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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亂刀砍了。 大齊同光三十三年正月初七,遼景宗八年,耶律璟在應(yīng)州收到上京城急報:遼后蕭玉音失蹤。 隨同急報一起前來的,還有蕭玉音的親爹,大丞相蕭珙。 耶律璟沒想到自己出征,后院起了火,見到蕭珙進(jìn)了王帳行禮,忙請了他起來,“皇后……真的失蹤了?”還不能信。 烏察已經(jīng)在上京城里洗好了脖子,等著遼帝的雷霆之怒。 蕭珙自得到皇后失蹤的消息,已經(jīng)派人前往各處打探,希望能查出蕭玉音的行蹤,他自己則親自前往燕云十六州,尋求耶律璟的幫助。 耶律璟與蕭玉音從小青梅竹馬,少年夫妻,孩子也生了五個,只當(dāng)初征戰(zhàn),四處奔走,卻只養(yǎng)活了兩個兒子,其余的全部夭折,對于皇后,他是深懷著敬意與愧疚的,若非自己帶著她四處征戰(zhàn),其余三個孩子都能活下來。 燕云十六州如今已經(jīng)攻下十二州,還有四州正在苦守。 耶律璟有信心自己能夠在年內(nèi)拿下其余四州。但皇后失蹤,這使得他此刻心亂如麻,雄心壯志都被這消息給打擊的瞬間消失大半,只想立刻派兵進(jìn)入草原,找到蕭玉音。 “大丞相可有什么線索?” 蕭珙來的匆忙,派出去的人還在路上,“阿音此次如果不是被哪個部落擄去,就是落到了流寇手里?!彼鞂⑹捰褚綦x開上京城的當(dāng)晚,城內(nèi)便出現(xiàn)了大火動亂之事講了,他自己也親自瞧過了那些死去的流寇,眉毛都擰了起來,“還有一種可能,那些流寇并非真正的流寇,而是大齊軍假扮的。臣在其中兩名流寇扒下來的衣物里看到了繡功精細(xì)的帕子,被貼身藏著,想來是重要之物。找了繡娘過來看過了,說是漢人的繡法……” 耶律璟聽到這話,頹然朝后坐倒,“阿音若是落到大齊軍士手中,也不知道要被怎生折磨……”簡直不敢想象。 正如遼軍以折磨大齊百姓為樂,同樣的落到大齊軍士手中的遼人日子也不會好過。 普通軍士受折磨耶律璟并無感覺,但是蕭玉音卻是萬萬不能落到齊人手中……他哪里舍得蕭玉音再受半點(diǎn)委屈?! 耶律德光聽到信兒過來的時候,耶律璟已經(jīng)吩咐了手下收拾行裝,準(zhǔn)備回兵,坐鎮(zhèn)上京,開始尋找蕭玉音。 “皇兄這時候回兵,咱們費(fèi)了兩年的功夫,才啃下了燕云十二州,豈不白費(fèi)了?” 耶律璟目光里暗藏著風(fēng)雷云動,到了嘴邊只有平淡的一句話,“我要去找你嫂子?!?/br> 耶律德光與兄長別的地方都十分合拍,唯獨(dú)女色上頭完全說不到一處去。他如今年近三十,身邊女人來來去去,崽子都生了十幾個了,正妃也換了好幾茬,側(cè)妃更是如流水。也許今兒還是女奴,得了他的歡心,明兒便能做側(cè)妃,過得三五日被玩厭了,又被打回去做女奴。 因此,他壓根不能理解耶律璟對嫂子蕭玉音的深情,剛開始只覺得這是因?yàn)橐森Z需要蕭家的襄助,但是這么多年下來,他只有一個念頭:他這兄長早就因?yàn)槭捰褚舳盗恕?/br> “皇兄,皇嫂咱們派人找,就算是翻遍整個大草原,也能將她找出來,用不著你親自去找。