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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蒙塵作者:珠玉買歌笑文案獨步九曲閬苑里,綠池生蓮花。回眸一顧余飛白,碧桃掩槎椏。風(fēng)起江波月出焉,丹心雪映懷。江畔纖纖蘭草生,玲瓏意難解。莊周一夢難再尋,仙人撫玉機(jī)。十三年前,少年得意載酒行的獨步尋在乞巧節(jié)的花燈會上從水中撈起了一身狼狽的顧飛白,教他武功,助他報仇。十三年后,顧飛白害得獨步尋一身冠絕天下的武功盡散,猶如廢人,又涉種種險境,身無所恃之際,處處受制于人卻憶盡前塵舊事。內(nèi)容標(biāo)簽:搜索關(guān)鍵字:主角:獨步尋┃配角:阿七、江藍(lán)笙、顧飛白、莊玉機(jī)、莊弈然、獨步勿念、莊玉戚┃其它:☆、桃花面【從來紛擾江湖事,掩盡黃卷不肯息?!?/br>我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會淪落至斯,像一條老狗一樣匍匐乞食。我十五歲辭別師父出島,仗劍走馬,幾年間悠游于江湖,獨挑了江湖上幾大為禍一方的毒瘤勢力,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因而機(jī)緣之下結(jié)識了不少人物,西至朔漠,東及海濱,北至故燕,南踏嶺南,五湖四海,可謂知交遍天下。當(dāng)然,因著性格使然,卻也任性妄為,頗為傲物,隨性做了不少恣意之事,為許多自詡為所謂正道之人士所詬病,惹得滿城風(fēng)雨,仇家也如知交一般,遍及天下。可我從來未想過,自己不得人心至斯,如果沒有被那個最得力、最信任的人背叛至此,我想自己一輩子都不會有如今這般在如此慘淡的光景下凄涼地反省自己此生的過錯。可是我絞盡腦汁也想不明白,我因為什么、又是從何時起埋下這一禍根,被前一刻還言笑晏晏溫柔和順的人算計專營,恍恍然就被架空所有,成了一只人人過街喊打的老鼠!更可惡的是,那人不知使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讓我一身傲世的武功盡喪,成了一個連只有三腳貓功夫的強(qiáng)盜都打不過的人!我自認(rèn)得罪了不少人,但卻無愧于他!是的,我坦然承認(rèn),我好美色,正如我好美酒,并且男女不忌,葷素皆宜,而這個人恰好就有那么幾分姿色,雖然是個男人,也許會存著被折辱了的心思,但是這等事我向來遵行你情我愿的原則坦蕩磊落,其他什么下作的手段從來不屑,就是在此事上,我也并不覺得虧疚于他。心中憤憤然,卻無可奈何,此刻這一身破落,還處在一座眼見隨時可倒塌的破廟當(dāng)中,追憶往昔徒增悲涼,只覺腹中饑腸轆轆,隨手揀起滾落在稻草上、干硬灰黑的半個饅頭,這還是昨日早上,一個乞兒看見自己渾身是血地躺在破廟里的稻草堆上,心生可憐才放下的,可惜當(dāng)時被自己一臂揮落在地,當(dāng)時還自認(rèn)為運功化毒不過轉(zhuǎn)瞬之間,待得一身傲世武功盡歸我身,血洗前恥刀剮叛徒不過日耳,現(xiàn)在想想當(dāng)初輕敵如此,也真是不識好歹。此刻將這隔夜的饅頭放在嘴中咀嚼,望著門戶大開四面漏風(fēng)的廟宇外疏星幾點,明月微涼。雖然自出世來從未受過這般待遇,嗯,味同嚼蠟,卻也尚可果腹。正自心酸悔恨,一個聲音卻突至耳中,刻薄尖銳:“哈哈!