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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平靜無瀾,在月色下泛出水光。“還是看得見星星誒?!奔o譯望著遠方的天幕,有幾個光源閃爍。徐杳然順著他的方向看過去,說:“嗯,啟明星,太陽快出來了?!?/br>除了東邊最亮的那顆星,周圍還有幾點星光閃爍。紀譯向來不喜歡接觸大自然,更別提守在夜風(fēng)里,對著寥寥一片夜空數(shù)星星。但現(xiàn)在不一樣,他坐在徐杳然身邊,手邊就是對方靠在巖石上合攏的手掌。他小心翼翼,饒有期待。數(shù)著日出前的星星,就像喜歡你的心情。驀地,東邊出現(xiàn)一輪光圈,而后天光大盛。半輪日出躍出地面的那一刻,紀譯身側(cè)的樹葉深處,突然傳出一聲嘹亮的啼鳴。接著一團黑影從枝杈間如子彈般竄出,沖天而上。徐杳然反應(yīng)迅速,飛快地伸出胳膊,把旁邊的人朝自己的方向攬了一攬。紀譯被鳥叫震得耳膜跟著肩膀一抖,愣在徐杳然的臂彎里,沒反應(yīng)過來,一動沒敢動。等他徹底反應(yīng)過來之后,更加不愿意動了。徐杳然的手掌就這么覆在紀譯的肩上,把兩人籠在湖光與晨光之間,直至太陽完全跳出地平線。因為這只突如其來飛上天的烏鴉,小紀老師整個夏天的心情,都和這個日出之時的天際一樣的敞亮。“開學(xué)快樂,我不快樂?!笔罴俳Y(jié)束的第一天,林喻擋在教室門口,嘴里自言自語,像個憂郁的門神。紀譯扒過他的肩膀擠進教室,把卷子甩在講臺上,說:“別念叨了,先提前準備一下,等下季老師過來,你又要挨罵了?!?/br>“為什么是季老師?!不是說好了我們的作業(yè)都是小紀老師批的么?”林喻瞪大了眼睛。“別人的都是我批的,但你的不是,你現(xiàn)在是季老師的重點保護對象。”林喻瞬間癟了氣,倒在門板上:“全世界都在針對我的努力,我好希望默默無聞地過完這一輩子。”“……”,紀譯提醒他,“你默默無聞之前,記得今天晚上要開家長會,放學(xué)之后留幾個同學(xué)下來做家長引導(dǎo)?!?/br>“怎么會有學(xué)校開學(xué)第一天就開家長會的,簡直令人發(fā)指!”林喻抱著自己的胳膊,表情悲愴地像抱著一對風(fēng)雨里折斷的翅膀,“我怎么這么可憐,本來晚上開完家長會被罵就完了,結(jié)果現(xiàn)在又要挨季老師罵。暴風(fēng)雨還能來得更猛烈一點么?”剛說完,走到教室門口的鄭沛陽用指尖叩了下林喻靠著的門板,咚咚兩聲。“你有病么,一大早上,倒在教室門口裝什么林黛玉?”林喻捏著薄薄的門板,覺得自己是顆沒人疼的黃花菜。紀譯走之前,韓瀟瀟喊住了他,問晚上家長會如果爸媽都來不了的話,能不能和他請假。大概是徐杳然通知完家長會的事兒之后,小姑娘糾結(jié)到現(xiàn)在也不敢去找班主任,只好先來問問看上去更好說話的小紀老師。但小紀老師也沒辦法,只能讓她去班主任那邊請假。韓瀟瀟聽完踟躕一陣,欲言又止的,最后還是轉(zhuǎn)身回了座位。紀譯回到辦公室,剛坐下屁股,就伸出手上握著的鋼筆,戳了戳他和徐杳然之間那株小小的仙人掌。他和徐杳然形成了一種不怎么光明正大的默契,有什么見不得人的話題不得不說,就戳戳這顆蔫了的仙人掌。跟地下黨接頭似的。