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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汪孚林,他哪里愿意和這個卑鄙狡猾jian詐的小子坐在一處? 汪孚林沒好氣地揉了揉剛剛被抓疼的肩膀,卻看著呂光午說道:“多謝呂叔叔?!?/br> 他特意加重了呂叔叔這三個字的口氣,呂光午聽在耳中,只以為汪孚林是要掩蓋與他師兄弟的關(guān)系,掩蓋與何心隱的關(guān)系,卻沒想到汪孚林這呂叔叔三個字,更多的是說給小北聽的。果然,在他們隔壁的那一桌,背對他的小北原本就豎起了耳朵,此時此刻不禁撲哧一笑,那明艷的笑容看得嚴(yán)m(xù)ama忍不住呆了一呆。可須臾,汪孚林說出來的話卻讓她們主仆二人呆若木雞。 “只不過,來都來了,就此折返不免可惜,不知道邵大俠歡不歡迎我們?nèi)サり柹凼献隹???/br> 什么呀,這個大笨蛋,哪有明明可以脫困還硬要送上門去人家老巢的! 小北正要轉(zhuǎn)過頭來插嘴,卻被嚴(yán)m(xù)ama一把按住了,緊跟著,她就聽到了呂光午開口說道:“孚林此意,也是我想說的。來都來了,過其門而不入豈不可惜?邵大俠可別忘了,你曾經(jīng)答應(yīng)過要好好款待我們,略盡地主之誼?!?/br> 邵芳頓時為之氣結(jié)。他現(xiàn)在好心要放人了,這一大一小竟然偏偏還賴上自己了?他當(dāng)下硬梆梆地說道:“丹陽邵氏素來好客,二位若愿意來,我又怎會不歡迎?”我家中幾處產(chǎn)業(yè)雖不說養(yǎng)著門客三千,可也有莊丁上百,江湖豪雄幾十人,你呂光午有本事一個人把他們?nèi)继袅耍俏揖褪终J(rèn)栽! “那就這么說定了!” 汪孚林當(dāng)然不會繼續(xù)用言語刺激邵芳,站起身笑嘻嘻拱了拱手,又看向一旁正好湊了一桌的閔福等人,頷首致意表示感謝,隨即施施然過去坐在了小北那一桌,毫不客氣地讓伙計又送了一套碗筷,隨即提起酒壺就給自己滿斟了一杯,一飲而盡。這時候,呂光午也跟了過來,見小北又狐疑又驚怒地看著他倆,他就笑道:“一會回房再細(xì)說吧,現(xiàn)在好好給孚林壓驚!” 小北還沒來得及說話,卻只見汪孚林突然解下佩劍遞了過來,卻還笑著向她眨了眨眼睛:“完璧歸趙!” 她頓時把臉一沉,直接推了回去:“是誰給你的,你要還回頭還給她去!” 汪孚林知道小北說的是蘇夫人,見她分明還在生悶氣,他只好聳了聳肩重新把佩劍扣了回去。接下來看了一眼桌上這些菜肴,他又叫來伙計,仔細(xì)問了問還有什么拿手的,須臾又添了四盤子菜,又給那邊閔福等人也一樣添了四盤,卻對小北嬉皮笑臉地說:“出來得急,好像就讓人收拾了幾套衣服,行李包袱中一文錢都沒有,只能先白吃你的了,回頭再還你。就這幾個菜怎么都不夠吃,呂叔叔又是練武的,胃口大!” “你自己想吃還賴呂叔叔?”小北之前滿腔擔(dān)心,現(xiàn)在全都化成了抓狂,“怪不得人家要放了你,帶著你這個大吃貨,人家都快給你吃窮了!” 這時候,一直悄悄留心的阿旺終于算是服氣了。敢情汪孚林一路只要遇到真正進(jìn)店打尖的時候,全都不會放過,定然大吃特吃,那不是故意撩撥他們的,而是……這小子真的就是個好吃大胃之人!他一面想一面去看鄰桌,見汪孚林絲毫不反駁同伴的揶揄,卻是笑吟吟地吃了個不亦樂乎,而被人硬生生套了個胃口大名聲的呂光午也不以為忤,他忍不住心中迷茫了起來。 