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166
憲大人送了信來?!?/br> 汪孚林簡直對這家伙無語了。最大的消息放在最后,這人說話太沒重點了! 如此看來,到時候會是一場都察院和六科廊的大戰(zhàn)?。?/br> 第七九九章 互掐鬧劇后的驚訊 都察院和六科廊的這場互掐,在很多人看來,如同一場鬧劇。 如果出手的是汪孚林,又或者是汪孚林廣東道所屬的其他御史,那么必定會引來很多人的同仇敵愾。但是,出手迎戰(zhàn)的,是被逼到了絕路上,需要證明自己不是汪孚林指使的那把刀的王繼光,以及進都察院這段日子期間,他竭盡全力結(jié)交的一些同僚——當然,無一例外,全都是廣東道之外的御史,而且大部分都是新進都察院,滿腔熱血想要表現(xiàn)一下自己的試職御史——這就變成了一場都察院御史面對六科廊給事中的自衛(wèi)反擊戰(zhàn)。 而這些試御史們和王繼光不一樣,王繼光是想證明自己是獨立上書——哪怕他現(xiàn)在隱隱感到,自己偷看了汪孚林案頭的那張紙而上書,似乎犯了一個極大的錯誤,可就算錯了他也得硬著頭皮堅持到底,否則他的名聲就全都完了——而他們卻對汪孚林的傳奇頗為羨慕,初生牛犢不怕虎,也想試一試,當然也希望能夠順便揚個名。于是,幾個年輕人反反復復把黃時雨和范世美的彈章掰碎了分析,然后進行逐條反駁。 當然最重要的是,王繼光自己那道辯解的奏疏上,說了一句最最霸氣的話。 他并不服氣汪孚林這個掌道御史,平日公務(wù)往來也多有齟齬,怎甘于受人指使? 而這外朝的事務(wù),卻也從某種程度上,影響到了宮中的某些事情。 張居正一告病,萬歷皇帝朱翊鈞按照張宏的指點,小心翼翼地哄了母親李太后幾天——雖說天家母子之間不像常人那般親情,可架不住張宏對于某些東西駕輕就熟,小皇帝也勉強先放下憋悶的心情,想著先挽回罪己詔的事情——總算是把西苑這件事暫時揭過去了。 至于孫海和綾官是什么下場,大人物們甚至不用過問,就自然會有人去辦好。就連馮保,也畢竟不希望自己一手帶大的朱翊鈞還沒成婚就來一道罪己詔自陳荒唐,自然也不會從中阻撓。 而這位司禮監(jiān)頭號人物一松口,張宏就先把處事穩(wěn)重的張誠先從更鼓房給弄了回來。他先帶著人去給李太后磕了頭,這才領(lǐng)來見萬歷皇帝。 盡管才只幾天,但張誠在更鼓房已經(jīng)上城樓輪值過三次,每次兩個時辰,期間運氣很不好地遇到過一次暴雨,好在油衣裹得嚴實,過后一大碗熱氣騰騰的姜湯下肚驅(qū)寒,總算沒有落下什么毛病。而他知道,張鯨拿著偷帶出來的體己賄賂了更鼓房牌子、二牌和那些資深的定水牌子,哪怕已經(jīng)被貶為凈軍,卻一次都沒上去過城樓,是以張宏方才先救自己??伤軌蚍置鞑煊X到,自己出更鼓房的時候,張鯨嘴上好聽,心里卻怨氣大得很。 畢竟,張鯨才是張宏名下的人,名份上算是干兒子! 此時,再次跪在朱翊鈞面前,張誠自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淚,而朱翊鈞在欣喜之余,抓著張宏的手一再搖了搖:“這次多虧張伴伴!” 張宏還待謙辭,張誠卻已經(jīng)誠心誠意先對張宏磕頭。張宏見狀,嘆了一口氣后,就吩咐張誠先去司禮監(jiān)見馮保道謝。