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選另一個角度下手?這就是他之前聽到來薊鎮(zhèn),就立刻決定去遼東走走的緣由。 小北卻不太明白汪孚林為什么夸獎自己,等聽到汪孚林竟然認為遼東的女真人日后能勝過蒙古,她才瞪大了眼睛。這種軍略大勢有些超越了她的認識,因此她沒有接口,只是若有所思地看著汪孚林那側(cè)臉,心中突然生出了一個念頭。 汪孚林在京師已經(jīng)夠安分了,這還不由自主惹上了許多事情??蛇@次卻從京師出來,他卻好像本來就存著惹是生非的心里,那他會不會把某些地方鬧一個天翻地覆?算了,反正他要是殺人放火,也肯定有他的道理,她在旁邊幫著遞刀子傳火把就行了! 第五二五章 他鄉(xiāng)釣老鄉(xiāng) 喜峰口的這一頓晚宴,汪孚林品嘗到了全桌山珍野味,從狍子到野兔再到蛇、鹿rou,還有從灤河冰面上挖洞捕上來的魚,時鮮菜蔬不多,但各種山里挖出來的干菌菇卻不少,當然都是經(jīng)過各種論證肯定可以吃的,非常豐盛的一大桌子菜,盡管廚子的水準算不上第一流,但禁不住食材頂尖,讓他這個吃貨非常滿意地大快朵頤了一頓。而小北因為生怕在主桌上被看出端倪,找了個借口在房里沒出來,知情的戚繼光吩咐人各樣都送了一點過去。 等到一夜好睡養(yǎng)足精神之后,汪孚林次日一大清早起來,就去向沈端要了向?qū)?。當然,他少不得先對沈端把話挑明了:“我此來完全是候選期間沒事干,可沒有什么尚方寶劍。誰不知道薊鎮(zhèn)防務(wù)有戚大帥,絕無半點紕漏。我只是想著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所以想看看真正直面蒙古的雄關(guān)要塞是什么樣子,同時了解一下士卒的日常生活。我不像伯父那樣擅長詩賦文章,所以只帶著眼睛來,沒帶嘴也沒帶筆?!?/br> 沈端就怕汪孚林自恃進士出身,年輕傲氣,打算挑刺往上報,聽到他這么直白的解釋,心里何嘗不是松了一口大氣。即便如此,他還是把兩個最機敏的心腹親兵派給了汪孚林,一來有什么事可以及時通風報信,二來也是鎮(zhèn)壓軍中可能有的刺頭。至于他自己,當然得把全副精神用在戚繼光這位主帥身上。潛意識中,他甚至希望那些兀良哈人能撞上來,如此在主帥面前打上一仗,那份戰(zhàn)功說不定能夠把他送上副總兵的位子。 沈端的兩個親兵全都姓沈,乃是沈家的家丁出身,帶著改易軍服的汪孚林四下里轉(zhuǎn)圈時,全都一直在小心翼翼地避免汪孚林真正接觸到底層士卒。對于這樣的提防和顧慮,汪孚林心知肚明,也不強求。不論如何,他對喜峰口的第一印象,就是秩序良好,關(guān)卡建筑維護得全都不錯,防戍狀態(tài)出色,當然,也有可能是早知道戚繼光要來的緣故。兜來轉(zhuǎn)去大半天,就快中午時,他來到一處看似是小校場邊上,卻只見這里已經(jīng)圍了一大圈人,赫然正在起哄。 “打!看那小子還嘴硬!” “小小年紀就那么說大話,非得贏了他那副鎧甲不可!” “戚大帥已經(jīng)來了喜峰口,回頭你要是贏了,咱就推薦你去見戚大帥!” 聽到這亂哄哄的嚷嚷,汪孚林一時興起就立刻湊了過去,他身后兩個親兵對視一眼,有心阻止,可這軍中比武較量是常有的,他們也只能無奈跟上。左推右搡終于擠占了一個好位子的汪孚林舉目場中,就只見里頭交戰(zhàn)的雙方正打得如火如荼。