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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差沒打起來。最終,吳興才和胖糧商脫穎而出。就連葉青龍也有些興致,可被汪孚林一壓,他只得怏怏作罷,卻用嫉妒的眼神掃了一眼旁邊那個之前汪孚林推薦來的小伙計于文。 這小子真是好運氣,竟然能跟著汪孚林出去見識見識,他長這么大還沒離開過徽州呢! 功名保住,廩生的名額保住,夏稅秋糧的目標平安達成,對胡宗憲的祭祀據(jù)說從徽州傳到了東南各地,士庶呼聲頗為不小,而葉鈞耀這個知縣已經(jīng)當?shù)糜新曈猩骂^三班六房雖不能說如臂使指,可也已經(jīng)俯首帖耳,所以,汪孚林靜極思動,自然也打算出去走一走看一看。當然,他很清楚一個區(qū)區(qū)小秀才出了徽州,那些虛名和光環(huán)就會全部褪去,就算汪道昆的招牌也不會那么好使,畢竟人家是鄖陽巡撫,不是浙江又或者應天巡撫。 所以他不打算走很遠,去一趟距離徽州水路最快四天,最慢也只要七八天的杭州,而且只是和糧商們打交道,這還在可控范圍之內(nèi)。 既然要走,汪孚林首先當然是叮囑家里兩個meimei以及金寶秋楓。盡管汪二娘和汪小妹心癢癢的很想跟去,但汪孚林承諾這次先去打個前站,下次一定帶上她們,兩個小丫頭也只能翹著嘴巴答應了。至于金寶和秋楓,他們其他意見倒沒有,可秋楓卻小聲說了一句話:“可縣試就沒多少日子了?!?/br> 汪孚林這才意識到,自己竟然忘了家里這兩個小的今年還等著參加縣試府試兩級童子試!算算時間,縣試是肯定趕不上了,但府試卻應該沒問題,他只能尷尬地咳嗽一聲,笑著說道:“區(qū)區(qū)縣試,你們兩個前有李師爺,后有方先生和柯先生教導的親傳弟子絕對沒問題。你們可得好好考,府試的時候我一定趕回來,到時候要是真的考過成了童生,我給你們擺酒三天好好慶祝慶祝!” 擺酒……還是三天!這么張揚? 就連金寶也為之目瞪口呆??墒?,汪孚林一如既往伸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腦袋,眼神中滿是笑意,他最終沒有說話,心底卻發(fā)了狠,決定不管如何,這次童子試都一定要全力以赴。就連秋楓也一個勁表決心,看得汪二娘和汪小妹偷笑不已。 而長姊汪元莞對汪孚林的這趟出遠門卻大為不放心。不論別人怎么嘖嘖稱贊汪孚林,可在她眼里,小弟就是小弟,不過十五歲的年紀便要獨自去杭州這么遠,她哪里能當成等閑?汪孚林登門告知的這一天,她便死活把人拉到了斗山街許家大宅,只求許老太爺借兩個穩(wěn)妥可靠的人給自己的弟弟。對于長姊的細致小心,汪孚林著實拒絕不得。因此,最后離開許家時,他不得不接受汪元莞要借倆,許老太爺直接給四個,方老夫人又添了兩個這種無奈的狀況。 然而,這還僅僅只是開始,程乃軒很想同去,可他要是走了,徽州這邊從義店到林木軒再到狀元樓,連個坐鎮(zhèn)的人都沒有,再加上家里祖母和母親一壓,他只好無奈留下,卻死活通過謝管事給汪孚林又塞了兩個人。而汪孚林去和戚良打了個招呼,順便請求在漁梁鎮(zhèn)總倉造好之后,接手安保工作,待遇從優(yōu)。如果不高興一直在漁梁鎮(zhèn)窩著,還可以幫忙訓練十幾二十個人,戚良不但一口答應,聽得汪孚林要去杭州,他到后頭一招呼,又給汪孚林添了兩人。 