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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好手,到時(shí)候他大筆一揮,你轉(zhuǎn)眼之間就會名揚(yáng)天下,這機(jī)會你錯(cuò)過了真可惜!” 汪孚林斜睨了一眼老不正經(jīng)的汪二老爺,沒好氣地說道:“汪二老爺既然覺得可惜,那姑娘和她娘就交給您帶回去見南明先生,我告辭了!” “誒誒誒,我這不是開玩笑嘛。”汪道貫趕緊攔住了汪孚林,看了看左右方才低聲說道,“新安碼頭械斗的事情,大哥聽說了,正煩心呢。你要有辦法解決,大哥說,一定會說服你爹,讓他放手別管你的婚事。我就不信,你這性子,受得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br> 汪孚林頓時(shí)無言。別的交換條件他可以不放在心上,可這一條……真真捏準(zhǔn)了自己的七寸,他倒不怕別的,就怕老爹沒事添亂!汪道昆真心狡猾! 第三五四章 送走父母好干活 汪孚林去見父母,又和汪道貫說話的時(shí)候,臨時(shí)軟禁昨夜那白衣少女的屋子里,馬亮和劉謙正在掌柜娘子的陪同下,一搭一檔,試圖撬開對方的嘴。然而,不論他們倆怎么問,對方就是咬緊嘴巴一聲不吭,火冒三丈的刑名師爺馬亮恨不得這兒是在公堂,三木之下,不愁沒有證詞。可陡然想到那是苦主,又不是犯人,他最終頹然敲了敲額頭,扭頭看向了劉謙。 這時(shí)候,劉謙也只能拿出最后沒辦法的辦法,板起臉說道:“這位姑娘,你要知道,令兄本就是自己參加的械斗,如果你死硬不開口,那么,別說為令兄討回公道,就是那些支使你兄長去械斗的人把燒埋銀子說成是借給你們的,硬是要討還,就算縣尊也沒法幫你主持公道。到時(shí)候,吃虧的可是你和你娘?!?/br> 掌柜家娘子見狀,便也低聲勸解道:“阿瑩,你不是要告狀嗎?這兩位是漢陽縣周縣尊身邊最得用的師爺,有事和他們說也是一樣的……” 被稱作阿瑩的少女猛地抬起頭來,卻是滿臉悲憤地問道:“為什么汪公子不來?不是說他古道熱腸,最是路見不平嗎?為什么我們這些人家突然天降橫禍,他卻袖手不管了?我只是想請他到汪部院面前分說兩句,給我們主持公道而已,他為何避而不見?” 剛安排好其他事的汪孚林這會兒正好來到門口,聽到這話,他登時(shí)整張臉都有些抽搐。古道熱腸路見不平?這說的是他?他如果沒記錯(cuò),自己完全是只管自家門前雪,不管別人瓦上霜的類型,無利不起早,見事躲遠(yuǎn)遠(yuǎn)的,哪是那樣管閑事的人,是閑事最愛找他好不好?他不再猶豫,隨手一推房門進(jìn)去,見屋子里每一個(gè)人都抬起頭來看他,他便不咸不淡地說道:“既然你非要見我,好了,我來了,有什么話直說?!?/br> 阿瑩登時(shí)一怔,她使勁擦了擦紅腫的眼睛,大聲開口說道:“這次和我大哥一塊被招募去新安碼頭械斗的,總共有兩百多號人,事先每家給了二兩銀子,承諾的是一切都是為了造聲勢,壓住對方一頭,可沒想到最后是真打!而如今給了燒埋銀子之后,我大哥的尸首到現(xiàn)在都沒瞧見,我娘哭得眼淚都快干了!五十兩銀子就想買大哥一條命,哪有這樣輕易的事,他還沒成婚,還是家里的獨(dú)苗,將來誰給我娘養(yǎng)老送終?” 見她說得悲切,汪孚林輕輕吸了一口氣,繼而問道:“漢口鎮(zhèn)上的事,歸漢陽縣衙管,周縣尊一向頗有賢名,為什么不去告狀?” “是送燒埋銀子的人說的,正因?yàn)橹芸h尊有賢名,政績官聲都好,既如此,治下出了這樣的大亂子,他肯定會幫著那些商人把事情壓下來,哪里會管幾條人命死活。