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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不足道?” 話說到這個份上,無論是心不甘情不愿的趙德銘,還是殺了禍害少許出了一口氣的李曄,全都不由得心中一動。 莫非汪孚林所言張學顏交待的任務,可以給他們帶來高升的機會? 趙德銘捫心自問,如果能夠建立戰(zhàn)功高升上去,這個守備的位子讓給李曄也無所謂。而李曄也同樣怦然心動,如果趙德銘高升走人,撫順關落入他手中,這撫順馬市也就真正落入了他的管轄,從前那點恩怨還有必要計較嗎? 汪孚林看到剛剛那番話顯然正中靶心,這才笑容可掬地說道:“兩位知道,剛剛洪觀察氣急敗壞抱回去的是什么東西?” 他顯然沒有吊胃口讓兩人猜猜看的意思,自己揭開了答案:“是遼東巡撫張部院給我的,海西女真和建州女真可用來進出馬市的敕書?!?/br> 這樣的東西放在山海關內(nèi)那是分文不值,但若是放在山海關外的遼東,可以說是足夠女真人發(fā)動戰(zhàn)爭去強搶的東西,趙德銘和李曄又豈會不知道其中價值?張學顏竟然把如此重要的東西給了汪孚林,這所謂的任務看來確實是非同小可的!兩人不知不覺又放下了幾分對彼此的恨意,對視一眼后,李曄便極其謹慎地問道:“敢問汪公子,究竟張部院給了你什么樣的任務?” “招降女真人內(nèi)附,有個六七百就差不多了?!?/br> 對于汪孚林這輕飄飄的口氣,到撫順關還不滿一年的趙德銘幾乎想噴人——招降女真人內(nèi)附也就算了,十個八個他也能想點辦法,可六七百個這不是開玩笑嗎?再見李曄也是差不多的表情,顯然也是不以為然,他就忍不住反諷道:“莫非汪公子打的是在撫順馬市利用交易的機會,把人扣下來的主意?雖說邊將從前利用互市來誘殺夷人,這是一直都有的,可張部院明察秋毫,咱們遼東又不是沒仗打,這種事卻沒法做!” “誘殺怎么行,怎么著也是要誘捕。再者,撫順馬市乃是遼東最重要的馬市之一,是朝廷的信譽,朝廷的臉面,怎么能做這種讓夷人笑話的事?” 汪孚林知道單單這樣說,還不可能讓兩人打消疑慮,他便輕描淡寫地說道:“我聽張部院說過,女真地處苦寒,又階層分明,常常有阿哈不耐殘酷虐待悄悄跑出來,又或者是部族斗爭失敗的人悄悄跑出來,投奔各關城求收留。有時候邊將畏懼女真勢大,不敢收留,有時候鬧大了,就會出現(xiàn)裴承祖被殺這種事,但大多數(shù)時候,卻都是悄無聲息的?!?/br> 汪孚林到遼東只不過是數(shù)月的時間,到撫順關也就是今天,誰都不覺得他會那么清楚邊將的某些弊病,因此聽到他揭破這個,趙德銘還好,李曄卻顯然面色僵了一僵,隨即又若無其事地嘴角一挑。可緊跟著,他們就只聽汪孚林拋出了一個讓他們大為震驚的提議。 “我想,趙守備和李千戶應該有那么幾個梳著大辮子的佃戶吧?如果是這樣,能不能借給我一下?我手底下有一個李大公子那借來的女真少年速兒哈赤,是剛剛被送到京師去的王杲的外孫,建州左衛(wèi)都指揮使覺昌安的孫子,他愿意出面招撫王杲部眾之中的那些阿哈內(nèi)附。這件事做成了,功勞是二位的,二位只要說那些人是幾天前內(nèi)附,還來不及稟報上去,就愿意去招附更多的降人。若是做不成,責任我來擔,是我放跑了那個速兒哈赤。二位意下如何?” 這簡直是……膽大包天異想天開! 