這一圈轉下來,汪孚林發(fā)現(xiàn)自己的隨員隊伍竟是越來越龐大,也不知道自己是該高興,還是該頭疼。而當最終造訪知縣官廨,他對葉大炮解釋了一下自己要出趟門之后,卻沒想到葉鈞耀臉上壓根就沒有任何不高興,反而眉開眼笑了起來。 “你要去杭州?這可真是太好了!” 汪孚林有些懵,難不成葉鈞耀本來也打算派人去杭州辦事,于是他這一趟順路就給撞上了? 可葉大炮說出來的下一番話,讓他整個人都有些呆滯:“我把小北的事情寫信通知了家里,家母大吃一驚,囑咐夫人帶小北回去,回程的時候,再順便把我那個才幾個月的小兒子帶過來。家母說,孩子跟著父母不容易長歪,她都這么說,夫人當然求之不得。杭州到寧波水路也就是一兩天,你把她們帶到杭州,自然有人來接應她們。對了,明月也會一塊去,有什么事可以給夫人和小北幫個手?!?/br> 怎么自己這次去杭州的人就越來越多了? 第五卷 官路商途 第二五五章 防火防盜防親戚 一大清早,漁梁鎮(zhèn)碼頭就喧鬧了起來。這里是徽商出徽州的水路要道,甚至比陸路還要繁忙。船只最多的時候,赫然是千帆競渡,百舸爭流。所以,碼頭上商人比比皆是,前來送行的家眷也很不少。而更多的則是幫忙運送行李,卸貨裝貨的那些苦力。這些人常年混跡于此,因為攬活的需要,往往分成了好幾幫子人,眼睛最是毒辣,一眼就能看出什么人能給最豐厚的工錢。 此時此刻,當有人看到又是車馬又是行李又是隨從的一行人出現(xiàn)在碼頭上,光是外頭看得到的就有二十余人,少不得圍攏了上去攬活。尤其當注意到這行人的方向赫然是碼頭上那條最大的兩層畫舫,毛遂自薦的苦力就更多了。要知道,相比運河水路,這條經(jīng)由嚴州府通往杭州的水路要更深更寬,所以也能開更大的船??纱蠖鄶?shù)時候,除卻最有錢的豪商們,大多數(shù)徽商都是坐那些低矮的單篷船,如此路費就能節(jié)省很多。 等到一行車馬在那條兩層畫舫前停下,漸次有人從馬車上下來,其中甚至有戴著帷帽的女眷,苦力們方才被人擋住了,因為后頭一輛馬車上下來的一個中年胖子盛氣凌人地站在了他們面前。 “吵什么吵,只要十個人,力氣大,少說話,多干活。就是你們這頭前十個,其余的都散了散了!” 說話的正是胖糧商張興哲。他快刀斬亂麻挑了十個人,卻也不嫌自己身寬體胖,氣喘吁吁在船下走來走去,小心翼翼地監(jiān)督一群苦力往上頭運送行禮,和上頭的吳興才一人分管一攤子,直到確定所有行李都送上去了,他才如釋重負,掏出帕子擦了擦這大冷天都忙出汗來的額頭。就在這時候,旁邊遞來了一個竹筒,他愕然側頭一看,見是汪孚林,那嘴角立時流露出了殷勤的笑容。 “怎敢勞煩小官人?” “你們把本該我忙活的事給搶了,我怎么能不慰勞慰勞你們?”想到吳興才和張興哲知道蘇夫人母女三人要同行的消息時那驚喜,眼下又如此殷勤,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那是休寧縣令的家眷,而不是歙縣令的家眷,汪孚林不禁會心一笑,“這是我讓人到那邊客棧買來的,喝了潤潤嗓子,然后上船?!?/br> 汪孚林已經(jīng)讓這次跟著自己去杭州的毛遂自薦小伙計于文去結算了苦力們的工錢,自己則到小酒館中看了看有什么適合路上帶的吃食,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