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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煩,只要知道是鄔部院的意思,他必定會不遺余力?!?/br> 鄔璉沒想到汪孚林會弄出這么一個主意來。他沉吟許久,最終微微點頭道:“也罷,本部院就借給你名頭。若有消息,到察院送個信?!?/br> 盡管只是個年方十五的小秀才,但只憑汪孚林之前在北新關(guān)一事中有勇有謀的表現(xiàn),剛剛在樓外樓把一幫秀才震得做聲不得那自信,他對汪孚林的建議已經(jīng)有七八分信任。畢竟,這種事情讓讀書人去做,不如讓地頭蛇先去試一試。盡管他對陳老爺這種做皮rou生意的人沒有任何好感,但那遠遠沒有解決那顆毒瘤來得重要。 當(dāng)汪孚林回到客棧時,卻已經(jīng)是申正過后了。然而,他卻發(fā)現(xiàn),客棧中除卻留守的寥寥數(shù)人,竟然全都不在??孪壬头较壬s了萬松書院幾個老夫子,一塊去飛來峰了;金寶秋楓和葉小胖去忙活給樓外樓翻修的事了;葉明月和小北則是拉了汪二娘以及汪小妹一塊,把連翹和阿衡都一塊捎帶上了,受邀去了史桂芳家,仿佛是史家二位小姐做的東,竟然直到此刻都沒回來,分明賓主盡歡。 百無聊賴的他本想睡個大頭覺,但想到答應(yīng)鄔璉的事,突然起意去其提到那幾座橋看看??沈T馬一出門沒走多久,他便想起,眼下已經(jīng)快要黃昏,找活干的人怎么都得回家去了,這時候跑過去也是撲空。想到城外北關(guān)夜市他見識過,壽安夜市卻還未領(lǐng)教過,他便索性讓隨從問了路途,徑直找了過去。此時正是大多數(shù)勞作的人往家里趕的時候,路上塞車塞人那是家常便飯,哪怕他騎著馬,不時也要停下來等待,因此到了壽安夜市,太陽已經(jīng)快落山了。 而夜市卻才剛剛開始,從不入流的飲食鋪子到上檔次的酒樓飯館,從各式南北貨商鋪到賣金銀綢緞的高級鋪子,應(yīng)有盡有。行走其間,就只見放眼都是綾羅綢緞,人人簪金戴銀,好似杭州就全都是富人似的!汪孚林就看到在一乘轎子邊上扶轎而走,分明婢女模樣的年輕女子,一身大紅衣裙,頭戴珠箍,雙耳赫然可見一對金丁香,要放在偏僻之地,非得以為是哪家大戶千金不可! 汪孚林也就是隨處看看,憂心忡忡這種民間奢侈之風(fēng),那是朝中老大人們該做的事,用不著他杞人憂天。找了一家號稱最正宗十色湯圓的小店坐下,和今天跟出來的兩個鏢師各吃了一碗從顏色到餡料全都不同的湯圓,他卻仍舊只三分飽,干脆沿著一溜飲食鋪子吃過去,到最后肚子圓得有些吃不下了,他回頭一問,得知三個人已經(jīng)花了兩百文,這才發(fā)現(xiàn)這夜市開銷著實不小。 要知道,江浙之地雖說工錢較高,一個精壯長工每年也能掙到十二兩銀子,可未必就舍得到這里來吃個肚圓! “孚林哥哥!” 正環(huán)目四顧,為杭州城這物價消費水平暗中咂舌的時候,汪孚林陡然聽到了這一聲。如果他記得沒錯,會這么叫他的人只有一個!他有些訝異地側(cè)過頭去,就只見不遠處一乘兩人抬的小轎已經(jīng)落地,轎子窗簾正打起一半,露出一張又驚又喜的臉,可不是許薇?瞅見除卻轎夫之外,還有七八個隨從跟著,他連忙快步走上前去。 “九小姐什么時候來杭州的?你爹也在這里,你大晚上出來逛,不怕他說你?” 