想不到老天有眼,獨步尋你也有今天!”我一口干饃饃尚未咽下,正好卡在喉嚨中,被這突至的聲音一嚇,差點噎死。“你倒是很開心?!蔽翼樒矫土铱人院蟮暮粑?,不滿他此刻幸災(zāi)樂禍的態(tài)度,不過想到他一向如此,也并未傷心,只是又念起自己有內(nèi)力傍身時,三丈之內(nèi)的任何風(fēng)吹草動皆逃不過耳目,何至于狼狽至斯,想罷,搖了搖了頭,眼下擺脫眼前困境才是正事。卻看眼前,那身形還是個少年,只見來人一身蔥綠,緩帶青衫,形如拂柳,行止之間自有流風(fēng)回雪之韻,雖然此刻火光昏昧,卻也看得出,面前這人,色似春曉,眉若墨畫,菱唇不涂而丹,一雙桃花眼清麗絕色,五官還有些可愛的稚氣,只可惜性子不討喜,語中含刺,扎人的很。現(xiàn)在這少年走至身前,似笑非笑地俯身看著狼狽坐在地上的我。“是啊,我也想不到我會有今天,這般狼狽,倒是叫你見笑了,只是今后只恐怕要叨擾數(shù)日,麻煩你了,小師弟。”這個小師弟,從小和我一樣,也是孤兒,不知自己爹娘姓甚名誰,在被師父從腌臜的犄角旮旯里撿回來之前都以為自己是石頭縫里蹦出來的,只是我跟了師父以后,有幸得了師父的姓氏——獨孤,又賜名尋,那時整日隨著師父在島中習(xí)武,只見花開不記年,某日卻見那踏浪臨風(fēng)而來的孤舟之上一個小小身影畏縮在師父身后,那年春天,桃花正盛,開至絢爛灼灼逼人眼目,正是花開第七日。那日師父負(fù)手而立,望著繁花滿枝道:“阿尋,我為你從外面帶回來一個伴,就喚······阿七吧。”于是阿七也跟在我屁股后面學(xué)武,只是對于武學(xué)之道上似乎有些癡笨,走得磕磕碰碰,阻塞滯礙,異常艱難,直至某日,跑到我跟前,拳頭攥得死緊仰頭說“獨步尋,我想明白了,武道上你天分太高,我究其一生恐怕也趕不上你,所以我決心要另辟蹊徑!你等著吧!”嚎完這一句,他就撒丫子一溜煙兒跑掉了,跑得太急撞到一株桃花樹,霎時間繁華亂墜如紅雨,桃花滿心滿眼,灼灼其華。那一年我十五歲,他七歲,數(shù)月后我便一人一馬一劍,跑出了那座孤島,跑到了廣闊的江湖,跑到了紛亂的人世,與他之間,山高水遠(yuǎn),音訊鴻杳不可尋。心念只在一瞬間,我扯回思緒,面無表情地擦盡手中的面包屑,正色道:“先借個地方住住,再助獨我恢復(fù)功力吧,之后的事,我自會解決?!蔽艺f的很輕松,自然,在我心中,這事是不需要商量的,而被人算計至此的事,事關(guān)內(nèi)丑,自然不能假手他人,等自己的功力恢復(fù)——不需十成,六七層足矣,便足夠碾死那個他了——顧飛白!。眼前少年待我話落,卻只是挑了挑眉,隔著篝火看我,臉上神情卻是似笑非笑。場面一時尷尬,卻讓我有些難堪。并非沒有意識到他話中的調(diào)侃,讓他先說出這番話來,本來也是十分不易,落難之時,第一個想到阿七,一是情勢危急,與他聯(lián)系最是容易,不容我思索他人,且因為他當(dāng)年未負(fù)自己的那句“另辟蹊徑”小小年紀(jì)就成為當(dāng)今天下醫(yī)毒鬼手,也許正好可解身上所中奇毒,而師父逝世之后,阿七便為無名島之主,在我療傷之時也有個落腳之處,因此便存了現(xiàn)在恐怕寄人籬下,仰人鼻息的想法,因而愿意多順著他的心思。然而我在江湖中相交甚多,他若無心也不可強(qiáng)求,免得到時候再生禍患,于是一時脫口而出:“既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