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985
會兒,能在他手下,那是我求之不得的事??涩F(xiàn)在林阿鳳早就不如從前了,被官兵攆得四處亂竄,還不如我這小船自在!再說了,跟林阿鳳搭上關(guān)系,那就是巨盜,送到官府,你兒子我連條活路都沒了!我成天在海上提著腦袋混,這都沒死,現(xiàn)在倒好,就因為你,被人抄了后路!” 果然是林阿鳳?不是林道乾嗎?汪孚林之前聽付老頭吹牛的時候眉頭沒太相信,可這會兒父兄情急之下這么說,他眉頭一挑,隨即想起自己在兩廣總督凌云翼那里調(diào)閱關(guān)于海盜的文檔時發(fā)現(xiàn),曾一本后最出名的海盜是雙林,除了林道乾,還有林阿鳳,也就是林鳳。 總督府的文檔不齊全,但據(jù)他所知,和林道乾一樣,林阿鳳同樣是海盜界的一個傳奇,其手下在最鼎盛的時期號稱有四五萬人,一度擊敗過林道乾,坐上曾一本后粵閩海盜頭把交椅,后來被官兵打擊得在中國呆不下去,就突然揚帆遠竄呂宋,和西班牙人大干了一場,最終還一度在那里建了國。 要是回到潮州府的真是雙林,那就真湊一堆了。而要是只有林阿鳳,秀珠那個笨丫頭就實在是太讓人好笑了,這比新安殺害漁民的不是中國海盜而是佛郎機人這個事實還要滑稽,雖說都姓林,可卻是沒有半點血緣關(guān)系的兩個人! 付老頭被付雄噎得臉色一白,等看到汪孚林依舊笑呵呵,他使勁吞了一口唾沫,小心翼翼地探問道:“公子,您問鳳爺?shù)氖虑榈降紫敫墒裁???/br> “我聽說林阿鳳多年馳騁粵閩,一度占過南澳,也占過雞籠,還南下過呂宋,和佛郎機人打過仗?我實話告訴你,我們不求別的,不論是北大年那位林道乾,又或者打過呂宋建過國的這位林阿鳳,我們都想試著搭搭線!” 付雄一下子坐直了身子,非常謹慎地問道:“搭什么線?” 直到這時候,汪孚林這才笑吟吟地問道:“想要招撫嗎?” 而這時候,一直豎起耳朵傾聽,思量著多了解一些信息,回頭哪怕向官府舉發(fā)也能多點證據(jù)的徐秀才登時目瞪口呆,險些被嗆得連聲咳嗽。直到陳炳昌見狀拍著他的背順氣,他方才一把拽住陳炳昌的手腕,低聲問道:“你這位大哥……是官商?” 呃……這個能說嗎? 陳炳昌雖說大約猜到了汪孚林雇請徐秀才的目的,但汪孚林都沒說,他又怎好越俎代庖?糾結(jié)了好一陣子,他最終含含糊糊嗯了一聲。而徐秀才對于這樣一個答案卻顯然非常滿意。他抹了一把頭上那一層油汗,如釋重負地想道,自己總算沒有誤交匪類,否則這功名那是真保不住了!不過,這年紀輕輕的商家公子還真是好膽色,竟然敢代官府出面去招撫海盜,這種事做好了功勞一件,可做不好卻是要擔大責(zé)任的?。?/br> 聽到招撫兩個字,付雄立刻兩眼放光,竟是怦然心動。當下汪孚林再問時,他便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一副老實人派頭。因為只有他知道,這幾年來,海上那營生越來越難做了!曾一本死了,林阿鳳林道乾全都越混越差,他是單干,被發(fā)現(xiàn)的可能性固然小,可失手的可能性卻是大大的! 當汪孚林詳細徹底地盤問過付雄之后,他忍不住覺得自己的運氣有些微妙。那個冒牌佛朗哥船長殺了漁民后搶船逃跑,結(jié)果卻撞上了付雄,其僅剩下的兩個部下死了一個,另一個和這冒牌貨一塊落在了付雄手中。