反正生不見人,死不見尸!”阿瑩一面說一面抹眼淚,最終又昂著頭說,“我不信這個(gè)邪,一家家敲門到別家去問,這才知道每家都只這么一點(diǎn)賣命錢,大家都不甘心不情愿,后來才有人說起汪公子的事,說是說不定能求汪部院出面主持公道!” 汪孚林沒有問所謂的有人到底是誰,這會兒也難以問出來,而是又問道:“是誰請你大哥去參與那場械斗的?” “是鮑家二老爺身邊的一個(gè)管事,外頭的事務(wù)都是他經(jīng)管奔走?!?/br> “那么,你要主持公道,是希望招攬你大哥去造聲勢的那些徽州豪商多出銀子撫恤,還是希望亂戰(zhàn)之中那些湖廣商幫請來的打手給他抵命?” “當(dāng)然是讓兇手給我大哥抵命!”阿瑩的聲音一下子變得有些尖刻銳利,“而且,我大哥是為了那些有錢人才死的,他們多出撫恤難道不應(yīng)該嗎?百八十兩銀子對他們來說不過拔根汗毛,對我們這樣的人家卻是養(yǎng)家糊口!” 汪孚林昨夜不想和這個(gè)半夜三更在自己院子里燒紙的少女多言,那是因?yàn)楸蝗怂阌?jì)心中不痛快??涩F(xiàn)在聽到她這么說,盡管他知道一個(gè)乍然失去兄長的弱女子是很可憐,但心里卻不知怎的很不舒服。他看了一眼掌柜娘子,淡淡地說道:“她們母女倆留在這里,你們好好照料。” 等出了門,汪孚林想了想,沒有理會剛剛一無所獲,這會兒正懊惱的馬亮和劉謙,讓人捎話給掌柜,把之前給自己當(dāng)過向?qū)У哪莻€(gè)年輕掮客鮑舒城給找來。甭管這家伙和鮑家二老爺是否有親,可就憑那一點(diǎn)就動的機(jī)靈勁,又是自己到漢口第一個(gè)認(rèn)識的人,他就覺得更可信。 然而,等到鮑舒城匆匆趕來,甫一打照面,他就一下子愣住了。汪道貫?zāi)翘烊タh衙“追債”之后,他就告誡了鮑舒城幾句算是解除了雇人當(dāng)向?qū)У钠跫s,那時(shí)候人還好好的,可現(xiàn)在卻赫然鼻青臉腫! “你這是……” 昨天馬師爺在客棧里頭對伙計(jì)透露的消息,一傳十十傳百,再加上汪道貫出入這家客棧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因此鮑舒城也已經(jīng)知道,這位出手闊綽的小官人竟是汪道昆的侄兒!此時(shí)此刻,他有些尷尬地的低下了頭,小聲說道:“昨天我也在碼頭上?!?/br> 汪孚林倒沒想到竟然還碰到一個(gè)那天的當(dāng)事者,連忙追問道:“難道不是事先約好的,沒有清場?你這傷可曾傷筋動骨?” 鮑舒城摩挲著左頰的那塊淤青,心有余悸地說:“事先是約好了,可沒曾想會來這么多人,因此咱們徽幫不少人都是臨時(shí)被拉去充數(shù)的,我也在其中?!?/br> 聽到這話,汪孚林忍不住上下端詳著鮑舒城,見其身材單薄,說是讀書人都有人相信,怎么都不像能打的,他就更狐疑了。 “是鮑家二老爺見勢不妙,讓人給我們這些掮客發(fā)了棍子,可沒曾想對方竟是動的樸刀。”說到當(dāng)時(shí)情景,鮑舒城忍不住又打了個(gè)寒噤,聲音也微微有些顫抖,“若非那些差役趕來得及時(shí),又恐嚇說官兵來了,只怕這一仗我們一定會大敗虧輸。這祖祖輩輩辛辛苦苦開出來的新安碼頭就要拱手讓人了?!?/br> 阿瑩憤恨組織械斗的豪商輕賤人命,而鮑舒城的意思卻是說那些徽商此前也沒準(zhǔn)備,汪孚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