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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四維的長子,他是被張四維帶去過張居正家中拜訪的,張居正那幾個兒子他當然全都見過幾面,沒想到今天在汪家就一下子看到三個! 他還記得張四維提過,張居正教子很嚴,嚴禁官員與其子結(jié)交,所以縱使是他,對張家這幾兄弟都知之甚少,可人家竟然是汪家座上客! 張敬修張嗣修張懋修三兄弟也完全沒料到,今天奉父命來拜訪汪孚林,竟然會遇到這樣匪夷所思的事。眼見張?zhí)┽顼@然是認出了自己三人,而張甲徵則是滿臉驚疑不定,張敬修想想張四維常常往來于家中,也是父親援引入閣的,兩邊若鬧得太大,未免不好看,他便打算做個和事老。當下他清了清嗓子說道:“想來也許是誤會,市井之中以訛傳訛的事情很不少,不如就此作罷如何?” 第六一八章 爛俗戲碼的轉(zhuǎn)折 盡管依稀覺得汪孚林那些朋友當中,有三個好像在哪見過,但著實記不大清楚了,張甲徵便本能地認為這興許是哪家不大知名的官員子侄。畢竟,張四維和張居正的私交從前固然有點兒,但顯然更偏向高拱,幸好張四維賦閑是在高拱倒臺之前,而后總算搭上了張居正這條線,回京之后方才一步一步加深了關(guān)系,可他總共就跟著父親去過張家一回,還比不上長兄去的次數(shù)。這統(tǒng)共一面之緣,再加上深知張居正那些兒子不大交接外人,他哪里會想得到? 因此,聽到張敬修這般和稀泥的口氣,盛氣而來的他哪肯就此罷休,當即冷笑道:“什么誤會,我今天就是上門揭開這汪孚林真面目的!汪孚林,你不是怕我栽贓陷害,想找人做見證嗎?就這位打著息事寧人旗號的仁兄給我們做見證如何?我倒要看看,在人證面前,你還有什么話說!” 張?zhí)┽绮涣舷霃埣揍缇谷粵]有認出人來,登時暗道不好,連忙就打算說兩句好話彌補彌補。可不料想張敬修因為張甲徵對自己的調(diào)停這般態(tài)度,也同樣惱將上來,當即硬梆梆地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出面做這個見證人!二弟,三弟,你們好好在這呆著,我倒要跟著張二公子去看看,他信心滿滿的人證到底是何方神圣,能讓他這樣趾高氣昂闖人私宅!” 平日言行舉止謙和得體,甚至有幾分書呆子氣的張敬修突然這樣針尖對麥芒,張嗣修和張懋修兄弟雖有些意外,卻更多的是暗自慍怒??山裉靵碛植皇峭翩诹窒嘌?,是游七轉(zhuǎn)達的父親囑咐,游七縱使有天大的膽子也不至于假傳命令,而張四維這兩個兒子登門挑釁也顯然是因為前幾日事情來的,因此在他們看來,今天這一出完完全全只是他們完全恰逢其會而已。所以,張懋修便心直口快地說道:“也好,有大哥去做見證,是非曲直必能水落石出。” 直到這時候,張?zhí)┽绶讲艑嵲谌滩蛔×耍话炎н^張甲徵后,低聲提醒道:“那是首輔大人的長公子,你說話客氣些!” “什么?大哥你怎么不早說!”張甲徵輕輕吸了一口氣,可埋怨一句后,他看到汪孚林好整以暇地抱手而立,仿佛不是一樁丑聞的當事人,而是純粹看熱鬧的,心里登時又蹭的冒出火來,隨即冷哼道,“不過這樣也好,趁著這機會,正好在他們面前揭開這家伙的嘴臉,想來以首輔大人家教,那三位肯定會與其割袍斷義,從此不再往來!大哥你就在一旁看著好了!” 