一方是個和他差不多年紀的英武少年,一招一式顯然是名師交授,頗有章法,而另一個則是四十出頭的中年軍漢,面相粗豪,出手虎虎生風,竟是純用蠻力以及悍不畏死的拼勁,看著依稀有幾分熟悉感。 兩方都是用刀,不多久,這場交手就已經(jīng)打到了后半段,中年軍漢竟是漸漸不低那少年的攻勢,露出幾分敗相,四周也從起哄加油變成了謾罵喝倒彩,甚至有人在那大聲罵娘,各種粗俗露骨的言辭不堪入耳。兩個親兵生怕汪孚林因此動怒,見其只在那安安靜靜觀戰(zhàn),這才如釋重負。等到最后那軍漢被人用刀背擊倒在地,觀戰(zhàn)的人群竟是一哄而散,其中有個小軍官模樣的漢子臨走時還氣咻咻往地上吐了口唾沫。 “平時倒是挺橫充好漢,真正下場卻不禁打!呸,老子的臉都給你丟光了!鐘南風,給老子聽著,回頭刷一個月馬廄!” 果然是那個被發(fā)配薊鎮(zhèn)的打行把頭! 汪孚林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見鐘南風癱坐在地,面色陰沉,那少年回刀歸鞘后,竟是還伸手去拉人,得到的卻是全然的漠視,一時有些尷尬,他就走上前去,輕輕拍了兩下巴掌:“好一場龍爭虎斗,好英雄?!?/br> 那少年扭頭一看,見汪孚林一身軍士打扮,瞧著卻白皙俊秀,身后兩個親兵亦步亦趨,顯然是以其為主,覺得必定是軍中世家子弟,便拱了拱手道:“不敢當英雄之稱,只是磨練身手的小小比試而已。那位兄臺應(yīng)該是實戰(zhàn)歷練出來的身手,我僥幸贏了一招,也只是因為他似乎空腹應(yīng)戰(zhàn),氣力不足,否則輸?shù)木蛻?yīng)該是我了,總算僥幸保住了那副鎧甲。” 汪孚林剛剛就聽到,今天這場賭斗的彩頭仿佛是這少年的一副鎧甲,聽到這話,他低頭看了一眼自始至終就沒抬頭的鐘南風,笑了笑就走到人面前,突然徑直蹲了下來,伸出手在其眼前晃了晃。直到這個有幾分沮喪的中年漢子終于抬起頭來看著自己,他才眨了眨眼睛。 “一別三年多,還認識我不?” 三年對于一個成長中的少年來說,正是長個頭,五官變化最大的時候,再加上汪孚林此刻這一身軍袍,鐘南風死死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這才終于和記憶中的某個人影重合了起來,當下失聲驚呼道:“是你!” “是我?!蓖翩诹掷^續(xù)保持蹲著的樣子,笑瞇瞇地說道,“我之前還以為你興許遇赦回去了,沒想到你竟然在喜峰口,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你那些在杭州的兄弟如今都過上了安穩(wěn)日子,不少人都娶上了媳婦,抱上了大胖小子,日子過得很好。杭州城外北關(guān)的那些打行,有實力的都整合成了鏢局,比從前打打殺殺搶地盤文明多了,當然,暗地里總少不得某些爭斗?!?/br> 逐字咀嚼著汪孚林這些話,鐘南風仍是直勾勾地看著汪孚林,好一會兒方才聲音苦澀地說道:“汪小官人確實言而有信,我那些兄弟沒托付錯了人??晌覅s沒用得很,到了薊鎮(zhèn)后根本沒能見到戚大帥,就被分到了喜峰口,又因為是南人而常常被人排斥,雙拳難敵四手,若不是去年有兩個充軍發(fā)配的浙軍舊部也被分到了這里,只怕再過幾年我就是一堆枯骨了,遇赦回去更是休想。我算是明白了,什么英雄好漢,到了軍中就得像條蟲似的窩著!” 剛剛和鐘南風對戰(zhàn)的少年沒想到后來的這看似軍中世家子弟,竟然與自己那對手認識,不由得有些好奇,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