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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起名芍藥,還一早念叨:“將來閨女出嫁,我必得將所有芍藥花都給陪嫁一份,才不枉了閨女這名字。” 夏南星愈發(fā)覺得兄長這人帶著些癡氣。陪送寶石香料,金銀首飾,綾羅綢緞也就罷了,將夏家名品芍藥全陪送一份,簡直不可理喻。 由是她便想起當(dāng)年自己出嫁,父母早亡,兄長也將家中各種芍藥品種陪嫁了一份給她。嫁妝抬進(jìn)夏家院里,瞧著倒是花團(tuán)錦簇,只第二日婆母便陰陽怪氣道:“這花兒好看是好看,只不抵吃不抵喝,過幾日就枯死了,這嫁妝倒是討巧?!?/br> 夏南星正是新婦面嫩,當(dāng)時心里慪了個半死,埋怨兄長蠢笨,若是將這些花兒換做金銀首飾,難道還能讓婆婆小瞧了不成? 她自己不好種花,寒家人對此也不上心,沒過三年,這些花兒俱都枯死。 好好一樁親事,倒讓夏南星心里起了疙瘩,成親一年內(nèi)都不太愛回娘家。 夏南天原還想著,給meimei陪送了各種芍藥花,起先寒取陪著媳婦回娘家,便要拉了妹夫大談芍藥花經(jīng),見寒取頗為不耐煩,還好幾次在唐氏面前心疼那些芍藥花:“……我當(dāng)時還挑了最好的來給meimei做嫁妝,草木有情,要用心侍弄才能長的好。妹夫這樣不喜歡,meimei又不會打理,要不要咱們送個小廝過去幫他們打理?” 唐氏只覺丈夫這癡氣讓人既心疼又好笑,“你自己拿花兒當(dāng)命,別個難道也會拿花當(dāng)命不成?當(dāng)初早說了應(yīng)該折成銀子賠送,你送些花兒過去,你當(dāng)寶貝的,人家也不一定當(dāng)寶貝呢?!?/br> 小姑子心里不樂意,唐氏未必沒瞧出來,只丈夫是個犟頭,說也說不通的,唐氏便只裝作不知。 等夏家芍藥花品種漸豐,聲名在外,這時候寒家人才覺出了芍藥花竟是搖錢花,但有稀罕名品,卻是能賣得高價的。 這時候寒取與夏南星再上門去求芍藥花名品,夏南天早看清了他們并不愛這芍藥花,便推脫了。 “這花兒要小心侍候,你們要了去也養(yǎng)不活,何苦費這功夫折騰這花兒?” 倒是又在夏南星心里種了個疙瘩,只覺得兄長自己發(fā)著財,卻不愿意拉扯她家一把,倒又將兄長埋怨上了。 如今倒好,夏南天重病在身,又招了婿回來。都說女生外向,夏芍藥若是與寒向榮成親,自然是向著寒家的。可與別人成了親,心還不知道拐到哪去呢。 若是兄長一時不在了,她以后上門還能沾到什么??? 想到此,夏南星心中不由著慌,吩咐婆子:“快去夏家問問,舅老爺?shù)牟】吹娜绾瘟???/br> 第十三章 夏南星派人往夏家接連跑了三日,夏家門子都回說老爺與姑娘姑爺還未從報國寺回來。 而夏家族里聽說夏南天不行了,也是接連三日派人來問,待聽得人還沒回來,夏老三便道:“說不得果然是不行了?!币呀?jīng)在考慮夏南天的喪事上,新女婿才進(jìn)門,夏芍藥還是個小姑娘,倒可以趁機為族里牟些利來。 報國寺里,夏芍藥幾乎在佛前跪了三日,好幾次都是夏景行強拖了回來,逼著她吃兩口,硬壓了她睡一會,一轉(zhuǎn)眼她就又往佛前去了,日夜焚香,長跪不起。 他自己生來漠然,回想起來,似乎還真沒對誰有過這種依戀之情,看著她這樣起先倒是詫異,陪著她來寺里,不過略盡禮數(shù)責(zé)任,真若是夏南天去了,也不會悲傷。 只到了后來,見她才三日光景,人便形銷骨立,眼窩深陷,下巴尖尖,只一雙眸子越發(fā)的大了,這才憐惜起夏芍藥來,倒盼著夏南天能盡快的清醒過來。 不然夏芍藥就算是鐵打的身子,恐怕也熬不過去。 第四日上頭,夏南天總算醒了過來,還喝了幾口熱水。 道靜法師將他身上扎著的金針都收了起來,這才讓小沙彌打開禪房的門,前去請夏家人來。 “若是貧僧救不了施主,恐怕施主家人就要將寺里的青磚地都在跪出個坑來?!?/br> 夏南天被小沙彌扶著喂了兩口水,原來懵懂著,聽得道靜法師說話,這才徹底清醒了,明白自己是在報國寺里。 “大師又救了我一命!”他當(dāng)年在運河之上漂流數(shù)日,臥床不起,最后也是求到了道靜法師門下,才能夠重新走動的。 夏景行就在院里等消息,小沙彌報了信來,他卻扭頭就往前殿去了,倒讓小沙彌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進(jìn)了禪房便道:“奇也怪哉!外面那位夏施主聽了夏老施主清醒,竟然二話不說扭頭走了,也不進(jìn)來瞧一眼?!?/br> 道靜法師便道:“他往哪里去了,你可想過?” 小沙彌這才恍然大悟,感情夏景行是往前院去給妻子報信去了。他跟師弟一起出去報信,那位夏施主可是不放心女施主? 過不多時,夏景行便扶了夏芍藥從前殿而來。夏芍藥這幾日跪的腿都沒了知覺,恨不得割rou剜心供在佛前,只求救夏南天一命。 聽得夏南天醒來,頓時淚流滿面,重重朝著菩薩磕了三個響頭,待要起身,腿卻僵硬的起不來,還是夏景行與丫環(huán)一邊一個,將她扶了起來。 再要邁步,雙腿渾似別人的,倒不聽使喚。還是夏景行將她抱到了正殿外面,尋得一處臺階,將她放下,大掌在她膝蓋上揉搓活血片刻,這才能走路了。 父女倆相見,夏芍藥只覺恍如隔世,撲進(jìn)夏南天的懷里,緊揪著他的衣服大哭了起來。道靜大師回來,她便不似過去強撐著不在夏南天面前流露悲意,想著老天有眼,終將父親救了回來。 夏南天已是知道女兒這些日子在佛前日夜長跪祈禱,見她額頭上還有青紫印子,頓時心疼不已。摩挲著她的頭發(fā),不住念叨:“傻孩子,怎么弄的這般狼狽……” 到底父女連心。 夏南天既然醒來,病卻未除,一時半會還不能回府去,道靜法師便吩咐小沙彌將離他這里最近的院子收拾出來,好讓夏南天長住診療。 夏芍藥高興之下,立時吩咐往寺中添了兩千兩的香油錢,又在寺中陪了夏南天住夠十日,眼見得他能下地行走幾步,也能吃得半碗粥,幾口山野小菜,閑來還聽道靜法師講法,終于將一顆心落到了肚里去。 夏家事忙,華元早派了小廝來傳話,道是姑奶奶日日派人上門來問,夏家族里的人也已經(jīng)跑了好幾趟。 夏南天經(jīng)此生死大劫,倒將一切都看透了。單只看他病重之時,同族與寒家兩相逼迫,昏迷之時,只女兒女婿守在身邊,閨女跪了數(shù)日,生生瘦成了一把骨頭,額頭上的青紫印子過得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