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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邢寡婦這是把她院里當(dāng)做什么地方了? 孫幼竹從來不是忍氣吞聲的性子,只她也敲打過邢寡婦,但卻不見效果。有些人就是這樣,臉皮厚到了一定境界,總是勘不破別人的忍讓,視之為理所應(yīng)當(dāng)。 “邢嫂子,你在做什么?” 她過來之時(shí),連韓東庭的臉都不敢看,就直奔了邢寡婦過來了。 邢寡婦卻誤以為她也瞧上了韓東庭,只想著自己能嫁個(gè)有錢富商,這才會(huì)攔著蓮姐兒的姻緣路。已經(jīng)二十出頭又嫁過一回的孫氏是無論如何也沒辦法跟鮮花嫩柳一般的蓮姐兒相比的。 “孫掌柜的,我家蓮姐兒可是比你年紀(jì)小,也沒嫁過人,你是無論如何也比不過的?!笔碌饺缃?,邢寡婦覺得假如她是男人,在蓮姐兒與孫氏兩者之間擇其一,那必是蓮姐兒無疑,因此這話也毫不猶豫的說了出來。 待孫幼梅品出邢寡婦方才這話內(nèi)含的意思,頓時(shí)氣的怒火中燒,整張臉變的雪白,指著邢寡婦道:“邢嫂子既已攀上了高枝兒,那就麻煩立刻從我的院子里搬出去。我這里住的全是女眷,都是清白人家,靠著自己一雙手糊口,卻不是那些院里的姐兒們,指靠著男人過活。邢嫂子要給自己閨女拉皮條也好,要指靠著男人過活也罷,都別在我院里行事,省得讓旁人以為我這院里風(fēng)氣向來如此!” 她這句話說完,立刻忍著羞窘之意向韓東庭賠禮道歉:“讓韓掌柜見笑了!我這里只做繡品生意,院里住著的都是孤弱無靠的婦人,或者是寒家貧女,除了邢嫂子馬上要搬出去,別人對韓掌柜再無別的想頭,還望韓掌柜別誤會(huì)。這次的繡品交了之后,往后恐怕不能與韓掌柜做生意了,還望韓掌柜見諒!” 韓東庭原本就當(dāng)玩笑一般,他行走四方,何等場面沒見過,這世上只要你打扮光鮮,荷包里裝了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慕疸y,何愁沒有女子投懷送抱。她避閑的意圖如此明顯,倒讓韓東庭刮目相看。 “孫掌柜說哪里話,韓某到此也只是為著繡品,并無別的意思。至于這位……嫂子所議之事,韓某從未想過,也從未與這位姑娘有過逾矩之處,之前都是夏夫人陪著來的,有她作證!只這門生意是夏夫人介紹,她既覺得孫掌柜可靠,韓某也相信孫掌柜為人,生意還是要做下去的,不然韓某還得勞煩夏夫人再尋一處繡坊。且往后韓某也還要與夏夫人做生意,韓某也不想得罪夏夫人,還請孫掌柜瞧在夏夫人面上,別斷了這門生意!” 他們二人一來一往,倒將邢寡婦與蓮姐兒晾在了一旁。蓮姐兒身子簌簌而抖,幾要站立不住,而邢寡婦卻不能置信,攔在韓東庭面前,直恨不得他立時(shí)就帶了蓮姐兒家去,“大官人,這是怎么說的?難道我家蓮姐兒生的不美?” 韓東庭輕笑,目光在發(fā)抖的蓮姐兒身上一掃,“韓某走過多少地方,比之你家姐兒生的美的女子見過不知凡幾,難道韓某要將人都帶回家去?韓某是出門做生意的,可不是出門尋花問柳的!” 邢寡婦傻了眼,沒想到眨眼之間,她瞧好的人壓根沒瞧上蓮姐兒,還得罪了孫氏。既不甘又后悔,這時(shí)候轉(zhuǎn)頭再去瞧孫氏,想要說兩句軟話,可是孫氏卻已經(jīng)與隨后過來的釧兒去房里拿繡品,一眼都不想瞧她們娘倆。 