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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近既然閑著,不如時不時來給我搭個手……” 這前頭的話汪孚林也就姑且一聽,可這后頭半截話,他才叫意外。如今常走動,這位葉縣尊字里行間自重身份的本縣兩個字出現(xiàn)頻次低了,而且對話時,葉鈞耀也常常會把他放在一個相對平等的位子,這是一個很好的現(xiàn)象??墒牵頌殪h令的葉鈞耀竟然會明著招攬他為幫手,這就意義不同了。 哪怕他作為歙縣出身的生員,需要遵守不成文的回避原則,不能名正言順地像李師爺這樣混個名分,只能當(dāng)個影子謀主,但對于眼下是負(fù)翁的他來說,也就意味著他可以很方便地促使葉縣尊去做某些事情。 第七十四章 做人一定要會過日子 盡管汪孚林現(xiàn)在正發(fā)狠想要為汪二娘揪出那些騙子報仇,非常需要一縣之主的支持,可這種事還是要表現(xiàn)一下誠惶誠恐,不能爽快答應(yīng)。于是,接下來賓主二人一個謙辭,一個力捧,到最后當(dāng)房門再次被人推開,葉明月捧著一個食盒進(jìn)來時,就只見書桌前后一大一小兩個人在演戲似的來來回回打太極。大約是看到她進(jìn)來,求賢若渴狀的葉鈞耀便重重咳嗽一聲說:“你不要推辭了,本縣很看好你,這件事就這么定了!” 汪孚林同樣不希望這位極度可疑的葉小姐攪和了自己的好事,也立刻起身長揖:“既是縣尊信賴,學(xué)生定當(dāng)不負(fù)所望!” 這時候,葉明月方才笑吟吟地捧了食盒上前說道:“爹,張嫂聽說是汪小相公喜歡,立刻又趕做了三十個。” “好好,孚林你帶回去,就當(dāng)我送你的喬遷之禮?!比~鈞耀話說出來才覺得不對,哪有用一盒湯圓就算賀了人家喬遷之禮的? 他正尷尬得無以復(fù)加,就只見女兒在放下食盒之后,繼而又笑著從袖子里拿出了一張單子,遞到了他面前。他隨眼一瞥,見上頭是一套五經(jīng),兩壇美酒,外加四色糕餅,幾樣時令菜蔬,一串紅繩穿的喬遷喜錢,他頓時暗贊不愧是持家有方的女兒,連忙清了清嗓子道:“此外還有幾樣?xùn)|西算是我小小心意,你就不要和我客氣了?!?/br> 汪孚林雖說看不見那張單子上寫了些什么,可聽葉縣尊最后一句話,他也就明白了??伤麉s沒覺得葉明月周到,反而覺得貓膩更大,要知道,之前葉小姐進(jìn)門的時候,他可沒提到喬遷之喜的事,人家一進(jìn)一出又一進(jìn)之間,卻把禮物都被備辦好了,哪來的消息?當(dāng)他再三道謝之后,接了那食盒告辭離開的時候,眼角余光又往葉明月身上瞟了一眼。 遲早把你狐貍尾巴揪出來!還有這書房之中大變活人的秘密! 葉明月若無其事地看著汪孚林告辭離開,這才笑著對父親說道:“爹上任這么久,總算招攬到一個真正的幫手?!?/br> “你這怎么說話的?”葉鈞耀登時為之氣結(jié),“李師爺身為舉人,卻特意從寧國府過來投奔我,還教導(dǎo)了你弟弟,難道他不算是幫手?” “李師爺那是為了躲開家里逼婚,真要只有弟弟一個學(xué)生,他說不定早就撂挑子了?!比~明月卻對父親半點也不怵,輕輕眨了眨眼睛,“那些胥吏一個個jian似鬼,油似蛇,爹一味堂堂正正,怎么吃得消?汪小相公卻不一樣,智計百出,能幫上爹不少忙?!?/br> “哼,我那是看他乃南明先生的族侄,這才照應(yīng)照應(yīng)他。” 