見張甲徵顯然吃了秤砣鐵了心,張?zhí)┽缫仓荒軓娮园崔嘈念^焦躁和不安,眼看張甲徵拱了拱手,相邀張敬修與其一起出了門。而這下子,他便孤零零被撂在了汪家,壓根無人理會。就在他暗自思量的時候,他只聽得汪孚林對其他人笑道:“回頭要是張二公子帶了他說的那個秦三娘子來,咱們這一大堆人就站在這里讓她好好認一認,看看那筆風流債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過,我可得回去先換身衣裳,省得人家回頭認衣裳非得賴上我,那我就頭痛了?!?/br> 說到這里,汪孚林又沖著張?zhí)┽缫馕渡铋L看了一眼,隨即笑道:“有勞各位幫我款待一下張大公子,我先走一步?!?/br> 汪孚林這一走,看了好一會兒熱鬧的程奎便有意無意地說:“今天還真是太巧了,誰都知道首輔大人和三輔大人全都姓張,可如今五位張公子一下子都到汪家來了,光是稱呼就不知道誰跟誰,這要不要重新約定一下,省得回頭張冠李戴到處出錯?” 盡管今天才是初次見面,但程奎也好,吳中明吳應(yīng)明兩人也罷,再加上沈家叔侄,張家兄弟三人都覺得很對脾胃。那五人都是讀萬卷書行萬里路,所見所聞格外不同,沈有容雖在經(jīng)史文章上差點兒,可也言談直爽。最重要的是,在這幾個人身上,張懋修和張嗣修都沒有覺察到任何阿諛奉承的意味,仿佛就純粹當他們是來訪的友人。因此,這會兒聽到程奎的建議,張嗣修當然不大希望把自己和那沖動的張甲徵這位張二公子混為一談。 “既然是會友,那這些公子之類的稱呼不妨便收起來。我表字仲循,大哥表字伯肅,三弟的表字避諱父親的字,所以是德美,大家直呼表字就好?!?/br> 說笑間,眾人全都互通了表字,余下張?zhí)┽绻铝懔阋蝗?,更加覺得今天這一趟著實有些太莽撞了??偹惚娙诉€算記得他是客人,哪怕是上門找茬的不速之客,終究還是把他請進了廳堂。只不過上茶之后,別人繼續(xù)說話的說話,論文的論文,他依舊被撂在那兒獨自一人。不一會兒,他就看到汪孚林換了一身青袍出來,和今天一身青衣的張家三兄弟以及程奎三人如出一轍,照舊是只顧著招呼其他那些客人,甚至連看都沒看他一眼。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頭方才起了一陣喧嘩,張?zhí)┽缭僖膊幌朐谶@讓自己如坐針氈的廳堂里多呆,干脆起身直接出去。卻只見張敬修和張甲徵一前一后進來,身后跟著個年輕女子。那女子體態(tài)妖嬈,但卻并非濃妝艷抹,而是淡掃峨眉,薄施粉黛,一雙秀眸紅腫得分外厲害,瞧著似乎大哭過一場。見張甲徵神采飛揚,而張敬修則是面沉如水,他心中不禁起了幾分希望??删驮谶@時候,他聽到身后傳來了一個聲音。 “喲,人這是帶來了?既然如此,那就不要耽誤時辰了,這位姑娘,你有什么冤屈直接說出來,說完了認人,就這么簡單!” 張甲徵被張敬修死死看著,沒有也不屑于做什么暗示,而張?zhí)┽绫粎侵忻鲄菓?yīng)明夾在當中,更不可能說什么。而汪孚林左邊是張嗣修,右邊是張懋修,這會兒嘴角含笑,完全一副看熱鬧的架勢。沒人注意到,這會兒之前來接待過張居正家三兄弟的葉小胖和金寶秋楓不知道什么時候都溜了出來,而他們的后頭,則是小北和碧竹,五個人還不時竊竊私語,那模樣哪有半分緊張感? “奴家……奴家懇請各位公子給奴家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