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芍藥一般穿戴打扮起來,再不能夠了。 “都是娘沒用,委屈了你?!?/br> 夏南星想想自家閨女只能擠在夫妻倆正房的后罩房里,逼仄窄小,而夏芍藥卻獨自住一個院子,吃穿日用更是天上地下,就替自家閨女委屈。 一根藤上結(jié)的果兒,也分甜跟苦呢。 寒向藍聽得夏南星聲音軟和了起來,便纏著要買新衣裳穿,外間也有成衣鋪子,無論料子還是做工都不錯的,足可穿來與夏芍藥并肩站著,只是那價格……也是很不錯的。 夏南星想著這次家里宴客,好歹也是喜事,閨女今年及笄,挑來揀去親事總不能做定,不如趁此機會打扮起來,到時候若能相得一門好親,可不風風光光嫁了出去,比什么都強。 不過她心里也明白,來自己家里的人家,都是門戶相當?shù)模ㄒ粭l件好的便是兄長家里,以前夏芍藥不出門應酬,這次事到臨頭才想起來,夏芍藥婚后聽說時常帶著夫婿出門往各家赴宴,都是在洛陽城里有頭有臉的人物。 她若是當初再委婉些,別讓兄長侄女生氣了,說動了侄女以后出門帶著自己家閨女應酬,見過那些家世好的太太奶奶們,自家閨女說不得也是個有福氣的孩子呢。 女孩子家,若能嫁得高門,那便宛若重生,此后衣食無憂,穿金戴玉,享不完的福氣,可別似她一般跌進了寒家這窩窩,倒是凍不死餓不死,只銀錢上不湊手,連個燕窩子也沒吃過呢,一輩子都窩在這小小院里。 既為著女兒,夏南星便覺得,即使向侄女兒低聲下氣賠幾句不是也沒什么的??倸w女兒往后有了好前程,家里可不得跟著沾光。 想一想,她便狠狠心從自己存的私房里偷偷拿出十兩銀子,讓寒向藍自己去外面成衣鋪子里挑衣裳,再買點胭脂水粉,收拾起來好見客。 家里可沒有專門侍候寒向藍的丫頭,都是粗使丫頭,一時灑掃院子,一時在廚房里幫忙,要去成衣鋪子里,帶著個邋遢的丫環(huán)或者是婆子,可不得丟臉。整個寒家女人里,就只有孫氏有個貼身丫環(huán)釧兒,才進了寒家門夏南星便想讓她去干粗活,卻被兒媳婦駁了回。 “釧兒自小就沒干過灶上或者院里的活計,她也干不了這個,只讓她侍候好了媳婦兒跟夫君就行了。” 孫幼竹也不含糊,當時就表了態(tài),釧兒的月錢她自己來發(fā)。 那會兒夏南星還想著,反正家里少支一個丫頭的月錢,也算是省了一抿子,哪知道真過起日子來才覺出不同來。家里就孫氏一個人有個能帶出門去的貼身丫環(huán),就顯出她的不同來。 寒向藍這會兒想出門,又是去體面的地方,就想跟孫氏借了釧兒去侍候。 釧兒對家這位大姑娘可沒什么好感,只孫氏吩咐又不能不從,便委委屈屈跟著寒向藍出了門,頭一日去買見客的衣裳,對著紗羅衫兒彈墨裙跟鳳尾裙舉棋不定,要釧兒來說句話。 其實彈墨裙淡雅風致,乃是印染上去的散花,鳳尾裙華麗富貴,每一面都繡了花鳥圖案,兩畔又有金線鑲就,下配彩色流蘇,兩者之間價格相差極高,釧兒有心想讓寒向藍出洋相,便裝作一臉艷羨的樣子摸著鳳尾裙不撒手,“姑娘,這條裙子真漂亮……”這么貴的裙子,想來大姑娘肯定沒有足夠的銀子。 寒向藍想到夏芍藥身上的錦鍛衣裙,便覺得寡淡的彈墨裙壓不住她,自己也喜歡鳳尾裙的富貴堂皇,索性咬牙付了銀子,足足八兩。 釧兒回去便跟孫氏嘀咕:“大姑娘這次可真是舍得,為了哥兒的洗三可是下了血本了!” 孫幼竹也見過了那條裙子,進門許久還從來沒見過婆婆小姑這般大方的,也不能跟寒向榮說什么,只能跟釧兒說說,“婆婆小姑費這功夫,難道洗三宴上會有人來相人?” 寒向藍也不小了,到現(xiàn)在親事都還沒定下來,婆婆花了銀子給小姑子打扮,似乎也說得過去。 她叮囑釧兒,”你明兒跟著去也留點心,瞧瞧她再買些什么回來?!?/br> 釧兒第二日又跟著寒向藍出門,直奔許記胭脂鋪子,才進了店便喚店家要玉容膏,口脂珠粉,直看的釧兒咋舌。 大姑娘這是花上癮了?! 寒向藍昨兒嘗過了一回花銀子的味道,回去坐在自己床上,撫摸著鳳尾裙上精美的刺繡只覺得心情都好了起來。 她已經(jīng)許久不曾這樣花用了,以前在夏家的尋常之物,隨便拿回家的穿戴忽然之間就成了可望而不可及的東西,她又正是最愛美的年紀,心里的那種煎熬忍耐簡直無處可說。 難道要她在親娘面前嫌棄自己家里不夠富有,委屈了她? 到底尚有一絲理智,說不出口的。 只昨日那條鳳尾裙便似打開了她晦暗的天空,讓她頓覺生活之中的美好,花起銀子來,被店家奉承著,被釧兒羨慕著,才讓她覺得這是自己應該過的日子。 夏芍藥是常年用著許記的玉容膏的,寒向藍雖用過但自己卻不曾買過,等掌柜的報出價格,她都有點傻了,“玉容膏一盒一兩銀子?!?/br> 小巧如玉的瓷盒,拇指與中指圈起的大小,厚度不及一寸,就要一兩銀子? 釧兒懷疑的眼神瞧過來,寒向藍立刻受不了了,難道是在瞧她的笑話? 她立刻掏出銀子來,往掌柜面前遞過去的時候又猶豫了一下,只覺得rou痛,但眼前的玉容膏可是她想了許久的,淡淡的熟悉的香氣,此刻簡直魂牽夢縈,恨不得立刻擁有。 掌柜的正要去接銀子,寒向藍身后便響起一道清潤的聲音:“姑娘,這玉容膏用著可好?” 她扭頭去瞧,不知何時身側(cè)立了個年輕的男子,入眼的是一件湖色地鎖子云龍紋妝花羅長衫,更顯的其人面白如玉,眉目高遠,腰束蹀躞帶,上面七事兒都帶金,身后還跟著兩名長隨,見寒向藍看過來,他便含了些笑意道:”家里jiejiemeimei多,不知道回長安要帶些什么回去,聽人說這胭脂鋪子里東西不錯,只在下不熟悉。“寒向藍聽得長安兩字,再瞧這男子穿戴,雙目都要放出光來,那種宛如久困一隅忽聽域外消息的好奇與艷羨兼而有之,還有對上年輕男子的羞澀。 她縮回手來,也不用鋪里掌柜開口,便將這鋪子里出名些的胭脂水粉都推薦了一遍,那年輕男子似乎不太相信店家,聽得她一樣樣數(shù)說,便遲疑:”這些……姑娘都用過?“這時候寒向藍便似忽然之間找到了自信一般,連連點頭:”這些往常可都是用過的?!澳悄凶颖惆粗f的買了一大包,直喜的掌柜與伙計快手快腳包了起來。等到收銀子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