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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何老太爺身邊,沒少被老爺子教訓。何老爺子讓人準備了一把戒尺,但凡他行為言語神色間有不敬之色,教導一次還不更改的,便讓婆子用戒尺打手心,改過來為止。 起初打的時候何二郎也是又哭又鬧,可惜何老爺子一個眼神掃過來,他便嚇的噤了聲。小孩子最會察顏觀色,就算是何二郎自小嬌縱養(yǎng)大,但見識過了何老爺子用拐棍敲打何康元的可怕場景,住在老爺子院里之后,便對老爺子深為忌憚,生怕自己也遭受了與父親一樣的境況。 跟著老爺子住了這些日子,他如今已經(jīng)不敢挑吃挑穿,哪怕是饅頭就咸菜,也只能皺著眉頭往下咽了。 外室哭起來便有決堤之勢,哭哭啼啼各種傾訴沒有兒子活不下去,要死要活。何康元被磨的受不了了,便試探性的提出,“要不……我去將二郎抱回來?”她卻又不干了! 她都哭成這樣兒,何康元哪里還敢說兒子如今在何家并不是做少爺,而是當小廝。要是被外室知道了,還不得哭的將屋頂都掀翻。 在外宅子住了一晚上,何康元頭都大了,怎么哄都哄不乖外室,最后也煩了,索性以花會有事要處理為借口,回家去了。 其實臨近年關(guān),會館早關(guān)了門,家里生意大部分都由何渭在處理,他清閑日子過久了,原本還可以在外宅子里過過逍遙日子,這會兒卻只能回家去。 何太太早就料到了外室生的兒子被抱到宅子里之后,外室必定不安份,要想盡了辦法進門,只不過何老爺子態(tài)度強硬,直接替她滅了隱患,心里不知道對老太爺多感激,老爺子房里從吃到穿俱都細心打理,一一過目,還要日日前去請安,問問他需要些什么,好再置辦。 丈夫?qū)⒂鬃颖Я嘶貋?,長女出嫁之后,在家里竟然連著住了好幾日,這就有些反常了,猜到也許是外室鬧騰起來,他吃不消了,心里不禁冷笑,卻趁著臨近年關(guān),以何康元身邊缺人侍候為由,從家中丫環(huán)里面挑了個容色極為出挑的丫環(huán)送到了書房去侍候,只吩咐婆子盯著那丫環(huán),每日務必灌了湯藥。 那丫環(huán)得了何太太吩咐,父母兄弟俱捏在何太太手里,侍候的何康元舒舒服服,勾的何康元從何娉婷回門之后竟然再沒去外宅子,一直到了過年,女兒女婿上門來拜年都不曾去探望過外室,只讓身邊長隨往外宅子送過一回銀子,街上的年貨隨意買了些送了過去。 何娉婷再來,聽得這樁奇聞,還詫異不已。 “他這是……準備不再回外宅子去了?”因為這樁事情,夫妻倆鬧了多少年別扭,別府而居,難道臨老了竟然會改過來不成? 何太太此刻穩(wěn)cao勝券,他去或者不去其實差別都不大,家里家業(yè)兒子掌著,身后還有老太爺給她撐腰,就算是外室生的小崽子如今也在她眼皮子底下生活,將來好壞還不是她與兒子說了算?至于外室,不過是個小玩意兒,喜歡不喜歡都礙不著她,不能跑到老宅子來給她添堵。 不比年輕時候夫妻尚有幾分恩愛的時候,聽得丈夫在外面置了外宅子,只覺天都塌了,哭也哭過鬧也鬧過,最后相敬如冰,連一點夫妻恩義都不留,磨的精光。 “想回自然沒人攔著他,只怕他過去了,也沒舒坦日子可過?!币酝馐业臍庑裕|女被送了人去攀關(guān)系,兒子算是她終身的依靠了,如今也許久不見,日后恐怕見到的機會也少,她怎么會善罷干休? 見到何康元自然要鬧一鬧的。 何娉婷偎依著自家娘親身上,感受著熟悉的馨香,在親娘與外室這場長達二十年的拉鋸戰(zhàn)上,最終以親娘穩(wěn)勝結(jié)束了戰(zhàn)局。 可是她卻不覺得歡喜。以前沒成親之前,她還能沒心沒肺的覺得快意,替親娘高興,如今卻只覺茫然傷感。 正妻與外室年輕時候可能還在爭取男人的心,可是上了年紀,漸覺得男人的心其實也不是那么可靠,最后要爭的便成了利益,只維持著夫妻間表面的和睦客氣。 是不是,將來她也要步親娘的后塵,與另外一個女人爭討丈夫的歡心呢?然后經(jīng)過無數(shù)明里暗里的交手,最終演變成今天的局面? 回去的路上,何娉婷一直在走神,趙則通叫了她好幾回都沒聽到。直到初四去夏家拜年,見到夏芍藥,與她談起這事兒,問及若是懷化大將軍有了別的女人,她該如何行事。 夏芍藥明眸一瞪,當家主母的氣勢盡顯,“他敢?!他若是敢有別的女人,孩子家產(chǎn)留下,他自己凈身出戶,從哪里來的去哪里!”她家這位可是招贅,連姓都改了的。 何娉婷愁眉苦臉,這會兒便覺出了自家與夏芍藥婚姻本質(zhì)上的不同來,她可是嫁過去的。 夏芍藥鄙視她,“你頭上又無公婆約束,就算是嫁過去的,也完全可以當招婿來管著他,趙六就是個皮子癢癢的家伙,他從小又沒有父母家人,哪里知道正常夫婦如何相處?你只要讓他覺得,在家里你的話就是圣旨,不得違拗不就好了?” “這……這樣也行?” 夏芍藥在她額頭敲了一記,“笨蛋!你怎么一點也不開竅啊?這就好比是小孩子,你想將他教成什么樣子完全可以由你來決定,比如訓完了還可以給點甜頭,夫妻相處之道說白了就是投其所好,他需要什么你就給他什么。他需要溫暖關(guān)懷,你就別吝嗇,全無保留給他關(guān)懷,但是什么是你的底線,讓他盡早知道,他才會因為貪戀你給的關(guān)懷而對你的底線有所顧忌,不容易做出讓你傷心的事情。” 做生意的人,總能權(quán)衡利弊得失,很多事情夏芍藥一早便算計清楚了,步步走來,起初是迫不得已的選擇,到了如今卻又慶幸當初的迫不得已。 因著過年,夏家如今門庭,深居陋巷也依然擋不住如潮人流上門來拜訪。往日與夏南天生意場上來往的朋友,夏景行官場上的同僚,夏芍藥往日來往的如吳大奶奶等人,各有來往。 倒是寒家與夏家族里今年不曾上門打攪,算得乖覺。 夏南星是心里不痛快,聽得兄長也得了個官職,侄女婿不但沒死還立了功升了官,心里暗自罵了夏景行一句“短命鬼兒”,想到兄長家里烈火烹油,鮮花著錦之勢,心里便難受不已,壓根不想上門去。就連寒取慫恿她前去拜年,都被拒絕了。倒難得她這么強勢一回。 她心里也煩惱,二兒子和離之后,不說比照著夏芍藥的模樣性情家世來尋,便是孫氏這樣兒的竟然也尋不到了,打聽來打聽去,再沒有合意的人家。 夏家族里其實也不消停,但有人背著三叔公悄悄兒往夏南天家巷子里來瞧過了,遠遠見得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