這害苦了他們的小子究竟是個什么樣的人? 不但阿旺摸不著頭腦,邵芳也同樣覺得自己一次次修正對汪孚林的評價,卻一次次發(fā)現(xiàn)這些評價都不夠準(zhǔn)確。他可沒有汪孚林那樣的好心情好胃口,隨便對付著吃了點(diǎn)東西,就因?yàn)樗拿姘朔匠S姓J(rèn)出自己的人上來搭訕,而不耐煩地回了房間。等到阿旺和阿才慌忙跟上,汪孚林才心滿意足地放下了筷子。 “你是不是想問,我和呂叔叔敢情瘋了,非要送去人家的老巢?”不等小北搭腔,汪孚林就自顧自地說,“原因很簡單,知己知彼,百戰(zhàn)不殆,雖說之前幾次都贏了,這次因?yàn)閰问迨逑逯?,也是有驚無險,但每次都被動應(yīng)戰(zhàn),我實(shí)在覺得很沒勁。你不想給你爹報個仇嗎?這是最好的機(jī)會?!?/br> “機(jī)會你個大頭鬼!”小北忍不住損了一句,可看到呂光午正笑吟吟坐在對面,她想起自己在呂光午面前承認(rèn)了和汪孚林的關(guān)系,忍不住又有些臉紅,當(dāng)下氣哼哼地說,“你就不想想這次身不由己被人帶出來,你家爹娘還有你家里父母meimei,還有金寶和秋楓多掛念你,他們都要去參加道試了!” “我當(dāng)然知道?!蓖翩诹謬@了口氣,但還是沒有改變主意。高拱下臺他記不得是年中還是年尾的事了,邵芳自然還有一陣子好蹦跶。他不想被動等著人家再出招算計自己,還不如自己直接送上門去看邵芳如何應(yīng)對! 見說服不了汪孚林,小北只好看向了呂光午。畢竟,剛剛汪孚林向邵芳提議的時候,呂光午卻也是支持的。 在她那分明帶著求解釋的目光下,呂光午笑著說道:“我和孚林想得倒不一樣,我此行重在遍訪天下豪杰,丹陽邵大俠之前沒去見,現(xiàn)在送上門來了,當(dāng)然要領(lǐng)教領(lǐng)教。不過,我是覺得他可惜了。朝中渾水深不可測,就連我長兄一度官居尚書,也不能說游刃有余,更何況是他一個山野閑人?我只希望能點(diǎn)醒他,到時候游蕩天下遍會英雄,豈不比浸yin在詭譎陰謀之中好得多?” 汪孚林這才知道呂光午還打著當(dāng)頭棒喝浪子回頭的主意,只覺得太過理想化。想想邵芳前后坑進(jìn)去那么多人,其中還包括漢口鎮(zhèn)械斗的那些人命,再加上沒事去摻和朝廷政爭,他絲毫不覺得這家伙有什么無辜,可呂光午有這意思,他勸解也沒用,索性聽之任之。 就在這時候,他聽到鄰座有人開口說道:“首揆高閣老引薦了高尚書入閣,這下子內(nèi)閣又是三人了!” 第四一三章 丹陽豪族 上下五千年那么悠久的歷史,對于隆慶萬歷之交的這段時期,汪孚林能記住的,也就是高拱、張居正、張四維這些在歷史上留下濃墨重彩一筆的人,再有就是這兩年來,汪道昆汪道貫兄弟也好,葉鈞耀和李師爺也好,再有就是柯先生方先生,他才算多了解了不少如今烜赫一時的人物??墒?,偶爾聽到的這一嘴高尚書,他著實(shí)不知道那是何方神圣。他本能地去看了一眼出身新昌豪族的呂光午,結(jié)果這位呂公子給他的回答卻很令人失望。 “別看我,我這些日子訪查的是江湖豪強(qiáng),和士林官宦之家都來往得少。更何況,我既然沒有功名仕宦之心,從前那是貨真價實(shí)地閑居家中,朝中那些大佬我哪記得那么多?” 汪孚林嘴角抽搐了一下,想想這還真是符合呂光午的性子。可這時候,他就只聽到小北插嘴說道:“可能是之前因病告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