但用付雄的話來說,那是兩個佛郎機窮鬼,身上一個銀幣都沒有,這一趟活白干了!而林道乾潛回潮州府招兵買馬的傳言付雄也聽說過,但那只是聽說,可林阿鳳卻貨真價實正在粵閩一帶海域流竄,而且還擁有一百多條船! 他這次任廣東巡按御史,好像是為了幫凌云翼打瑤民籌集軍餉的吧?看來卻是和海商以及海盜杠上了! 第七零一章 招撫海盜的新思路 夜色深沉,海風(fēng)陣陣,漆黑之中,幾點火把的光芒緩慢前進,最終在一處僻靜小港灣處的一條單桅白艚船前停了下來。一馬當先的汪孚林抬頭看向船頭,見船頭只得一盞燈籠照射,顯得晦暗不明,但那手扶船沿,正等候他們的英偉人影,除了呂光午還有誰? 據(jù)回來報信的呂氏家仆說,之前他們悄悄掩來的時候,船上收了船板,也沒有繩梯,再加上船頭頗高,要想登船只能攀爬,而呂光午授意兩個家仆在樹叢中弄出一點動靜,吸引留守的人到船頭后,自己獨自鳧水從船尾上船,以一敵四,不到盞茶功夫就大獲全勝! 想到當初倭寇圍城時其率軍星夜馳援的場景,想到其在寺中怒擊僧兵的情景,想到其只因為何心隱一封信一番囑咐,便行走天下遍訪草莽之中的能人異士,汪孚林此時忍不住暗自贊道:“真英雄也!” 他和鄭明先押著付雄從船板登上船頭,見四個人垂頭喪氣坐在呂光午腳邊,靠近艙門處,則是捆了兩個體貌迥異的佛郎機人,便立刻問道:“呂師兄都問過了?” “不過是幾個只有一條船的小蟊賊,土雞瓦狗而已?!眳喂馕邕B當年倭寇的攻勢都親眼看過,親身經(jīng)歷過,對于這種一條船幾個人的小打小鬧,自然半點沒放在心上。汪孚林瞥見付雄臉色發(fā)黑,顯然是因為被稱作是小蟊賊而很不服氣,他也不理會這家伙,囑咐呂家?guī)讉€家丁看管眾人,卻請呂光午和鄭明先隨自己來到了船尾。這里地方空曠,漆黑的夜色和幾乎同色的海水之外,便是寂靜的港灣,尤其適合密談。 畢竟,之前在漁村時,為了能夠一網(wǎng)打盡付雄這一伙,他們的所有精力都用于布置和等候,至于將來的計劃,在信息不明的情況下,不好提前制定。畢竟,付老頭說出來的話實在不值得信任。 聽到汪孚林轉(zhuǎn)述的,從付雄口中問出的關(guān)于林道乾和林阿鳳這兩大海盜頭子的一些信息,鄭明先之前已經(jīng)知情,而且對汪孚林到底沒那么多了解,倒沒有太大反應(yīng),呂光午卻立時眉頭一挑問道:“你想招撫?” 這時候,鄭明先方才驟然吃了一驚。倭寇海盜都是一類貨色,招撫之后也是復(fù)叛,汪孚林怎么這么輕率? 汪孚林看出鄭明先的疑慮,便坦率地解釋道:“海盜來去如風(fēng),追剿容易,要完全剿滅難,這其實和打羅旁山瑤民的難處有異曲同工之處,這些家伙都是敵去我來,敵來我走,說到底就是打一槍換一個地方的游擊戰(zhàn)戰(zhàn)術(shù),所以官兵每次竭盡全力追剿,也就是管用一時,大軍過去之后,照舊會死灰復(fù)燃,可謂勞民傷財卻戰(zhàn)果寥寥。” 見呂光午顯然認可這一點,而鄭明先則是并未被說服,他就詞鋒一轉(zhuǎn)道,“當然,我也知道,最初的汪直徐海等人也好,后來的林道乾林阿鳳等人也罷,全都是滑胥至極的大盜。之前每次朝廷招撫時,他們都是借此漫天要價,隨即占據(jù)膏腴之地,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