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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刺的花,那就很難說了! 而作為知道某些內(nèi)情的呂光午和鄭明先,則是在盡力搜索四周圍的可疑人。他們從一開始就聽說過某些流言,道是林道乾隱藏在這些零星海盜之中,因而絕對的船只以及人數(shù)雖不少,彼此之間卻都互相提防,可始終沒有抓到確切證據(jù)。然而,到了如今被親生女兒挑上門來這份上,林道乾如果真的還在,卻仍舊隱身不出,那么,其多年縱橫四海積攢下來的那點名望,也就真的消散殆盡了! 自從離開羅旁山后,吃過苦,受過騙,挨過悶棍,失望過,痛哭過,經(jīng)歷了不知道磨難之后,秀珠終于出現(xiàn)在這個林道乾最可能藏身的地方,她只覺得滿身精氣神全都聚集在了一起,聲音不知不覺提得更高。 “阿媽死之前,千辛萬苦給雇了這些護衛(wèi),讓我來找你!我把廣東十府都快走了一個遍,也變賣光了阿媽所有的銀器,你要是再不出來,我就一條一條船地找過去,殺過去,我說得到也做得到!” 聽到這話,接舷之后就被挾持在船艙中的饒三著實倒吸一口涼氣,但同時也覺察到一絲機會。要知道,自家大佬林阿鳳一直頗為忌憚的,不就是林道乾嗎?只要證實林道乾真的在這里,那么很多問題就能迎刃而解!所以,他干脆地把怒氣全都壓在心底,暗想等找到林道乾,回頭一定好好收拾你這丫頭! 各條船上也不知道起哄了多久,一條不太起眼的船上,一個四十出頭的漢子遠望著光彩奪目的秀珠,仿佛被灼傷了似的微微瞇起了眼睛,眼前仿佛浮現(xiàn)出當初那個一出現(xiàn)就奪去了他所有理智的女子。聽到四周圍充斥著各種不堪入耳的話語,又看到周遭幾個跟了自己很多年,不離不棄的部下,傳言中早就各種死的他終于站了出來。 “你叫什么名字?” 隔著老遠的距離,秀珠卻一直在努力在四周圍那些嘈雜的聲音中分辨,希望能夠找到自己要找的那個人。此時此刻,當她聽到這么一個突兀的問題時,立刻往聲音來處望去。盡管那里有好幾條船,每條船的船頭都是人,但她的目光還是在第一時間落在了其中一個鬢角霜白的中年人身上。盡管不能確認對方就是林道乾,但她還是高聲說道:“阿媽給我起的名字叫秀珠,但我沒有姓,阿媽說,隨我高興姓什么,只有一條,絕不能姓林!” “絕不能姓林……呵呵,絕不能姓林!” 喃喃自語了幾句之后,中年漢子突然哈哈大笑了起來,到最后竟是笑出了眼淚。他仿佛絲毫沒有在意那些集中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等最終停下笑聲之后,他才開口問道:“那你身上應(yīng)該帶著那個‘賀秀珠吾女芳辰’的臂釧吧?” 什么? 秀珠一下子呆若木雞。別說是她,就連呂光午和鄭明先也有些始料不及。畢竟,秀珠和陳炳昌的那檔子事,汪孚林對他們都提過,當時也讓他們捧腹大笑。然而,此時此刻聽到這疑似林道乾的中年男人竟然連臂釧上鐫刻的文字都知道,他們怎能不驚? 難不成秀珠不是假冒林道乾的女兒,而真的是林道乾的女兒?這差之毫厘,只怕就要謬之千里! 第七三三章 雷霆萬鈞 秀珠終于回過神來,隨即本能地一把按住懷中那個布包。她只是有些單純,但并不愚鈍。如果那臂釧真的如同母親所說,是她的親生父親,那個救了母親的大夫留下的,那么林道乾又怎么可能會知道? 盡管那個可能的答案讓她渾身戰(zhàn)栗,乃至于一顆心都猛烈地絞了起來,但她的眼前,仿佛又浮現(xiàn)出陳炳昌交還那個臂釧給她時,對她說的話。 盡管都是些絮絮叨叨的叮嚀囑咐,讓她不要沖動,注意安全,讓她一路上不要亂跑,要聽汪孚林的吩咐,但滿滿當當都是溫暖,不像此時那樣,胸口冷冰冰的。這次見林道乾的機會,是汪孚林給她的,而之所以會有這個機會,是陳炳昌拼盡全力為她爭取的,哪怕眼前才是她真正的親生父親……可那又怎么樣? 一個能讓母親到死都恨之入骨,因而告訴了她一個扭曲的故事,念念不忘讓她報仇的父親,又怎么比得上素不相識就肯救她,哪怕丟掉自己的前途都愿意保護她的陳炳昌? “帶了又怎么樣!”她昂起頭回了一句,這才大聲說道,“我?guī)Я藖?,是為了當著你的面扔了它!?/br> “還真是和你的阿媽一模一樣!”林道乾深深吸了一口氣,旋即笑著看了四面八方一眼,見有人驚訝,有人歡喜,有人眼神閃爍,回避自己的注視……竟是千人千面,絕不相同,他就負手說道,“既然都被我的女兒找上了門來,那就便宜了你們。落難的鳳凰不如雞,如今我林道乾不過四條船,七八十個人,如果認為可以趁勢吞我兵馬,要我的命,那就盡管來!” 說完這話,他就看著秀珠道:“你要有膽子,那便到我的船上來!” “我當然有膽子!來人,把船靠過去!” 對于其他人來說,剩下的父女之間那點八卦熱鬧,那都不是首要關(guān)心的事,最要緊的是確定林道乾真的就在此地之后,各家的選擇。于是,就連之前因為饒三被挾持而跟過來的那條船,此時也在船上眾人緊急商量之后,決定立刻返航,以便于通知林阿鳳這個爆炸性消息。而呂光午和鄭明先兩人再次交換了一個眼神,也不確定剛剛秀珠到底是否認出了他們,最后雙雙回到了船艙中。 事情發(fā)展到現(xiàn)在這個地步,他們能夠干預的余地很小,與其輕舉妄動,還不如靜觀其變! 輕巧地踩著船板跳上了林道乾的那條船,盡管船上眾人有人悄悄偷窺,有人大膽打量,但秀珠全都當成沒看見似的,直接鉆進了最中央的船艙。當她看見林道乾就那樣坐在最中央一張椅子上,手中還拿著一只自己最熟悉不過的臂釧時,即便她已經(jīng)有所覺悟,一顆心仍然一下子繃緊了。 “你和你阿媽長得很像,不,不是像,而是一模一樣?!绷值狼痤^來看著秀珠,再次笑了笑,根本就不像殺人無數(shù),在很多地方可止小兒夜啼的海盜王。見秀珠咬緊嘴唇,突然就這么蹬蹬蹬走上前來,竟是高高揚起了巴掌,他就仿佛不知道這動作含義似的,依舊不閃不避地看著她的眼睛。直到她最終扛不住,四下一看,竟是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下了,他方才將臂釧放回了懷中。 “不是要代你阿媽打我一巴掌嗎?怎么又不打了?” “你閉嘴,我現(xiàn)在不想和你說話!” 這句話確實是秀珠此時此刻最大的心聲,可林道乾卻哂然笑道:“怪不得之前我到潮州府招募人手的時候,曾經(jīng)聽說有人自稱我的女兒,到處打探我的下落,還險些被人出賣到官府,也不知道被誰出手相救就無影無蹤了。我那時候就在思量當初那些孽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