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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著他們的把頭,要是人不能回來,我真不知道該在呢么向他們交代。” 汪孚林說到這里,一樣苦笑不已,隨即又扭頭看向了那邊正在交談的趙德銘和李曄:“而且,算一算我到了這撫順關(guān)后,前前后后折騰出多少事?此次之后,恐怕我就要被列為遼東最不受歡迎的人士了?!?/br> 饒是沈懋學(xué)心情郁結(jié),此時仍是不由自主被逗笑了。兩人回首望向西面,就只見一輪紅日緩緩落下,黑夜眼看就要來臨了。 “明天就是第九天了。”汪孚林低聲念叨了一句,雙手緊緊交握在了一起,看著天邊漸漸躍升起的那顆星星,“只希望老天爺開點眼,吉人自有天相?!?/br> 第五八八章 出人意料的伏殺 作為常常往來于撫順馬市,靠著敕書低買高賣,狠狠賺了一大票的名人,覺昌安無論在遼東還是在建州女真,都頗有點名氣??刹簧賹嵙π酆竦呐孀迩跆岬竭@個人時,全都會輕蔑地吐上一口唾沫。 “就是那個自己沒實力,就四處娶媳婦嫁女兒嫁孫女,然后求爺爺告奶奶聯(lián)姻,花大價錢借了親家兵馬,和仇敵打仗的那個老家伙?那時候棟鄂部是大敗了,可這個自稱寧古塔貝勒的可沒少付出代價,不得已才被王杲拉攏了過去,跟著一邊殺遼東的人,一邊抱李成梁的大腿,怪不得王杲死了他都沒死,這老家伙臉皮比牛皮還厚!” 所以,最初得知覺昌安之前被李成梁俘獲的一個孫子跑了,以至于覺昌安人被扣在撫順關(guān),心急如焚的幾乎全都是他的嫡親子孫,而其他人甚至于他的親兄弟親侄兒都在幸災(zāi)樂禍。所以,幾個扈從連續(xù)兩天沒在撫順關(guān)外看到過覺昌安出現(xiàn)在城墻上,全都意識到情勢不好,當(dāng)即不眠不休,晝夜趕路,匆匆忙忙趕回赫圖阿拉報信。 面對這樣一個幾乎相當(dāng)于兇信的噩耗,本來正生著一場小病的塔克世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父親有諸多兄弟,平日里共同抵御外侮,對外號稱寧古塔六貝勒,但自己人之間也頗有齟齬。總算因為覺昌安善于左右逢源,又有禮敦這個長子沖鋒陷陣,故而始終蓋過了他的那些伯父叔父,勢力最強。 可一旦覺昌安倒下,他那幾個還在的叔伯會是怎樣一番態(tài)度?要知道,沸沸揚揚的傳聞中一直都說,正是因為覺昌安出賣王杲,這才以至于古勒寨被破,只不過是礙于王杲被押去京城,絕對死定了,而王杲長子阿臺附庸于海西女真部,麾下根本沒有多少部眾,覺昌安的實力又保存尚好,這才暫時沒人生事??涩F(xiàn)在若是別人知道,覺昌安也許已經(jīng)死了…… 不說別人,覺爾察城中,已故大伯父德世庫的三個兒子肯定就會鬧事,還有一直心向王杲,以至于為了掩護王杲而替死的小叔寶實之子阿納哈在章甲城的那幾個兄弟,全都會鬧起來!河洛葛善城的索長阿一面聯(lián)姻王臺,一面聯(lián)姻富察部,也不是省油的燈! “來人,去傳信,去告訴大哥……等等,先回來!” 女真素來成婚就分家,其中能夠完全繼承父祖的爵位又或者基業(yè)的,一則看是否受寵,又是否有相應(yīng)的手段和實力,另一則就要看是否能活得長,子嗣是否夠多! 