛才那一腳,顯而易見是她踢的。 汪琪心里不快,卻又不敢惹她,生生壓住火氣,問道:“什么事???” 喬曼勾了勾唇角,后倚在靠背上的身體略略前傾,一雙眼在汪琪身上打量幾轉(zhuǎn),末了,輕飄飄地吐出兩個字來—— “八婆?!?/br> 汪琪臉色驟變,慍怒把臟話沖到唇邊,可想到喬曼認識八中的“大哥”,最終還是什么都沒敢說,一聲不吭地轉(zhuǎn)了回去。 欺軟怕硬。 喬曼鄙夷地在心里吐出這四個字,托著下巴往洛檸那邊看。 重點班來的小可憐,這得惹了多少雙眼睛的關(guān)注? 眸光搖曳了一瞬,涂了深灰色指甲油的指頭對著屏幕那邊的人發(fā)信息—— 【咱班來了個小可憐,想圈養(yǎng),求勾搭軟妹的正確方式】 那頭很快回復(fù)—— 【算了吧,就你那形象,不怕把人嚇哭?】 喬曼笑一聲,腦中浮現(xiàn)出一張禁欲的臉,少年干凈的眉眼里寫滿了冰冷的拒絕。 她憋憋嘴回道—— 【說的也是,乖寶寶從來就對我沒好感,傷心死了呢!嚶嚶嚶】 …… 角落里的小插曲并沒有引起旁人的注意,教室里像是燒著一鍋沸水,每一次翻滾,都帶出燥熱的哄鬧。 直到早讀鈴響,才消停幾分。 宋陽掐準(zhǔn)時間跨進教室,掃視全班一眼,見習(xí)慣性曠課的薄千城來了,面上立刻露出喜色。 “今天班委都到齊了??!很不錯嘛!” 全班的視線齊刷刷集中到薄千城身上,王鵬幾人對視著偷笑起來。 宋陽拍拍手,拉過所有人的注意,“難得人齊了,那就出來開個短會?!?/br> 幾個學(xué)生陸續(xù)站起來,朝教室門口走。 洛檸也放下書,起身的時候,她朝薄千城瞥了一眼,猶豫要不要喊他一聲。 宋陽已經(jīng)先她一步,揚聲喚道:“班長!班長醒了啊!” 有憋不住的人壯著膽子笑起來。 宋陽忍住笑,清了清嗓子道,“薄千城,天亮了!快起來了!” 薄千城有睡眠障礙,本就不是容易入眠的人,教室里鬧成一鍋粥,他能睡著就有鬼了! 現(xiàn)在又被宋陽打擾,頓時惱怒地蹭起來,沒好氣地問:“什么事?” “班委開會?!彼侮柣卮?。 班委開會關(guān)他屁事! 心里的疑惑,很快被身側(cè)的女生解答。 “昨天選班委,有人推薦你當(dāng)班長,你沒來,老師就這么定下了?!?/br> 薄千城的睡意頃刻間散了個干凈,他扭頭看向王鵬,對方心虛地縮了下脖子,隨即又伸長脖子,邀功地解釋說:“咱們班,還是千城哥領(lǐng)著好!” 莫名其妙就被扣上了“班長”這么惡心的帽子,薄千城氣得想打人。 王鵬見氣氛不對,趕緊拉了兩個墊背的:“不是,胖勇、東子他們也說了,千城哥最適合當(dāng)咱班的leader?!?/br> 方勇和劉東躲開王鵬伸來的手,用黎元洪式“莫害我”的表情,急匆匆撇開關(guān)系—— “我可沒說!” “我也沒說!就王鵬在那兒嚷得歡?!?/br> “好了,都趕緊過來!”宋陽站在教室門口,又招呼了一遍。 薄千城冷著臉過去,走出教室的前一刻,扭頭朝王鵬警告性地瞪了一眼。 雖然蓬松的頭發(fā)遮住了他的雙眼,可王鵬還是透過發(fā)絲間狹小的縫隙窺見了隱隱約約的暗光。 他暗叫不好,回頭找方勇劉東求救。 “怎么辦?千城哥生氣了!要死了我!” “讓你昨天人來瘋,活該!” “說得你們沒吱聲似的!一個個叫得比麻雀都歡騰!” “咱哥最怕麻煩了,自求多福吧傻孩子!” 如果不是被家里人吵得睡不了覺,薄千城連學(xué)校都懶得來,更別提當(dāng)什么班長了。 他隨一眾人走到小平臺,剛站停,便說:“班長,我不當(dāng)。” “已經(jīng)選好了,你不當(dāng)誰來當(dāng)?” “那是你的事,跟我無關(guān)。”薄千城又打了個哈欠,手交疊在腦后,懶洋洋問道,“還有沒有別的事?沒有我走了?!?/br> 宋陽早料到會如此,不得不放軟語氣商量道:“具體事務(wù)各個班委都有明確分工,你需要做的只是讓他們聽你的指揮,協(xié)助你的工作,讓這個班級井井有條下去?!?/br> 指揮班委?管理班級?當(dāng)他是小學(xué)生呢! 薄千城勾出一抹諷笑,把手放下來,隨意地插.進褲子里,依然態(tài)度堅決:“班長誰愛當(dāng)誰當(dāng),別找我?!?/br> 他說完,轉(zhuǎn)身走下樓梯,很快就消失在拐角處。 頭一回當(dāng)班主任就遇上這種桀驁不馴的學(xué)生,好在宋陽樂觀不在意,換了別人只怕得氣哭。 簡單交代一番任務(wù),宋陽在上課鈴響前結(jié)束了小會。 第一節(jié)是宋陽的語文,直到下課的時候,薄千城才回來。 他還是一副懶洋洋的姿態(tài),只不過身上多了一縷淡淡的煙草香。 洛檸把椅子往前挪了幾寸給他讓道,他卻沒著急進去,停在過道和座椅間,以洛檸來不及反應(yīng)的速度,往她抽屜里飛快地塞了一團東西。 死耗子?蟲?擤鼻涕的紙? 無數(shù)不好的設(shè)想在腦子里刷屏而過。 不是她心理陰暗故意把人想太壞,而是青春期的男生本能地愛玩這種捉弄人的把戲。 在初中被拎到眼皮子底下的死蜜蜂嚇過幾次后,洛檸便對這些放大版熊孩子產(chǎn)生了巨大的心理陰影。 她沒敢去拿,先問了一句:“什么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