趙德銘本能地想要駁斥反對,可當斜睨李曄時,卻只見此人眉頭緊皺,卻分明在飛快思索其中利弊,他在吃驚之后,也不由得進一步仔細考慮了起來。不是擅自出關,也不用動用麾下兵馬,如果真的不用承擔責任,事成之后還能夠得到相應的功勞,那么這事情確實可以做得。可口說無憑,真的能夠相信這個做事讓人捉摸不透的三甲進士? “我知道那些梳著大辮子,會說建州女真方言的佃戶,對于趙守備和李千戶來說,不僅僅是佃戶,價值并非尋常人市上買幾個人那么簡單,光是不承擔責任,萬一失敗,恐怕二位也會心疼這價值,所以,我這里還有兩樣東西要給二位充作抵償?!蓖翩诹忠贿呎f,一邊從袖子里取出了另外兩卷紙,分別遞了過去。見趙德銘和李曄接過來之后,就著墻頭上火炬的微弱光線展開一看,隨即齊齊抬起頭來看著自己,他便笑了起來。 李曄直截了當?shù)貑柕溃骸澳莻€遼陽羅氏羅世杰手里的撫順馬市交易許可,不會也是從汪公子手中得來的吧?” “不錯?!边@一次汪孚林不會再否認了,含笑反問道,“李千戶難不成懷疑這是假的?” 又是女真的敕書,又是撫順馬市的許可,全都應該出自張學顏之手,不由得趙德銘和李燁不信。手里的這樣一份東西如果換成錢,那么價值多少,他們?nèi)际悄芩愕贸鰜淼模约胰四呐掠貌恢?,可轉(zhuǎn)讓給別人呢?面對這樣實實在在的好處,又關系到事成之后兩個人的前途,昔日彼此恨不得對方去死的仇人卻忍不住交換了一個眼色,第一次覺得有值得冒點險的價值。當下,李曄就笑吟吟地拱手作揖道:“夜色已深,我們到趙守備家中詳談?” 聽到是到自己家中去談,趙德銘頓時放下了最后一點芥蒂??蓲吡艘谎鄣厣系乃朗?,他還是猶豫了一下,卻只聽李曄說道:“請汪公子留一個人下來看著,回頭等我們的親兵回來收拾掉就行了。殺人的罪名我來擔,趙守備意下如何?” 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趙德銘輕輕吸了一口氣,隨即終于下了決斷。冤家宜解不宜結,別說李曄乃是鐵嶺李氏族人,就說人在撫順關根深蒂固的實力,他如若執(zhí)意追究到底,一旦一擊不倒,遭受的反擊也夠受的,既然能夠?qū)崿F(xiàn)雙贏,又何苦兩敗俱傷?他點了點頭,虛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那就請汪公子和李千戶隨我來!” 當汪孚林和李燁在幾個隨從的護衛(wèi)下,踏著滿天星光從趙守備家回到了李宅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下半夜了。盡管半宿未眠,但誰都沒有多少睡意,無論是今天殺過人的李燁,還是利用兩場突發(fā)事件串起了一大堆人的汪孚林。進了李宅大門,一路上一言不發(fā)的李燁突然開口說道:“汪公子,從前我只覺得遼東地處四面受人夾攻之地,就算是戚大帥,也難能在遼東稱雄,更不要說別人??山裉煳也潘阋娮R到了,什么叫做一張嘴可抵數(shù)萬兵!” 汪孚林知道李曄今晚只是勉強維持個不輸不贏的格局,真正的輸贏要看接下來那場豪賭,心里自然不會痛快。所以,他就聳了聳肩道:“過獎過獎。數(shù)萬兵我是不敢想,能抵幾十幾百個我就心滿意足了。接下來的事情,就要有勞李千戶了。” “性命前程都壓上去了,安敢不盡力?”李曄挑了挑眉,一字一句地說,“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