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辭,蘇氏就命人把他單獨提溜了過去,相見之后恨不得從他的祖宗八代開始問起,臨到最后,他本以為這一關總算是過了,誰知道蘇氏卻突然說道:“老爺身為朝廷命官,自然離不開,但我和堂妹卻已經(jīng)多年不見,既然松明山汪氏在揚州那些族人有那么多要趕回去參加婚禮,我的外甥女兒出嫁,我也自然要去一趟?!?/br> 出了鹽運司,算算此次要跟著自己回去的人,汪孚林忍不住有些頭疼。要知道他此次被邵芳挾持了出來,連真娘的婚事都錯過了。汪道昆嫁嫡親女兒,也沒見這么興師動眾,現(xiàn)如今揚州這邊一窩蜂回去那么多人,面子固然給他不小,可排場聲勢是不是太大了? 他倒不是怕自己這成婚辦成賓客盈門的大事有什么不妥,而是純粹怕麻煩。見證過程乃軒成婚那次被折騰得整個人都虛脫了,他自然很不希望被人當成傀儡一樣折騰那么多天,奈何木已成舟,這種事完全不是他說了算。 在得到了上頭并不會窮究所謂高拱余黨的承諾之后,兩淮巡鹽御史用比平日高出數(shù)倍的效率,快速通過了官府掣驗鹽貨的環(huán)節(jié),讓囤積了鹽貨的鹽商們能夠盡快把鹽貨運到各種行銷地區(qū)去變賣,而程老爺這種相當于后世綱商總商的豪商反倒閑了下來。而在汪孚林要回鄉(xiāng)完婚的消息散布開來之后,竟然還有更多的徽商表示出了前去參加的深厚興趣,最后回程的隊伍竟包下了整整兩條大船。正賓就有三四十,加上隨員總共百多人。 而程琥帶著牛四帶著幾個身強力壯的機工隨行押運銀兩,跑了一趟武進給沈應奎送錢,正好在這時及時趕了回來,也帶來了那邊的消息。沈應奎要為邵芳服三月緦麻,再加上還不知道汪孚林回鄉(xiāng)成婚之事,自然趕不過來,但卻讓程琥和牛四捎帶了一封信,表示日后汪孚林若有事差遣,一定義不容辭。汪孚林之前那趟奔波本來就是看在沈應奎的份上,此刻唏噓過后,順帶也就邀請了牛四回鄉(xiāng)喝喜酒,這下子,牛四頓時喜出望外,滿口答應了下來。 船到蕪湖???,然后雇車馬改陸路的時候,蕪湖的幾家車馬行中,最好的車被搜刮一空,一時在蕪湖留下了揚州豪商甲天下的傳說,這就是后話了。 當這浩浩蕩蕩一行人出現(xiàn)在歙縣小北門外,登時迎來了好一陣sao動??梢徽J出騎在馬上汪孚林,城門守卒立刻一窩蜂全都圍了上來,其中除卻問好的,更多的人都在那笑說汪家和葉家剛剛定下的那門婚事。盡管汪孚林素來是臉皮極厚的人,他也禁不住這樣一大堆人齊齊八卦,到最后好容易突圍而出進城的時候,他簡直被逼出了一身汗。 由于此次跟他回來的賓客實在太多,其中一小部分是在府城或是縣城之中有老宅的,早兩天就命人快馬加鞭回來略作整理,但也有如同帶著長子長媳的蘇氏這般,完完全全是來做客的??赏翩诹肿约依险浆F(xiàn)在還借給了戚良等戚家軍老卒,縣后街那座麻雀雖小五臟俱全的小宅子里,他還鬧不清楚葉家人是否還借住著,故而他本想包下如馬家客棧這樣交通便利的旅舍給客人暫住,卻沒想程老爺直截了當替他解決了難題。 “我家中人口少房子多,早已吩咐下去,騰出了幾個空院子,另外,我在府城縣城里還有兩座空置的小宅子,加在一起就足夠了?!?/br> 汪孚林沒有和程老爺客氣,事實上他也找不到更好的辦法,當即爽快接受了下來。