釧兒也跟著孫氏在后面院里做繡活,過來的時(shí)候晚了幾步,沒聽到邢寡婦方才的話,只覺這氣氛有些奇怪,幫著孫氏將給韓東庭做的繡品全抱了過來,滿滿當(dāng)當(dāng)堆在面前的石桌上。 三人忙著點(diǎn)數(shù),又有韓東庭帶來的長隨將東西抱上外面的馬車,結(jié)了帳之后才走。 孫氏這里送了人出門,回頭就站在院里,催逼著邢寡婦母女倆立時(shí)三刻搬出去。 邢寡婦沒想到事情急轉(zhuǎn)直下,沒了韓東庭這棵搖錢樹,孫氏的小院又成了安樂窩,好歹能省了房租,這會(huì)兒倒覺得一百文錢的房租當(dāng)真便宜了。可著幽州城去打聽,除了窩棚,稍微齊整些的院子可再?zèng)]這么便宜的房租了。她跟蓮姐兒又是婦人,若是真住到窩棚里,恐怕母女兩個(gè)的清白都難保。 “孫掌柜……” 邢寡婦再要說好話,孫氏再無一點(diǎn)好臉色,“我原就是好心收留你們母女,往日小事就不必說了,但今兒當(dāng)著前來收繡品的客商面兒往我身上潑臟水,我卻不知道自己為何要做這好心人了!我這里廟小,容不下邢嫂子這么大尊佛,還請你立刻從這里搬走,如若不然,或往衙門去告,或往將軍夫去求夏夫人,我都要請邢嫂子帶著你閨女出去!” 釧兒還不知道邢寡婦方才之言,只覺得自家姑娘氣的狠了,輕拍了她的背,拉了她坐在院里石凳上,待要問事情始末,卻也知道孫氏并非不講理的人,再瞧蓮姐兒那羞愧不能見人,邢寡婦躲閃心虛的目光,便知再?zèng)]好事,挽起袖子作勢就要往她們屋里闖:“既然邢嫂子自己不肯動(dòng)手,那就讓奴婢來替邢嫂子收拾行李!” 蓮姐兒扯扯邢嫂子的袖子,“娘,咱們走吧?” 邢寡婦見孫氏是鐵了心要她們娘倆搬走,一想到出得這門,往后可就要日夜辛苦做活,才能租個(gè)齊整些的上院子來過活,倒好似在她身上割rou一般,挖心剖肝的疼,立刻往地上一坐,拍著大腿哭將起來:“孫掌柜就這么狠心,趕了我們娘倆出去,這是在斷我們娘倆的活路啊!我一個(gè)寡婦人家,帶著閨女往哪里去……” 孫氏也是從小家里嬌養(yǎng)長大的,從未曾與市井潑婦打過交道,倒被邢寡婦打滾撒潑的樣子給嚇得一跳。但她既然已經(jīng)放話出來,要邢家母女搬出去,便再?zèng)]姑息容讓的余地。今兒邢寡婦能說出這番污蔑她的話,明兒邢寡婦就能將自家院里的名聲給敗壞了。若是引的街上那起子浮浪子弟欺上門來,還當(dāng)她這明著是做繡品生意的,暗底里不知道做著什么勾當(dāng),往后這一院子?jì)D孺哪還有安生日子可過? “釧兒,你去將軍府請夫人派幾個(gè)人過來,幫著邢嫂子搬一搬家。” 邢寡婦一聽這話,立刻扯開了嗓子嚎:“這是要逼死人命??!不給我們娘倆活路了……” 院子里這番喧鬧,房里的其余幾位寡婦聽得動(dòng)靜都出來瞧,聽得是孫氏力逼著邢寡婦搬出去,也不知什么地方惹著孫氏了,也有勸著孫氏消氣的,也有勸著邢寡婦向?qū)O氏道歉的。 邢寡婦見來了這許多人說軟話,從中間和稀泥,哭的更帶勁了,蓮姐兒又難堪又不知所措,只蹲在一旁使勁拉她:“娘,你起來!娘——” 不等的孫氏吐口讓她繼續(xù)住下,她起來才傻呢。 邢寡婦哭天抹淚,坐在地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