他小聲問徐杳然:”韓瀟瀟父母給你打過電話么?““沒有,怎么了?“徐杳然抬頭看他。紀譯咬著下嘴唇:‘沒事,應(yīng)該是我想多了?!?/br>家長會七點才開始,但cao心的父母不會七點才到。景行寒酸落魄的大門開不進轎車,周圍近的地方也沒法兒停車。于是一個個西裝革履、衣冠齊楚的爸媽,大多都是今年第一次用腳走這么多路。“請問一下,你知道高二四班的徐杳然老師在哪兒么?”紀譯正好路過校門口那條道兒,忽然聽見有個家長提到徐杳然。他對這個名字敏感度高于常人,立馬鎖定了目標,一溜小跑跑到對方面前,熱情地說:“您好,您找徐老師是吧,我?guī)グ?。教室還沒布置好,要不先帶您去辦公室?”面前站著的是位盤發(fā)梳在頭頂,打扮優(yōu)雅,氣質(zhì)出挑的女性。她面帶笑靨地看著紀譯,“你是留下來引導(dǎo)家長的么?”紀譯點點頭:“算是吧。我是徐老師的一塊磚,哪兒需要往哪兒搬。”一路上,紀譯怕同學(xué)家長尷尬,走幾步路就給她介紹一下周圍的建筑和花花草草,說了幾句,想起來還可以順便夸一夸徐老師。于是他和家長說:“我和您說,我們班的班主任徐老師,您不要看他年輕帶的第一屆,又是文科老師,但我們四班的成績一直都是理科班里數(shù)一數(shù)二的。您要是聽過他講課,就能了解徐老師為什么能帶出成績這么好的班級。”家長慈祥的著看紀譯,很認真的在聽他說話。紀譯感覺自己有幾分說服力,特認真的點頭說:“我們徐老師真的特別好。”徐杳然正在辦公室里分每個同學(xué)的成績單,看見兩人進來,抬頭看了眼,也沒驚訝。他對著那位有氣質(zhì)的家長問道:“媽,你怎么來了?!?/br>“我給你送個這個就走。”徐mama把手里的保暖壺放到桌上,“你爸今天不知道哪根筋開竅了,釣到的草魚能有四五斤,一定要我給你送兩條來。我想你今天開家長會回家晚了可以當宵夜,就給和豆腐一起燉了點湯?!?/br>徐杳然讓mama先在邊上坐一會兒,安排完手上的話,才突然發(fā)現(xiàn)剛進辦公室的另一個人一直沒發(fā)出一點聲音,仿佛原地當了機。“你怎么了?”徐杳然奇怪地看紀譯。紀譯看了眼坐著微笑看著自己的徐mama,又看了眼徐杳然。他覺得自己今天出門該看看黃歷:“沒事兒啊,我先走了?!?/br>說完傻乎乎地給徐mama鞠了個躬,轉(zhuǎn)身就跑了。徐杳然看著紀譯莫名其妙的反應(yīng),在心里反省了下自己有沒有說錯什么話,想不明白。于是轉(zhuǎn)頭問徐mama:“媽,您剛是不是喊他小同學(xué)了啊,把人嚇成這樣?!?/br>“我哪有,我早就看出來他不是你們班上的學(xué)生了。是你之前說過的那個實習(xí)老師吧。哪有學(xué)生開家長會這么開心,和我說話全程都憋不住笑的。“徐mama看著紀譯跑走的方向,笑著說道,“不過看著是挺小的,跟未成年似的。“您這話別當他面說,他就在意這個?!闭f完徐杳然又補了一句,“但除了長相,其他地方也都不像小孩兒?!?/br>剛才徐mama正想謝謝紀譯給她帶路,沒料到還沒開口人就溜了。她只好回頭和兒子說:“剛才我來找你的時候,他還很熱心地給我?guī)纺兀宦飞隙荚谧冎▋汉臀铱淠?。哎呀,比起你剛工作那會兒,現(xiàn)在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