向汪家那幾房長輩告了聲罪之后,他便帶著秋楓匆匆縱馬趕往縣后街上的家。臨到門口下馬時,他忍不住斜睨了一眼對面那熟悉的小門,心中忍不住有些悵惘。葉大炮如今雖說還在徽州,可衙門卻換成了府城中的按察分司,這座縣衙知縣官廨已經(jīng)讓給別人了,以后他也不會再像從前那樣,出入如入自家。 “哥,早就聽到你的馬蹄聲了,在家門口發(fā)什么呆啊!” 乍然聽到這一聲嬌斥,汪孚林回頭一看,卻看到是汪二娘正叉腰站在門口,他不禁笑了,他縱身一躍下地,又伸手把剛剛坐在前頭的秋楓扶了下來,隨即才迎上前去。見汪二娘臉上雖故意露出氣鼓鼓的模樣,可眼神中卻流露出了欣喜的表情,他忍不住大笑著抱起她轉了一個圈,等放下之后,他就看到汪小妹滿臉興奮地沖了過來,少不得依樣畫葫蘆也抱起她打了個旋兒。 等到最終把人放下了地,他見金寶已經(jīng)過來磕頭,他一把將小家伙拉了起來,隨即拍了拍小家伙的腦袋,大聲說道:“我回來了!” 兩個女兒閑不住,自從得到程家人捎信之后,就開始掰著手指頭算日子,一大早開始就在前院門口等,汪道蘊和吳氏自然不會那么沉不住氣??纱藭r此刻,聽到兒子那大聲一叫,他們同樣心里激動。盡管一開頭人人都瞞著他們,可紙包不住火,他們很快就知道兒子是被邵芳劫持走的,若非后來好消息傳來得及時,夫妻兩個早就撐不住了。也正因為如此,吳氏思前想后,覺得兒子實在是心思太野,決定趕緊給他成了親,免得他還是這樣做事沖動。 夫妻相攜上前,汪道蘊便搶在妻子前頭喝道:“臭小子,一出去就不知道回來,也不知道拉下多少功課!要不是看在你這回來要成親的份上,我就罰你……罰你給你娘抄上一百遍佛經(jīng)!” “胡說!”吳氏護子之心立刻高漲,狠狠剜了丈夫一眼,這才用有些心虛的眼神看著汪孚林,“雙木,我和你爹把你的婚期定下來了,你……沒意見吧?” 汪孚林又好氣又好笑,用某種微妙的目光看了這夫妻倆好一會兒,直到他們臉上全都是不自然,他方才嘆了口氣說:“這次從揚州跟我過來,聲稱要喝喜酒的賓客足有三四十,爹娘如果要準備席面,記得多擺幾桌就行了?!?/br> 第四五一章 得瑟的岳父大人 當汪道蘊聽到汪孚林口中那一個個松明山汪氏族人,以及揚州那些徽籍鹽商的名字,以及鹽運使夫人這樣的貴賓,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第一反應便是揪住汪孚林,打算詳細問問兒子這次在揚州又做什么了,可卻被吳氏打斷。知道眼下快到傍晚,她便急急忙忙地說道:“之前按察分司沒修好,葉觀察在那邊辦公,夫人她們就一直都住在這里,前些天才剛剛搬過去。他們想來也一直盼著你回來,你不如也過去報一聲平安?!?/br> 汪孚林也是這么想的,當即笑著說道:“那好,我這次從揚州回來也帶了不少吃的玩的,但帶著秋楓先走一步,其他東西估計一會兒才送到。二娘,小妹,到時候就交給你們了,看你們能不能挑準,那些是我送給爹娘和你們的禮物?!?/br> 本來兄長一回來就又要走,汪二娘心里未免有些不痛快,聽到這里方才轉怒為喜。而汪孚林撂下這話,見金寶躲在一邊只不出聲,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