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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石原石,現(xiàn)如今還是他們用來送禮的不二佳品。 “有機會我一定要去一趟澳門,哦,咱們明人應該說壕鏡才對。” 小北知道汪孚林就是這不耐煩閑在家里的性子,聞聽此言當然不會潑涼水,只是沒好氣地補充道:“反正你去哪我就去哪,我替爹娘好好看著你!” “我知道,所以沒指望你當個老老實實伺候公婆的媳婦?!蓖翩诹终f完這話,突然一個翻身壓了上去,隨即貼在妻子的耳邊說道,“不過話說回來,耕耘這么多年都沒個一男半女,從今天開始,咱們換個姿勢吧?!?/br> 在這葉小胖的洞房花燭夜,這座西廂房中,一時卻是被翻紅浪,春意融融。 當次日一大清早,葉小胖帶著新婦來拜見長輩敬茶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小北的臉上掛著可疑的紅暈,可看到汪孚林氣定神閑的,他就沒有太往心里去。隨著新婚夫妻倆一圈拜下來,新娘子送的禮一份份送出去,別人的見面禮也一份份收進來,尤其是汪孚林和小北送的東西貴重豐厚,讓葉鈞耀那幾個兄嫂全都看得直了眼睛。指甲蓋大小的金累絲珍珠頭冠,黃澄澄的赤金鑲嵌紅藍寶石手鐲,用的金子怕不得三四十兩,外加一幅花好月圓的畫,簡直是好闊綽的出手! 即便是對于汪孚林明明考中了進士,卻拖到現(xiàn)在還沒授官,葉家的親戚們心中都有些亂七八糟的猜測,可是,汪孚林名聲在外,又分明豪闊有錢,其伯父汪道昆至今還在兵部侍郎任上,誰也不敢得罪這一門親戚。故而葉老太太只帶汪孚林和小北,葉小胖和新婦去普陀山禮佛,其他人就算再妒忌,也只能背后嘀咕。這一趟普陀山之行順順當當,汪孚林還特意在島上陪著葉老太太多住了兩天,也算是完成自己當年鄉(xiāng)試后答應小北卻沒做到的承諾。 在寧波總共盤桓了一個月,汪孚林方才帶著小北預備回程。至于葉小胖就不能在外閑晃了,已經(jīng)是秀才的他因為錯過了之前在寧波府舉辦的科考,所以要參加今年的遺才試,看看能不能有幸參加今年浙江的鄉(xiāng)試。而金寶因為之前是徽寧道案首,故而免試就能下秋闈,這倒讓汪孚林省心不少,當然,這次多半只是下場感受個氣氛,不求考中。秋楓則是同樣要參加徽寧道科考,才能看看是否能有鄉(xiāng)試的資格。故而,汪孚林少不得派隨從把人先送回徽州府。 從寧波回程路上,汪孚林又去了一趟新昌,得知呂光午果然還沒回來,而何心隱則是去了南方講學,撲了個空的他只好怏怏回鄉(xiāng)。這一來一去,他和小北再回到徽州府,已經(jīng)是五月末的事情了。讓他沒想到的是,在家里等著他的不止是二老、舅舅吳天保和汪元莞汪小妹以及姐夫妹夫,還有科考告捷的秋楓,正努力準備鄉(xiāng)試的金寶,還有朝廷姍姍來遲的任命。 畢竟,明朝和唐朝不一樣,尋常新進士并不用守選三年,大多是當年榜下即用,拖到第二年就已經(jīng)算得上遲緩,可以補償性地給一個好官了,更何況他這已經(jīng)是拖到了第三年? 看到那父母和一大堆親友那臉色微妙的樣子,剛剛回到家的汪孚林不禁心里發(fā)毛:“到底是什么任命,直說就是,總不成讓我去廣西又或者貴州當縣令吧?真要是那樣也沒什么可怕的,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就算是久任法,不就是熬六年嗎?” “你又不是犯了過錯,又不是三甲吊榜尾,朝廷任命怎至于這么離譜?”汪道蘊被汪孚林這口氣給噎得胸悶,好半晌才將吏部公文給遞了過去,“你自己看!” 當汪孚林看到那任命的具體內(nèi)容時,他方才明白,為何家里竟然匯聚了那么一大堆人。因為那行文簡練的吏部文書上,赫然是派了他廣東巡按御史!他都說了不去都察院,誰出的主意派他一個巡按御史?這任命太不合情理了,大明有過這么年輕的巡按御史嗎,巡按御史是派給新進士當?shù)墓賳??而且看這期限只剩下大概二十天了,他得怎么緊趕慢趕,才不至于趕上赴任的最后期限? 至于這些親友團,大概生怕他看到那任命之后,會直接使性子說不去,又出什么幺蛾子,這才齊齊在家守著! 他嘆了一口氣,無奈地問道:“伯父呢?這么大事情,他就沒捎個信過來?” “當然捎了。” 這一次,換成吳天保把汪道昆那封信給遞過來。汪孚林接了在手,卻發(fā)現(xiàn)那信封上指名是給自己的,而且還未拆封。雖說很好奇汪道蘊和這些親友們是怎么忍住沒偷看的,他還是第一時間三下五除二拆開信封拿出信箋,迅速掃了一眼??僧斂疵靼仔派系拇笠猓筒铧c沒背過氣去。 卻原來廣東巡按御史一年任期將滿,正值粵西瑤民再度揭竿而起,朝廷正命兩廣總督凌云翼準備用兵,所以要在十府加派軍餉,因此他這個巡按御史除了監(jiān)察十府官員之外,還有另外一個重大職責,那就是監(jiān)督這筆軍餉的征派和使用,同時協(xié)助兩廣總督,盡快把這一次的瑤民起事給撲滅下去!如何征派軍餉的同時,又不激起民怨民變,這就是他這個巡按御史需要考量的問題了。 他就知道這看似破格提拔的巡按御史絕對沒好事! 第十卷 十府巡按 第六五九章 新官上任 巡按御史這份工作,有明一代,很少直接派給新進士,大多數(shù)時候,巡按御史都是政績拔尖進士的第二任官,成績斐然舉人的第三任官,也就是說至少出仕之后三年六年才能當上。這還得是朝中有人賞識提拔的情況下。原因很簡單,巡按御史位卑權重,相比在兩京都察院的那些監(jiān)察御史,地位超然,否則又怎么會有戲文中手拿尚方寶劍,貪官污吏望而生畏的八府巡按這一說? 而對于眼下的汪孚林來說,他掐著手指頭算了算,自己如今竟不止八府,而是十府巡按——因為廣東布政司下轄潮州府、南雄府、惠州府、廣州府、韶州府、肇慶府、高州府、雷州府、瓊州府、廉州府。 在偌大的廣東布政司,只有正七品的他頭上沒有直屬上司,布政使按察使都管不著他,即便是兩廣總督,也只是名義上統(tǒng)屬,能以都察院上憲的名義要求他配合工作,但卻不能以上司的身份過分頤指氣使。連布按兩司都還要受到他的監(jiān)察,下頭廣大知府知州和縣令就更不用說了。因為所謂巡按,是代天子巡狩,大事奏裁,小事立斷,從刑名、錢糧、教化、倉庫、學?!裁炊脊艿弥?,簡而言之就是縮小版欽差大臣。 不過,巡按御史權力固然很大,一任的時間卻大多數(shù)很短。哪怕如今地方官推行久任法,巡按御史大多數(shù)時候卻依舊一年輪換回朝,以免在地方作威作福,成為長長久久凌駕在地方官頭上的老太爺。但總的來說,這樣一份沒有上司的好工作,是除卻翰林院庶吉士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