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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名氣大,還不是因為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再加上不要命,誰都懼他三分?現(xiàn)在他們這么好幾家打行如果聯(lián)合起來,數(shù)量是夠了,可質(zhì)量那是完全不夠。正當(dāng)他臉色陰晴不定,打算把這個話題岔開的時候,卻只聽背后陡然之間傳來了兩聲驚呼。 進(jìn)屋的都是把頭,院子外頭守著的都是手下,聽這聲音依稀是有人進(jìn)來了,秦爺?shù)谝粋€色變。而動作最快的卻是靠門邊上的一個把頭,可他轉(zhuǎn)身剛沖出去,外間的驚呼一下子變成了慘叫和呻吟,那光景仿佛不但被人摸進(jìn)來了,而且還被人打進(jìn)來了。這下子,屋子里的人紛紛趕緊出去??僧?dāng)他們?nèi)嫉搅宋萃鈺r,就只見一地都是躺著哼哼的人影,偌大的院子中央,唯有一個人赤手空拳負(fù)手而立。 “烏合之眾。” 聽到對方撂下這么一句話后,竟是施施然轉(zhuǎn)身就走,眾人雖說憤怒,可瞧著滿地全都是人的光景,竟然沒一個敢出口將其叫住。就當(dāng)其緩步走到院門的時候,秦爺終究看過的風(fēng)浪最多,清了清嗓子揚聲叫道:“這位壯士,我等無冤無仇,你這樣打進(jìn)來,就不給我們一個交待嗎?” 話音剛落,他就只見對方轉(zhuǎn)過身來。盡管只是區(qū)區(qū)一個動作,他卻忍不住有后退的沖動,好容易方才堪堪忍住。等到對方重新緩步走近,借著屋子里透出來的光,不止是他,每一個人都察覺到,來人很年輕,應(yīng)該頂多三十,可就是這樣一個年紀(jì)輕輕的漢子,卻逼得他們這兒二十多號人誰都不敢妄動,而地上還有更多一倍的人躺著起不來,還不知道受了什么樣的傷! “交待?今天看到那家長風(fēng)鏢局開業(yè),聽說里頭的中堅全都出自湖墅一家打行,我在人群中瞧著紀(jì)律不錯,還想過來領(lǐng)教領(lǐng)教,湖墅其他打行是個什么水準(zhǔn),誰料一觸即潰,簡直不堪一擊!我也沒下殺手重手,半個時辰之后人就都能起來,你還要我什么交待?” 對方說出的這個理由,無疑讓本來就因為長風(fēng)鏢局的誕生而羨慕嫉妒恨的眾人更加窩火。而大手標(biāo)行的秦爺卻從中嗅出了幾分不同的滋味,他排眾而出上前拱了拱手,不卑不亢地說:“我等雖說身手絕對比不上壯士一根手指頭,但要說整個湖墅最講義氣的是誰,那肯定是咱們!這位壯士如此好武藝,不知道尊姓大名,若是弟兄們?nèi)蘸竽苡姓l練到一身出眾的武藝,總不能不知道今日栽在誰手里。” “顧子敬?!币簧砗谝碌念欁泳吹赝鲁鲞@個名字,見眾人無不愕然,他便哂然說道,“無名之輩,你們沒聽說過很正常?!?/br> “但過了今天,顧公子就不再是無名之輩了?!鼻貭斞凵裰虚W動著狡黠的光芒,因笑道,“顧公子的武藝,應(yīng)該和今天謝鏢頭師兄弟三人差不多吧?” “比謝鏢頭略有不及,和其他兩位在伯仲之間?!?/br> 顧子敬見面前這些人露出了顯然不相信的表情,他便似笑非笑地說,“謝鏢頭在呂公子門下的弟子中,從前并不顯眼。呂公子教授武藝素來是隨手點撥演示一套,據(jù)說輪到謝鏢頭的時候乏了,隨手拿了條木棍舞了一番,最后一下信手砸了棍子,說了一聲去吧。誰知道心地憨實的謝鏢頭就苦心只練這套棍法,包括最后一跺腳一砸棍,還有那一聲去吧也學(xué)得惟妙惟肖。