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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明月樓伙計抬回來的箱子,頓時面面相窺,“這是個怎么說道呢?” 丫環(huán)抓了兩把大錢,打發(fā)了明月樓的伙計,寒向榮轉(zhuǎn)頭便回了自己房里,倒插了房門不再出來。 二人讓丫環(huán)打開箱子,見里面放著許多小玩意兒,最上面的盒子十分眼熟,打開看時,正是讓兒子送給夏芍藥的那只金釵。 東西讓退了回來,這是婚事黃了? 夏南星不信:“別是哥哥逼著芍藥退回來的吧?”自夏芍藥落了地,她可是常有意識的帶了次子回娘家與侄女親近,打的就是親上加親的念頭。 不負(fù)她所望,次子果然從小就跟夏芍藥玩的好,又在她的有意識引導(dǎo)之下,表兄妹郎有情妾有意,眼瞧著要開花結(jié)果了,哪知道出了這種岔子。 對夏南天是不無埋怨的:“哥哥也真是的,他都有幾日光景了,還要拖著孩子的婚事。”又問計于夫:“東西讓芍藥給退了回來,這可如何是好?” 寒取哪里能夠忍受夏家的財產(chǎn)落入別人的腰包。不過到底是男人,比之夏南星要沉穩(wěn)許多,“你且別急?,F(xiàn)在是舅兄著急上火,咱們倒不必急。就算東西退回來了,可再要另擇人家,不得有媒人上門只消派人悄悄打聽,看夏家請了哪家媒婆上門,再做打算?!?/br> 夏家想要贅婿,也得相看不是 寒家派出去的人悄悄盯了夏家半個月,連個媒人婆的影子都不見,正當(dāng)寒家以為夏南天與夏芍藥父女倆這是為了婚事僵起來了,各不相讓,寒家只消坐收漁利之時,夏家開始大肆派送喜貼,準(zhǔn)備五日之后擺宴成婚。 夏南星與寒取這下傻眼了:“……這是怎么回事?” 夏芍藥與寧景行的婚事是經(jīng)過夏南天首肯的。 寧景行在夏家住了幾日,夏芍藥不來尋他,他便也只在回雪堂住著,放開了肚皮吃喝,侍候的婆子悄悄向素娥比劃:“這么大的碗,頓頓能吃三大海碗米飯,上面蓋著rou菜都冒尖了,還要喝一大碗湯?!本瓦@么個吃法,別不是哪個窮山僻壤過來的吧? 壓根沒見過夏家這種富貴日子,這才放開了吃喝? 素娥悄悄回了夏芍藥,被她橫了一眼:“難道咱家供不起他的吃喝?只瞧著他有無別的惡習(xí),要能聽話就好。若是不聽話,我也有本事教他聽話。” 她這是打定了主意不再更改了? 素娥侍候了夏芍藥這么些年,總想著以她的人品連公子王孫恐也配得,哪知道臨了臨了,卻尋了這么個人出來,除了一張臉能看,哪還有稱心的地方? 華元相看完了之后,倒是想跟夏南天通個氣兒,可是瞧著夏芍藥鐵了心要招這個人,索性啞了嘴巴,只等著夏芍藥跟夏南天開口。 總不能她不告訴老父,就自個兒成親吧 夏芍藥倒是一點(diǎn)也不著急,等了五六日,寧景行雞鴨魚rou,湯湯水水調(diào)理的頗能見人了,不再似個衣裳架子,氣色也好些了,針線房里趕制的衣裳鞋襪都上了身之后,便帶了他去見夏南天。 “既要入我夏家門,總要見見我爹的。且看他老人家同意,這事兒就可以定下來了?!彼@幾句話倒似新婚夫妻,丈夫帶著小媳婦兒去拜見公婆的。 寧景行是知道老東家病了數(shù)月之久,家事全壓在少東家身上的。對前去見老東家,一點(diǎn)抗拒也無。 夏南天是在寧景行進(jìn)府之后的第四日上,知道有這么個人的。告訴他的還是夏芍藥。彼時天氣晴好,她命人將夏南天抬到院子里曬太陽,父女倆相依著都有些昏昏欲睡,她的聲音就跟夢囈似的輕柔:“爹爹,我招個家無恒產(chǎn)的人進(jìn)府來,你覺得如何?” “只要你不受委屈,年貌相當(dāng)就好?!彼€當(dāng)閨女開玩笑。哪知道隔了一會,她便睜開了眼睛,帶著狡黠道:“人已經(jīng)進(jìn)府了,過兩日打理清楚,帶過來給爹爹瞧瞧好不好?” 夏南天:“……” 等到人真的被夏芍藥帶到了他房里,丫環(huán)拿了墊子過來,他還真跪下向夏南天叩了三個頭,“小子寧景行給夏老爺請安?!?/br> 夏南天就算病著,那雙眼睛也識人無數(shù),見到他這副容貌,黑沉沉的眼,倒是一怔:這丫頭從哪里撈出來這么個人? 又問過了年紀(jì),得知他已經(jīng)十八歲了,問及生辰,他倒也知道,便讓華元帶了他退出去了。 “你這丫頭,也不怕壓不住這人?”就憑那雙黑沉似海的眸子,恐怕也是個心事沉的。 假如夏芍藥尋了個憨傻的,他倒更放心些。但寧景行怎么瞧都不是個憨傻的。 寧景行恰與華元從窗下經(jīng)過,聽得她輕笑:“相敬如賓固然可行,但若真過不下去,不還有和離一途嗎?只解了眼前困局再圖往后?!北幌哪咸煸谑稚吓牧藘上?。 他病后無力,聽了女兒這話卻直如針戳心口,都要疼起來了。 窗外寧景行腳步略滯,夏芍藥已經(jīng)嬌笑著向夏南天求饒:“爹爹別惱,我不是看上這張臉了嘛!”他緩緩勾起唇角,笑意轉(zhuǎn)瞬不見,快走兩步跟了華元離開了靜心齋。 自那日之后,他便每日都往靜心齋去瞧夏南天。 夏南天倒是想了解了解這女婿,有精力時便與他說幾句話,聽他談吐,倒也知禮。天氣晴好之時,他便將夏南天抱出房來曬一會太陽,岳丈女婿倒頗為相得,就算是夏南天睡著,他也一個人坐會兒,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漸漸寧景行便摸出了夏芍藥往靜心齋去的規(guī)律。 大清早她必是沒空過去的,不是在處理家事,就是往花市里去了,有時候還要往城外花圃里去,總之忙的腳不沾地,只有每天下午手頭的事情告一段落,才能過來陪陪夏南天。 她這樣忙,二人見了面也無甚話說,只打個招呼。 等她來了之后,寧景行便告辭出來,留他們父女倆獨(dú)自相處的時光。 等到夏南天覺得接受了寧景行之后,便將二人召集在自己床前,鄭重道:“家里的情況,你也看到了。老夫只有這一個女兒,既然要招婿上門,便有兩個條件?!?/br> “您說——” “進(jìn)了夏家門,便要改了姓夏,而且此后一家之主便是姐兒,此后你須得事事以她為先,聽她的話。若是這兩件做不到,就當(dāng)這些日子你來我夏家做客,我讓小女送了程儀,送你出門?!?/br> 夏芍藥不意老父還有此話,眼眶都紅了,硬忍了下來。又恐寧景行不愿意放棄姓氏,甩手不干。她不過是撿了個人來解眼前困局,實沒想過要與寧景行天長地久。說不上對此人有什么深情厚誼,但卻無法再去尋個這么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