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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還傻乎乎跟去了碼頭交易,那么肯定不是那些得罪不起的豪商子弟,因此哪怕胳膊脫臼的地方疼得厲害,但他還是顯出了滾刀rou本色,“告訴你,老子是朝廷命官,真要鬧大了,甭管你背后是誰,老子也不放過你……哎喲!” 吳有望話還沒說完,就只聽啪啪兩聲,那個刀疤麻子臉竟是甩了自己兩個重重的嘴巴子。他一時又怒又恨,可就在這時候,他只聽得刀疤麻子臉怒斥一聲道:“你一個雜職副巡檢,不但沖撞我家大人,還污蔑走私,更在我家大人面前口口聲聲老子,你好大的狗膽!” 大人?什么大人? 吳有望心頭咯噔一下,卻只見汪孚林從腰間錦囊中拿出了一枚直鈕銅印,頓時哈哈大笑了起來。要知道,他這個副巡檢是從九品官,卻因為不是掌印官,沒有銅印,但巡檢劉宗的銅印他總見過很多次,甚至有些垂涎欲滴。然而,就連劉宗的銅印也似乎比眼前這家伙的大,足可見對方哪怕真的是官,也絕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官。他使勁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嘿然笑道:“什么不入流的貨色,也配自稱大人,這小破玩意還不趕緊收起來,惹人笑話!” 就在這時候,身后突然傳來了一個嚷嚷聲:“提調(diào)司的人來了……是馬提調(diào)帶隊!” 吳有望聞言大喜,趁著剛剛按著自己的刀疤麻子臉稍稍分神之際,他竟是一個翻滾逃脫了開去。奈何雙臂脫臼,他連滾帶爬也沒能起身,反而很快就再次被人死死摁在了地上。他只能竭盡全力抬起腦袋,等看清楚頭前一匹馬上果然是提調(diào)司的馬提調(diào)時,他立刻大聲叫道:“馬提調(diào)救我!” 話音剛落,他就只見馬提調(diào)利落地從馬背上縱身跳下,竟是快步朝自己走來。他知道整個濠鏡雖說設(shè)有提調(diào)、備倭、巡檢三司,此外市舶司也有分支機構(gòu)在此,但真正掌握了司法權(quán)以及兵權(quán)的,就屬這位軍職是百戶的提調(diào)官了,因而發(fā)現(xiàn)馬提調(diào)身后赫然還跟著幾十個人,他自然膽氣大壯。 畢竟,他這個副巡檢平日里對馬提調(diào)恭敬有加,沒少送錢,再加上這家伙雁過拔毛的個性,又怎會放過這肥羊? 然而,當(dāng)馬提調(diào)走到他面前時,他發(fā)覺摁著自己的那刀疤麻子臉手一松讓了開來,正心中狂喜之際,卻沒想到手中提著馬鞭子的馬提調(diào)只是皺眉瞅了他一眼,隨即依舊一溜小跑地從身邊過去,來到了那個自己認(rèn)為不過不入流小官的年輕人面前,竟是單膝下跪行了個禮。 “汪爺,卑職得知消息之后就緊趕慢趕,沒想到還是來遲了,卑職向汪爺請罪!” 第六七五章 在行動 汪爺?卑職? 吳有望登時有些額頭冒冷汗了。連馬提調(diào)都要稱呼一聲爺,同時自稱卑職,還要跪下行禮的,這得是什么層面的官員?他幾乎是用最快的速度在心里過了一遍香山縣乃至于廣州府大大小小的官員,卻記得好像沒有姓汪或者姓王的,可就在彷徨之際,他瞥見汪孚林臉上那不帶一絲笑容的表情,冷不丁想起了對方過分年輕,以至于他沒放在心上的年紀(jì),馬上就恍然大悟了。 難不成是新上任的十府巡按汪孚林?天哪,這下子真是踢到鐵板了,這位背后據(jù)說是兵部尚書和兵部侍郎,而且很可能還有……當(dāng)朝首輔大人! 