盡管上次汪孚林回徽州的時候,曾經(jīng)來見過祖父和祖母,可也就只來得及和自己說過小小一陣子話,因此,許薇此刻聽到這一聲很生疏的九小姐,忍不住有些小小的不高興。然而,聽到后半句,她頓時愣住了:“爹也來杭州了?他之前不是去湖廣了嗎?我今天剛到杭州,祖父怎么沒對我提過?” 許薇不回答自己那個最重要的問題,反而連續(xù)又反問了自己三個問題,言辭中透露許老太爺來杭州了,汪孚林頓時大為意外。等到得知許薇只是對壽安夜市很好奇,所以坐著轎子兜一圈,許老太爺這會兒人還在這里一家赫赫有名的戲館里,到時候會一塊回去,他想了想便開口問道:“既然老太爺來了,那我總不能裝不知道,一會我跟你去拜會老太爺吧。” 許薇頓時喜上眉梢。然而,她眼睛骨碌一轉(zhuǎn),立刻便可憐巴巴地說:“祖父一進戲院就忘乎所以,再說那一出戲他很喜歡,肯定不會立刻就走。我連晚飯都還沒吃過呢。孚林哥哥你來杭州這么久,肯定比我熟,找個地方先吃點東西好不好?” 第三零八章 只偷得半夜閑 盡管很討厭許二老爺這個人,但許薇不諳世事,天真爛漫,樂于助人卻又每每把好事變壞事,汪孚林哪怕對她說不上兒女之情,只是把她當(dāng)成meimei,可此刻她如此軟言相求,他哪怕剛剛一路過來早就吃撐了,也只好開口答應(yīng)。向身后兩個地頭蛇問過這壽安夜市有哪家有名的館子,他便讓兩人帶路,自己騎馬跟在轎子旁邊,一路閑聊消食,一路慢慢晃過去。 從許薇口中,他得知許老太爺是來杭州拜會兩浙鹽運使史桂芳的,頓時覺得事情實在有些巧,當(dāng)即笑道:“那敢情正好,就之前我出來的時候。我家那倆丫頭正跟著葉家二位小姐還在史家做客,她們和史家姊妹都混熟了。據(jù)說她們都是很爽利可親的姑娘,你回頭也一塊交往交往,說不定能多個手帕交。小北一直嚷嚷,史家規(guī)矩固然大,但兩位史小姐卻比衣香社那些小姐好相處?!?/br> “真的?”許薇頓時眼睛一亮,剛要說好,隨即卻突然想到汪孚林剛剛的語病,立刻說道,“你都直呼小北jiejie的名字,怎么還叫我九小姐?祖父祖母分明都把你當(dāng)成自己人看待的,臻大嫂子也一直叫我小薇?!?/br> 這男女能一樣嗎? 汪孚林哪里看不出許薇一腔柔情,想了想還是決定含糊一下稱呼:“好了好了,先帶你去祭五臟廟。看到前頭那家沒有,福云樓,說是點心做得一絕?!?/br> 許薇只顧著欣喜于竟然能夠在壽安夜市重逢汪孚林了,此刻隨口應(yīng)了一聲,等到門前停下來下了轎子,看到那匾額上的三個字,她頓時愣住了。 而她這一愣,正快步上前迎客的伙計看到他們這一行人,哪怕許薇出轎子的時候還戴上了帷帽,可他仍然第一時間認(rèn)出了人來,立刻滿臉堆笑道:“這位大小姐,是剛剛吃著咱們福云樓的點心好,于是又引介了這位公子一同來?咱們福云樓的點心在這整個壽安夜市都是鼎鼎大名的,再沒有人能勝過咱們,尤其是那各式糕團……” 不等小伙計吹噓完,許薇立刻不管不顧一把拉住了汪孚林的袖子,急匆匆就往外走。直到自己直接鉆上了轎子坐下,她這才又羞又惱地說道:“這壽安夜市別的好地方多了,不在這兒吃!” 汪孚林頓時又好氣又好笑。敢情許薇對他說什么肚子餓,晚飯還沒吃,那根本就是糊弄人,之前她無巧不巧,就是在這福云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