十幾年下來,砸斷木棍無數(shù),木棍換成鐵棍,鐵棍加大重量,最后才有了這么一根鑌鐵棍?!?/br> 聽到他對謝榮仿佛極其熟稔的評價,厲老大忍不住問道:“聽顧公子的口氣,和謝鏢頭他們很熟悉,交過手?” “在新昌打過很多次。”顧子敬說到這兒,這才想起什么,“好了,該說的我都說了,告辭?!?/br> “顧公子等等!”聽到顧子敬竟然也是新昌人,而且還和那三位打過很多次,這一次,秦爺幾乎如同兔子一般竄將出去,竟是鼓足勇氣直接擋在了顧子敬的退路上。見對方眉頭大皺,他便乍著膽子說道,“那長風(fēng)鏢局里除卻謝鏢頭之外的其他人,昔日也是湖墅地面上的打行混出來的,如今珠玉在前,我們也想改邪歸正,奈何有地方,有本錢,也能拉到生意,就缺少一個能鎮(zhèn)場子的人。顧公子既然也是當(dāng)世高手,能否到我們這家鏢局屈就?” “你們?”顧子敬挑了挑眉,隨即卻大笑了起來,“聽說長風(fēng)鏢局那幫鏢師,都跟著一些戚家軍的老卒練過,這才有如今的精氣神,再加上謝鏢頭三人,更是如虎添翼,你們憑什么?除非能把整個湖墅的打行全都聯(lián)合在一起,去蕪存菁,否則想都別想!” 秦爺聽到最后半截,登時精神大振:“如果顧爺肯答應(yīng),整合所有打行又有何難?” 第三三五章 大洗牌 一夜之間,湖墅十七家打行被挑。 而等到了白天,這個數(shù)量提升到了二十六家。 這還是因為光天化日之下,秦爺顧及到其他兩家標(biāo)行的反應(yīng),讓顧子敬控制了一下進(jìn)度,否則,這位猶如疾風(fēng)一般的漢子,只怕能單槍匹馬將湖墅所有打行全都給掃一遍。饒是如此,看到這位赤手空拳打過去,然后接下來就是躺倒一地只能哼哼的人,跟在后頭的那些把頭們?nèi)夹睦镏泵昂畾?。尤其是厲老大那更是渾身汗毛都立了起來,第一次知道從前他們自詡能打有多可笑?/br> 等到知道這位在福建莆田少林寺中學(xué)藝多年,師從赫赫有名的扁囤和尚,這下子每個人都不懷疑了。一身武藝再加上絕快的速度,毫不糾纏的作風(fēng),他們真是碰到了一位太厲害的角色! 最高興的人當(dāng)然是大手標(biāo)行的秦爺,每到一家打行,他先來軟的,顧子敬來硬的,接下來他繼續(xù)來軟的。聽到他許諾要開一家和長風(fēng)鏢局平齊的鏢局,又見識了顧子敬的這般好武藝,除卻少部分太講義氣的人,大多數(shù)人能打的見識到昨天那長風(fēng)鏢局開張的威勢,都愿意加入。至于原來的那些把頭們,秦爺當(dāng)然不會接納進(jìn)來分去話語權(quán),只把不要錢的好話奉送了一籮筐。一日一夜之間,他就招攬了五六十個湖墅有名的打手,至于剩下的人,他才懶得搭理。 這下子,湖墅這些打行可就倒了血霉了。昨天長風(fēng)鏢局一開張,就有人沖著那豐厚的待遇前去應(yīng)征,各家跑了好些最能打的精銳。接下來一個晚上一個白天,大手標(biāo)行串聯(lián)起了五家打行,又奉了一位絕世兇神掃蕩一圈,這一次更是把各家班底撬得千瘡百孔。有些小規(guī)模打行的把頭看著麾下僅剩下的小狗小貓兩三只,那簡直是欲哭無淚??筛觳矓Q不過大腿,人心散了隊伍不好帶了,他們還能說什么? 于是,曾經(jīng)被堵門堵到要抓狂的陳老爺,便發(fā)現(xiàn)自己一下子解放了!頭一個晚上汪孚林還讓鏢局里的人手幾乎全部出動,到各處給他維持了一下,可接下來的第二個晚上,每家門前放兩個人就足矣,那幫往日搗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