吳有望是如何冷汗涔涔,馬提調(diào)半點都不感興趣,單膝跪見的他看到汪孚林眼神冷峻,一顆心登時七上八下。別看他這個百戶按照品級有正六品,可提調(diào)司隸屬于廣東總兵府,序列低于把總,他其實只能算是低階武官,膝蓋和腰桿當(dāng)然硬不起來。而巡按御史只要發(fā)起威來,就連參將副總兵那都在參劾之列,更何況他?一時間,哪怕他還不知道具體發(fā)生了什么事,卻猜到吳有望肯定是找茬找到了硬釘子頭上,自然暗自把這個副巡檢罵了個半死。 千萬不要被這個禍害連累了! 汪孚林看到四周圍已經(jīng)聚集起了不少人,其中明人和葡人大約對半開,眼角余光又發(fā)現(xiàn)佛朗哥男爵以及主教賈耐勞也已經(jīng)跟了出來,他方才淡淡地說道:“馬提調(diào)請起吧。你來得正好,本憲很好奇,巡檢司副巡檢吳有望是從哪里得來的消息,竟敢指稱本憲涉嫌走私。” 馬提調(diào)發(fā)現(xiàn)這矛頭不是沖著自己來的,登時微微松了一口氣,站起身之后立刻義正詞嚴(yán)地說:“卑職一定給汪爺一個交待!”他不等汪孚林有所表示,轉(zhuǎn)身大步來到吳有望面前。 此刻趙三麻子早已經(jīng)松了手,可吳有望卻反而再也沒了那掙扎叫囂的勁頭,整個人癱成一灘爛泥似的。一見馬提調(diào)過來,他立刻哆哆嗦嗦地說:“馬提調(diào),我只是有眼不識泰山,您對汪爺求求情,小的知罪了……嘶!” 感覺到領(lǐng)子被人一下子揪了起來,透不過氣的他頓時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更讓他沒想到的是,馬提調(diào)竟是沒有逼問他,而是環(huán)視剛剛被打倒在地,這會兒連哀嚎慘呼都不敢的那些巡檢司弓兵,冷冷問道:“到底怎么一回事,誰能說得清楚,我就在汪爺面前給他求情,否則你們自己知道后果!” 有馬提調(diào)這么一句話,在片刻的沉默之后,立刻有人直接把吳有望賣了:“馬提調(diào),是一個叫黃天仁的人來見副巡檢,說是汪爺身上有錢,只要把他當(dāng)成走私的嫌犯抓了就能大撈一票!” 既然有人帶了頭,剩下的更不會坐以待斃,紛紛七嘴八舌補充了起來。 “那個黃天仁常常來巡檢司,給副巡檢送錢送東西,對了,他是個齙牙!” “副巡檢說有什么事他擔(dān)著,咱們這才跟來的!” “那個黃天仁據(jù)說和里斯本號上的佛郎機人有勾結(jié),這次是那些佛郎機人指使他來向汪爺找茬的!” 在這亂七八糟的嚷嚷聲中,馬提調(diào)臉色越來越差,再看到吳有望已經(jīng)是一張臉白得絲毫沒有任何血色,牙齒也直打顫,他情知這些都是真的,干脆隨手把人丟在地上,隨即轉(zhuǎn)身又回到汪孚林面前,索性直接低頭請罪道:“汪爺,此事下官一定親自命巡檢司嚴(yán)查,給您一個交待……” “如果只是我受一點委屈,那不過是小事,但此事關(guān)系到一樁冒他人名義劫財劫人的大案,那就不一樣了?!?/br> 只看馬提調(diào)趕到之后的情景,剛剛一直躲在后頭的佛朗哥男爵已經(jīng)完全確定汪孚林真的身份非凡。這會兒,他少不得低聲對旁邊的賈耐勞說:“賈主教,事情已經(jīng)鬧大了,但里斯本號的情況,我也曾經(jīng)告訴過您。那個冒了我名字的人,很可能就是維克多,因為我妻子的緣故,他手底下掌握著里斯本號上二十多號人,單憑我恐怕沒法拿下他來?,F(xiàn)在人家要徹查,我懇求主教閣下能夠支持我,清除掉某些害群之馬,也可以給汪大人一個交待。” 如果這件事牽涉到的不是汪孚林,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