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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見這芍藥花畫的極好,倒好似活的一般,多瞧兩眼都似能聞到花香。只肚里翻滾,怎么將自己與夏芍藥的關(guān)系拉近一點? 思來想去,忽想到最近聽到的一則傳聞,索性拿來當談資。 何老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將自己那對雙胞胎閨女送給了吏部的侍郎,據(jù)說那位侍郎如今已經(jīng)過了知天命的年紀,一把胡子白花花的,得著了這么一對如花似玉的丫頭,如獲至寶,見到何老爺都客氣許多。 何家最近有一些生意就是這位侍郎介紹的同僚。 吳家老爺本事倒是更高些,據(jù)說攀上了禮部尚書,只那位尚書大人的年紀……倒是比吳家老爺還要大著些。 前腳吳家六姑娘被塞進了小轎子里,到得半路上她直喊肚子疼,隨行的下人無法,只得將她送至附近的醫(yī)館,哪知道這位六姑娘進了醫(yī)館后堂,借口要上茅廁,便從醫(yī)館后門跑了。 她原是說好送進尚書大人別院里做通房丫頭的,連小妾也不是,自然是不能帶丫頭婆子服侍的,只吳太太派人給收拾了一個箱子,裝了些銀票首飾之類,也好讓她進了尚書府打點的,沒想到都沒派上用場。 吳老爺大發(fā)雷霆,派了家里下人滿洛陽城的尋人,只吳家六姑娘倒好似泥牛如海,再無蹤影。 吳太太再派人清點放在箱子里的銀票,發(fā)現(xiàn)首飾少了幾件,銀票少了四百兩,也不知道她幾時偷偷揣在身上的,眾人竟然沒瞧出來。 更沒想到,這位默默無聞的吳姑娘竟然還有這等膽氣。 第四十章 八卦倒是拉近關(guān)系的好利器,況且從本心講,夏芍藥跟何娉婷的想法一致,都對吳姑娘在被送人的半道上跑路的勇氣十分的贊賞,聽到這消息只有高興的份兒。 夏芍藥帳也不核了,扔了算盤就挪到了何娉婷面前,懷著幾分幸災(zāi)樂禍的心理道:“吳老爺豈不要氣的吐血了?” “可不是?!吳老爺跟家父感嘆他養(yǎng)了兩個好閨女,自己家里這個簡直是忘恩負義的白眼狼,半點不記著父母之恩?!?/br> 吳家攀關(guān)系的姑娘跑了,但何老爺可是送了一對雙生姐妹花出去的。 吳何兩家原本就沒有什么利益沖突,對方達成了自己想要達成的目標,吳老爺在酒桌上不免要訴兩句苦。這事兒鬧的沸沸揚揚,想捂也捂不住了。 況且吳家派了大量的人手到處尋吳姑娘,只要圣駕一日沒離開洛陽城,禮部尚書只要陪王伴駕,這事兒就還有轉(zhuǎn)機。 “這種恩義不記也罷?!毕纳炙幙刹挥X得吳家老爺與吳太太是什么大善人,隨意左右一個小庶女的命運,拿人填坑,可不是厚道人家。 何家那對雙生姐妹花到得最后都沒獲準何太太認祖歸宗,連老宅子都沒踏入一步。 何太太與何大郎一個唱黑臉,堅決維護正室地位不放松,認為何家外室出身不堪,不配踏進何家的門,所生女兒若是進門定然會敗壞何家門風(fēng),無論如何也不肯承認雙生姐妹的身份。 何大郎則了下臉,背過了親娘當著何老爺?shù)拿鎯禾婺莾呻p生姐妹說好話,只道他心里記著兩個“meimei”的好處,為何家做出的貢獻,將來必不會置何老爺?shù)耐馐矣诓活櫟木车?。只他親娘何太太性格固執(zhí)認真,也是為著何家的門風(fēng)著想,勉強不得。 他這般兩頭和稀泥,又因這兩雙生姐妹以后還要為何家謀福利,送的那日還特意做出個好哥哥的模樣,給倆雙生姐妹各送了一套不打眼卻值錢的首飾,只道她們初進門,不宜打扮太過,免得搶了侍郎大人身邊家眷的風(fēng)頭。 這般體貼的好哥哥還叮囑倆姐妹:“但凡有什么為難的事兒,meimei們托人來傳話,我必替你們辦到了。你們姨娘大哥也會照顧的。”你們就安心去為何家鞠躬盡瘁吧! 兩雙胞胎姐妹就算再有點小心計,哪里是何大郎這等在商場上與人整日斗心眼的對手,立時就被感動了。反正何太太不認她們不要緊,這位才是何家未來的當家人,只要他認了她們的身份,還答應(yīng)了照顧生母,還有生母肚里那塊rou,可不有了盼頭? 就連何家一向閉門不出的老太爺聽到長孫如此作為,還將他喚到面前去夸了兩句:“你倒是猴精猴精!”這么個亂局也虧得孫兒腦子好使。 前有何太太擋著,一個孝字大過天,就算是那外室想進何家門,大婦不同意她也進不來。 兒子是昏了頭,被個青樓出身的女子給迷的置了外室,當年何老太爺打也打過,罵也罵過,最后一怒之下將家里生意全交了出去,自己專心做起了老太爺。 只他這老太爺對兒子恨鐵不成鋼,說過多少次,“外面清白的良家女子大把,就算是抬三五個七八個進門都沒問題,可那等地方的女子豈能安于后宅?只恐敗了門風(fēng),是必不能抬進門的,就算留在身邊都不行!” 有得力的娘家,又有何老太爺撐腰,何太太才更有底氣悍然將這外室拒于何家大宅。哪怕她生了倆如花似玉的閨女,又被何老爺給送出去填坑,心里恨毒了何太太,到底無法可想。 何娉婷贊一句吳家姑娘跑的好,輪到自己身上,對外室生的雙生姐妹可沒什么好感。這事兒就是死道友不死貧道,若不是當初她自己激烈抗爭,何老爺哪里就舍得送這兩塊心頭rou去服侍人呢? 夏芍藥也聽說過何娉婷拼死抗爭的事情,這會兒看她不免覺得順眼許多,倒是有幾分吳姑娘的風(fēng)格。 贊賞歸贊賞,等到等到何娉婷提起為自家鋪子里畫牡丹圖的時候,夏芍藥就又興致缺缺的坐回了桌案后面,手下將算盤珠兒撥的飛快,帳冊子也開始翻頁了,營造出了忙碌到完全沒空聽她說話的假象。 何娉停:“……”她都這么賣力的講八卦來滿足夏芍藥的好奇心了,兩人都生出了同仇敵愾的心緒來,怎么就……還是行不通呢? 最后她也沒轍了,枯坐了半日,將夏家鋪子里的芍藥畫冊翻來翻去看了好幾遍,終于道:“要不夏jiejie開個價吧?” 夏芍藥頓時算盤也不響了,帳冊也不翻了,巧笑倩兮:“何meimei總算開竅了,咱們做生意的,自然只談價錢不講人情,這才好對外說自己是生意人嘛?!闭f著豎起一根手指:“一百兩,不二價!” 何娉婷大喜,一百兩還真不算多。 “成交!” “一幅牡丹圖一百兩!” 何娉婷整張臉都垮了下來,饒是她向來自認為淑女,也免不了將夏家祖宗十八代在心里都問候了一遍。 何家的牡丹就跟夏家的芍藥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