葉鈞耀絕不承認(rèn)自己是想要汪孚林幫自己出主意甚至拿主意,他一心一意認(rèn)為,他只是給汪孚林機(jī)會為自己拾遺補(bǔ)缺,那是賞識人才,知人善用! 葉明月知道父親是什么性子,她撲哧一笑,也不再擠兌拆穿,當(dāng)即收了那一碗已經(jīng)冷了的湯團(tuán)去廚房回鍋。當(dāng)她走到門口時,卻只聽身后飄來一句。 “明月,你以后少去那個衣香社,一群姑娘成天聚來聚去有什么意思?多管管你弟弟,否則你娘回頭來信又該發(fā)火了。” “爹,就是幾家姊妹在一塊說笑談天,讀書寫字做做針線,打發(fā)時間而已,家里的事情我又沒少管。”葉明月頭也不回地這么回了一句,隨即又笑道,“弟弟有李師爺,如今已經(jīng)比從前強(qiáng)多了,日后還有兩個同窗,他要是不想成天被罰,總會奮起直追的,比咱們一個勁強(qiáng)壓約束他更有用?!?/br> 聽到背后無話,知道父親偃旗息鼓了,葉明月方才步履輕快地拿著碗往廚房而去。經(jīng)過弟弟那書房的時候,她有意在門前稍稍停留片刻,聽到里頭李師爺還在侃侃而談講課,她抿嘴一笑,這才悄然走了。至于父親說母親來信發(fā)火,她絲毫沒放在心上。 孕婦本來就是最愛發(fā)火的!更何況是到這種年紀(jì)又懷上一胎?弟弟如今有了李師爺,剩下的就是按照母親的意思,讓父親做好官,看好他,那就行了! 汪道貫借出這座兩進(jìn)小宅院之前,本就派人徹底清理打掃布置了一遍,因此金寶等人收拾起來自也省力。當(dāng)他們大功告成高高興興的時候,汪孚林從知縣官廨帶了一大堆禮物回來,甚至還跟著兩個送禮的仆婦,直叫上上下下全都吃了一驚。直到這時候他們才發(fā)現(xiàn),這新家其他都不缺,就少一個廚娘,而且廚下還是空的,要不是葉縣尊送了這么多,午飯就得出去吃了。于是,接下來金寶和秋楓一塊上灶忙活,一家人吃了一頓遲到的午餐。 等一頓飯吃完,金寶好說歹說把汪小妹給哄回屋子,又死活攔住了捋起袖子要洗碗的汪孚林,和秋楓一塊收拾過之后,他抹干凈手就去了最后頭的堂屋。一推開門,他就看到汪孚林正從東次間出來,連忙迎了上去。 “爹。”金寶叫了一聲,這才說道,“回頭我和秋楓輪流去李師爺那兒聽講吧?家里人口多了,地方又大,總得有個人做飯,平時還要收拾……” “瞎cao心?!蓖翩诹忠彩菐Я藮|西回來饑腸轆轆的時候,方才發(fā)現(xiàn)少了個上灶的廚娘。他一口打斷了金寶的話,摩挲著下巴想了想,最終笑著說道,“我下午就去請個最妥當(dāng)?shù)娜嘶貋韼兔?,你們倆給我一門心思讀書。剛剛我去葉縣尊那兒見到李師爺時,他還連聲問人怎么沒來。這要是因為家里沒人做飯就把你們倆給耽誤了,我非得被李師爺埋怨死不可?;仡^我會常常去查崗,要是誰敢不好好讀書,回來小心挨戒尺!” 比金寶慢一步,此刻剛來到門外打算主動請纓的秋楓聽到這話,頓時站住了。對于你們倆這個稱呼,他咬了咬嘴唇,最終悄然轉(zhuǎn)身瞇了瞇眼睛,竭力忍住眼淚,最終快步離去。 打發(fā)走太有擔(dān)當(dāng)?shù)男〖一铮翩诹志腿ピ煸L了新安驛旁邊的劉會家。女主人劉洪氏不比上一次汪孚林現(xiàn)身時先是心存感謝,隨即險些失控,繼而又將信將疑,這一回她對汪孚林卻是又感激又惶恐。當(dāng)聽到對方提出每個月一兩銀子雇她當(dāng)廚娘到家里幫忙,她最初一愣神,隨即立刻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