所以,覺昌安的幾個兒子當(dāng)中,論戰(zhàn)功是長子禮敦最高,不過禮敦雖先后有過好幾個兒子,可活下來的只有兩個,而禮敦自己也年紀大了,不如從前那樣能夠為父親覺昌安東征西討,只能靠著巴圖魯?shù)纳矸菡饝厝恕6宇~爾袞和三子界堪才具平平,兒子都還小,養(yǎng)不養(yǎng)得住還在兩說,四子塔克世則在婚姻上最有機緣。 因為塔克世前后娶的兩個妻子,全都出自最強盛的部落。喜塔喇氏是王杲的長女,而納喇氏則是海西女真哈達部王臺養(yǎng)女,喜塔喇氏生了三個兒子,除了努爾哈赤舒爾哈齊之外,幼子雅爾哈齊還很小,而側(cè)室李佳氏又生了穆爾哈齊,因此塔克世家中可謂人丁最興旺。身為丈夫,塔克世卻對沒有兒子的繼妻納喇氏素來言聽計從,甚至對納喇氏苛待發(fā)妻所出的努爾哈赤和舒爾哈齊不聞不問。雖說他在才能上也遠遠不及長兄,可卻架不住他會籠絡(luò)人,父親的心腹幾乎人人都向著他。 所以,最初找長兄商量的念頭一下子就被塔克世打消了。 父親當(dāng)年雖說是以四子的身份繼承了祖父的家業(yè)以及朝廷加封的世襲官職,但最初分家產(chǎn)的時候也沒比兄弟們多多少,即便如此,大伯父德世庫還勾結(jié)外人,一次次謀算父親,要不是長兄能打,父親又處事圓滑,建州左衛(wèi)都指揮使這個朝廷封賜的世職早就拱手讓人了,也不會弄到那么多敕書?,F(xiàn)在父親若真的有什么萬一,禮敦振臂一呼,可以想見上上下下全都會聽他的,這樣一來,他豈不是要變成看別人臉色過日子? 但是,想到赫圖阿拉附近是父親那些兄弟筑起的五座小城,河洛葛善城的三伯父索長阿是父親之外來往撫順馬市最多的,消息也最靈通,為人又最愛金帛,一直都覬覦赫圖阿拉的富裕。而章甲城的六叔寶實那幾個兒子一直都是王杲的擁躉,再加上阿納哈替王杲而死,所以深恨父親此前的出賣,如果沒有大哥禮敦的勇武,光是同宗同族的叔伯兄弟這一關(guān)就很難抗得過去,他思來想去,最終不得不服軟。 “去把這個消息告訴大哥,別透露我已經(jīng)知道。就說我重病不起,有什么主意,請大哥來拿!” 等那幾個報信的扈從答應(yīng)一聲,立刻去見禮敦了,塔克世這才立刻命人叫來了納喇氏。他往日對這位年輕貌美而又背景雄厚的續(xù)弦妻子頗多容忍,言聽計從,這次卻用不容置疑的口氣說道:“你帶著雅爾哈齊,再加上兩百人,去哈達部看看你家里人?!?/br> 納喇氏刻薄歸刻薄,可生在戰(zhàn)事多如牛毛的女真,再想到覺昌安多日不歸,臉色頓時就白了。她深深吸了一口氣,隨即低聲問道:“要不我到時候去向大汗借兵?” 海西女真哈達部的王臺和王杲一樣,都自稱過大汗,只不過往日下屬部眾大多數(shù)時候還是稱呼貝勒而已。對于納喇氏這樣的提議,塔克世沒好氣地冷笑了一聲:“我那些叔伯兄弟里,和哈達部聯(lián)姻的又何止我一個?我的堂兄,章甲城的務(wù)泰,娶的可是你那個阿瑪?shù)牡沼H女兒!而咱們上次終于求得了哈達部出兵對付棟鄂部,付出了多少代價?你別想這么多,我也就是為了防止萬一,大哥要是真的發(fā)瘋,我會攔著他的?!?/br> 納喇氏頓時有些訕訕的。她勉強答應(yīng)了一聲,嘴里卻低聲嘀咕道:“就是那兩個不知感恩的小子惹的禍,好好的在古勒寨中逃出一條性命,李大帥又看重他們,干脆就好好呆在廣寧,跑什么跑?若是阿瑪有個三長兩短,他們就算死了也抵償不了這罪!若要帶一個兒子去哈達部,怎么也該是年長的穆爾哈齊,帶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