拿下燕云十六州,還需要皇兄親自來坐鎮(zhèn),萬不能丟下戰(zhàn)事不管,就為了尋皇嫂,耽誤了正事怎么辦?” 耶律璟此刻哪里還聽得了勸,直恨不得指著耶律德光的鼻子讓他滾出去,忍了又忍才將急怒壓下,“你皇嫂向來待你不錯,怎的她出了事,你就能攔著我不去找她呢?” 耶律德光都快要瘋了,只覺得兄長不可理喻,就為了個年老色衰的女人,更何況蕭玉音可從來不是什么溫順的性子,但凡兄長多瞧兩眼宮里美貌可人的宮女,她都要豎起眉毛罵人了。 失了這樣霸道的皇后,不是正好娶個溫順和氣的進(jìn)來嗎? 以后想要多少女人,還不能得? 怎么兄長就是想不明白呢?! 蕭珙在帳外,聽得耶律德光跟耶律璟大聲爭執(zhí),兄弟倆吵的急赤白臉,差點(diǎn)打起來,最后耶律璟一掀帳子怒氣沖沖的出來了,“我已決意帶十萬兵回上京城去,剩下的人交給你,戰(zhàn)場上的事情你看著辦。” “皇兄——” 耶律德光追出來,耶律璟已經(jīng)大步朝前去了,身后跟著的蕭珙扭頭看了他一眼,那目光里充滿了說不出的復(fù)雜意味。 蕭珙兒女眾多,但唯獨(dú)蕭成龍與蕭玉音跟耶律璟關(guān)系最為親密。前者已經(jīng)戰(zhàn)死,后者……如今也不知道在哪里。 就算是蕭成龍活著,也及不上蕭玉音在耶律璟心里的重量。因此,無論如何這個女兒都要找回來,不容有失。 而耶律德光阻止耶律璟回去找蕭玉音,這多多少少讓蕭珙心里不痛快了起來。 正月初十,夏家與何家兩隊(duì)人馬終于進(jìn)了儒州城。 如今燕王正苦守在此,朝廷糧草早已經(jīng)不再按時發(fā)放,派來的援軍也還在路上,大齊軍苦苦支撐,聽得來報,有夏家糧隊(duì)前來送軍糧,燕王便皺起了眉頭。 他房里有個樟木箱子,里面裝著整整五千人的兵牌,那是前鋒營與斥候營的人離開時自身上解下來的。 他們離開的時候,就沒想過能回來! 最上面,是夏景行與趙六的兵牌。 這是大齊每個將士的身份憑證,將來戰(zhàn)亡了,便將這兵牌送到兵部,核實(shí)戰(zhàn)亡情況,再經(jīng)由兵部發(fā)還戰(zhàn)亡者家人手中。 夏家軍糧,難道會是夏景行家里來人? 他親自去城門口迎接。戰(zhàn)亂之際,能自籌了軍糧送至前線,此等高義足令三軍銘記。 驗(yàn)過了路引,城門大開,長長的軍糧以及棉服隊(duì)伍緩緩入城,鄔成道打頭,身后跟著鏢師與趟子手,護(hù)衛(wèi)著糧車。見到了燕王,他便下馬行禮。 “夏家是洛陽城的夏家嗎?” “殿下有先見之明,正是洛陽城種芍藥花的夏家。夏家父女散盡家財,籌得糧隊(duì),由夏家少東親自押著前來。夏家少東在路上受了涼,此刻還在后面馬車上?!?/br> “夏家……少東?” 燕王還當(dāng)他聽錯了。夏家少東可不就是夏景行的媳婦兒嗎? 他跟隨自己來到幽州,一別兩年多,沒想到妻子千里送糧,丈夫卻在遼國草原上,生死難測。燕王忽的不知道說什么好,心里沉甸甸的,似被什么重重的壓著一般。 夏家父女高義,而他……也許要讓夏芍藥失望而歸了。 夏芍藥的馬車到了燕王駕前,保興掀了馬車簾子,夏芍藥下得馬車,見到燕王神色便忐忑了起來,上前見過了禮,又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