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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不說,但他和葉鈞耀更多是靠之前同仇敵愾而形成的聯(lián)盟關(guān)系,彼此地位不對等,他有必要把小動作解釋清楚,免得日后這種親近關(guān)系因為大意給毀了。 果然,就如同之前他大半夜的被葉鈞耀召來提及縣衙賬面虧空風波時,順便訴苦自家被派了糧長之役而引起的同情,眼下他再次一倒苦水,好比晚輩找長輩主持公道一般,讓葉大縣尊又生出了同情和憤慨。再加上今日午堂也遇到了那么一樁無頭公案,葉鈞耀便忿然一拍太師椅扶手,滿臉的痛心疾首。 “世風日下,人心不古,這才以至于騙子橫行!本縣恨不能把這些狼心狗肺的家伙一網(wǎng)打盡,殺雞儆猴,讓那些狗東西不敢踏入我歙縣地界!” 葉大炮果然又放大炮了! 汪孚林等的就是這句話,于是,他順手就把今天隨身帶的那文書袋雙手呈了上去,這才開口說道:“縣尊有此心,我就代歙縣上上下下飽受騙子之苦的百姓,在此拜謝了!這些就是我通過劉會收集到的卷宗,縣尊上任之前的舊案暫且不提,縣尊上任之后,光是告到衙門的就有七八宗,而據(jù)說更多因為無望而不敢告狀的,還有更多!縣尊如若能夠一舉將這些騙子繩之以法,那些受害卻訴冤無門的百姓一定會拍手稱快!” 葉鈞耀沒料想汪孚林這么快就打蛇隨棍上,心里登時咯噔一下。當了這么久的縣令,他當然知道,嘴上慷慨激昂容易,可要是做不到,麻煩就大了。就比如前時先后被人算計了兩次,歸根結(jié)底不就是他剛上任的豪言壯語惹的禍?他不得不緊急開動腦筋,尋思怎么把會錯意的汪孚林給扭轉(zhuǎn)過來。 他甚至愿意自己掏錢,幫一把損失慘重的汪家,可這種無頭案一旦大肆追查,鬧開了破不了可是天大的麻煩! “不過,縣尊日理萬機,如今又是征收夏稅的時節(jié),若是因為學生家里這點事情,讓人認為縣尊本末倒置,那就是學生的罪過了?!?/br> 汪孚林適時話鋒一轉(zhuǎn),見葉鈞耀緊鎖的眉頭漸漸舒展了開來,他便用十萬分誠懇的語氣說道:“所以,學生只求縣尊能給一個方便,讓學生能夠用追查自家私事的名義,勞煩一下縣衙中一些熟人幫忙,不會大肆聲張。若是真的僥幸能夠找到確切線索,抓獲那些為禍鄉(xiāng)里的騙子,到時候再出動三班差役,顯示王法威嚴,縣尊公正!這樣一來,縣尊上任未久就偵破連環(huán)詐騙案,自然是為民做主的青天!” 什么叫做善解人意,葉鈞耀在一次次和汪孚林打交道的過程中,對這一點真是體會得越來越深刻。責任人家背,事情人家做,萬一沒結(jié)果,自然萬事皆休,可如果有成績,那自己這個一縣之主就能占據(jù)首功!于是,他竟是不由自主地對汪孚林生出了幾許歉然,立刻毅然決然地拍了胸脯:“那好,你盡管放手去做,要是誰推三阻四不肯幫你,你盡管報我,回頭我好好收拾他們!” 哪怕只是這樣的承諾,汪孚林也已經(jīng)相當知足了。他之所以一直拖到現(xiàn)在說,等待的就是一個契機,而現(xiàn)如今能夠拉起虎皮做大旗,他就不愁沒人幫手了。接下來他給葉大縣尊送了一大堆高帽子,等從書房辭出來的時候,方才發(fā)現(xiàn)外頭樹蔭底下,金寶和秋楓正等在那里。 “爹!” “小官人!” “上完課了?”汪孚林笑問了一句,見他們都點了點頭,他就看了看天色道,“這時候才下課,難不成還沒吃過午飯?” “吃過了吃過了?!苯饘氌s緊解釋道,“葉公子說,先生最近講課結(jié)束得越來越晚,所以葉小姐吩咐過,留我和秋楓哥與先生還有葉公子一同用飯之后再回去。知道爹來見葉縣尊,我們就沒立刻回家,特意到這里來等爹?!?/br> 汪孚林話問出口,方才想起自己吃了一頓簡單的早午飯就出門到了縣衙,來回折騰了一遭,這頓午飯看來是吃不成了。橫豎還不算太餓,他少不得問了問秋楓求學感覺如何,當金寶搶著說李師爺對秋楓的悟性評價很高,基礎也不錯,四書五經(jīng)幾乎都能背,他就笑著說道:“能得李師爺夸獎不容易,好好努力。不過,我在縣衙還有點事情要做,你們不用等我,先回去溫溫書,寫寫字,我晚飯前就回來了?!?/br> 就在這時候,他突然聽到一個聲音。 “那我能不能跟著金寶秋楓去你家里坐坐?” 第八十三章 汪小官人請喝茶 突然探出來的這么個腦袋,還有這突兀的一句話,讓汪孚林嚇了一跳,這才看到葉小胖不知道什么時候藏在了樹后。對于這個講義氣的小胖子,他好感不少,剛要開口答應,卻突然想到了葉明月,便狀似無心地問道:“橫豎正對官廨后門,葉公子想去坐坐,我自然隨時歡迎。不過,你不對你爹或是jiejie打聲招呼?” “姐出去參加衣香社的聚會了,沒回來呢。”葉小胖哪知道汪孚林那點花花腸子,想也不想地把jiejie賣了,隨即又著重強調(diào)說,“爹對汪小相公素來看重,知道我跟著金寶秋楓去你那,絕不會有什么二話的?!?/br> “那你就去吧?!蓖翩诹钟涀×艘孪闵邕@么一個名字,見葉小胖又驚又喜,拉起金寶就要跑,他突然又將人一把揪住了,“我有點事要和前頭縣衙里的幾個胥吏說,還請葉公子給我找個地方,順便借我個人?!?/br> 葉小胖急著去金寶的新家參觀,順便偷個懶,哪里會去尋思汪孚林讓自己幫的忙是什么意思,二話不說就答應了。他直接把汪孚林帶到了知縣官廨最外頭的一間小穿堂,又去叫了一個從寧波府老家?guī)淼哪贻p小廝,囑咐他萬事都聽汪孚林的,立刻就拉上金寶走了。秋楓本還想留下來幫忙做點事,卻同樣被汪孚林三言兩語硬是打發(fā)了回家。 他今天就是打算狐假虎威,借一下葉大炮和葉小胖的勢,留著自家人干什么? 葉小胖借的小廝還算機靈,須臾就按照汪孚林的吩咐,從前頭壯班的直房里,把班頭趙五爺給找了過來。趙五爺認得這小廝是葉鈞耀的貼身人,原還以為是葉縣尊見召,等匆匆趕到之后一進門,卻發(fā)現(xiàn)等自己的是汪孚林,他登時大吃一驚。看到汪孚林用吩咐自家下人似的語氣,叫那小廝在門前看著,他就更加不敢小覷這個十四歲的小秀才了。 “趙班頭,今天特意讓人請你來,實在是有一件事我想要請你幫我一同參詳?!?/br> 笑容可掬地請趙五爺在身邊坐了,汪孚林這才將那剛剛呈給過葉鈞耀的卷宗放在一旁的小幾上:“還請趙班頭幫忙看看這些東西。” 汪孚林與劉會之間,還有段患難之際見真心的經(jīng)歷,可和趙五爺就是純粹靠程乃軒牽線搭橋而建立起來的關(guān)系,相對而言要不穩(wěn)定得多。所以,昨天在縣尊書房,汪孚林硬是幫著葉鈞耀把商議夏稅絲絹一事的時間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