等人一走,他見朱翊鈞那臉色顯然松快了不少,這才開口說道:“皇上,慈圣娘娘那邊如今是消了氣,但若非此次首輔大人告病,外朝又是連番動蕩,慈圣娘娘正心心念念盼望首輔大人立刻回到內(nèi)閣主持大局,只怕您還得多熬幾日。所以說,到底老天爺也知道皇上是受了委屈,所以才有那些事情,讓慈圣娘娘分了心?!?/br> 之前張鯨和張誠都不在,張宏忙著和馮保分擔司禮監(jiān)批紅那攤子事,朱翊鈞又都在絞盡腦汁想著如何哄了李太后回心轉(zhuǎn)意,甚至不惜跑去慈慶宮找仁圣陳太后出馬,所以哪里知道外朝都發(fā)生了什么。此刻,聽見張宏這么說,小皇帝立刻就來了興趣,連忙問道:“外頭又發(fā)生了什么事?” 朱翊鈞既然問了,張宏自然就樂呵呵地將六科廊兩個給事中和都察院六七個御史掐架的事說了出來、關(guān)系到馮保的干兒子孟芳,他深知如若自己不說,馮保是絕對不會講給朱翊鈞聽的——這位內(nèi)相和張居正這位外相一搭一檔,借著小皇帝年歲還小,基本上不讓他知道外朝發(fā)生的事情,又或者說選擇性地只讓朱翊鈞知道其中一小部分,這也是他素來最不滿的一點。 此刻,他繪聲繪色說完之后,就笑吟吟地說道:“外頭都說,這次是張閣老的門生對戰(zhàn)呂閣老的門生,嘴仗打得好不熱鬧?!?/br> “可是,那個汪孚林好像也是呂先生的門生吧?”盡管嘴里也叫著先生,但那只是對閣老的習慣性尊稱,并不代表朱翊鈞對呂調(diào)陽有多少尊重,此刻完完全全是好奇,“呂先生怎么有辦法讓張閣老的那幾個門生幫著自己的門生汪孚林,對付另外兩個自己的門生?” 因為張四維和張居正都姓張,到小皇帝這里,張居正就是張先生,呂調(diào)陽就是呂先生,而對于張四維,便是稱呼張閣老。 張宏一下子愣住了。哪怕他這個司禮監(jiān)第二號人物,也完全沒想到,小皇帝竟然會犀利地注意到這一個要點。他有些驚異莫名地看著朱翊鈞,直到發(fā)現(xiàn)自己有些失禮,而朱翊鈞則顯然一頭霧水,他方才笑呵呵地說道:“皇上真是慧眼如炬,老奴之前都沒想過這一點??磥?,老奴也好,很多外人也好,全都小看了呂閣老。呂閣老這次代為主持內(nèi)閣事務(wù),這場突如其來的風波,很可能是沖著他來的。” “嗯?”這一次,朱翊鈞直接攢眉沉思了起來,而張宏也沒有進一步解釋。畢竟,面前怎么都是大明天子,他不帶傾向性地說說外頭的事情可以,但要是隨便臆測猜度,那一旦有什么問題,李太后哪里饒得過他?沒過多久,他就看到朱翊鈞嘿然一笑。 “朕懶得多想,橫豎就是那些爭權(quán)奪利的事,有馮大伴和張先生鎮(zhèn)著,誰也翻不起天來。那個汪孚林還真是福將,每次都能折騰出一點有趣的事情來,這回更陰差陽錯替朕解圍了。倒是張先生,之前干什么要把人放在都察院,而不是六科廊?六科廊好歹也在宮城里,做事豈不是更方便?都察院掌道御史,和六科廊掌印給事中,品級輕重應(yīng)該是差不多的吧?” 就汪孚林那惹是生非的德行,在都察院就已經(jīng)鬧得天翻地覆了,這要是進六科廊,只怕宮城里頭都不知道會惹出什么來! 即便張宏對汪孚林印象不錯,可他身為司禮監(jiān)秉筆,最不希望的就是宮里有什么亂子,因此三言兩語就把話題岔開。礙于馮保的眼線在這乾清宮無處不在,自己為了避嫌,不能在小皇帝身邊呆太久,他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