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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連提醒汪孚林不要惹是生非的兩個管門太監(jiān),這會兒也全都傻了眼。 這家伙還真是,打算把惹是生非進行到底??! 當(dāng)消息傳到內(nèi)閣時,正在和申時行議事的馬自強拍了桌子,然而,申時行卻神色自如地將震落地上的筆筒和里頭那些毛筆一一撿拾了起來,這才對馬自強說道:“馬閣老不要忘了,你剛剛聽到張閣老帶人去伏闕時,才這么發(fā)了一次脾氣?!?/br> “一個一個全都只想著挑事,這些年來朝中太平,這都容易嗎?”馬自強惱火地再次拍了桌子,可看到申時行一臉和稀泥的息事寧人模樣,他總有一拳頭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他干脆不理會這個一貫看上去好脾氣的同僚了,徑直出了直房之后,就命人去會極門那邊看看汪孚林走了沒有,如果沒走就把人叫過來。然而,那個中書舍人唯唯應(yīng)命而去之后,卻是只一會兒就回來了。 “馬閣老,汪侍御被召到乾清宮去了?!?/br> “!” 別說馬自強吃驚不小,申時行聞聽消息后也同樣大吃一驚,就連汪孚林自己也有點發(fā)懵。他進宮之前,還讓劉勃緊急去找陳梁等人,讓他們死死盯住劉守有,如有事情隨時匯報,而他把自己作為監(jiān)察御史最重要的第二個個奏本丟出去,就準(zhǔn)備功成身退,徹底到幕后觀風(fēng)色了。所以,他認為自己進宮完全是自己決定的事件,就停留這么一小會,怎么都不至于出現(xiàn)什么突發(fā)狀況,誰知道就讓他遇著了。 而且還是撞在慈寧宮太監(jiān)李用手里! “李公公,你不是弄錯了吧?太后真是要召見我的話,你到會極門干什么,不應(yīng)該直接出宮去都察院嗎?” 盡管李用嘴很緊,但汪孚林不厭其煩地再次問出了這個問題。他如今腦海中轉(zhuǎn)動的全都是林沖帶刀闖白虎堂這種場面,深恐自己也被人賺到慈寧宮這種絕對不該外臣踏入的地方,然后給他栽贓一個什么罪名。而大概是他著實把人問煩了,他終于等到了李用止步,回頭給了他一個大白眼。 “慈圣老娘娘原本大罵了你一頓,聽了元輔張先生說話之后,這才對你稍稍有幾分改觀,所以讓咱家去都察院召見你,至于去會極門,是看看那邊還有什么要命的奏本沒有,囑咐盡早送司禮監(jiān),張容齋公公在那看著,誰知道會遇見你,而且你還彈劾了次輔張閣老。”說到這里,李用一臉都是你走了狗屎運的表情,“慈圣老娘娘之前聽說次輔張閣老帶人伏闕,差點沒氣死,你正好彈劾了他,也許慈圣老娘娘能對你再少幾分火氣,咱家這是為你好,你懂不懂?” 第九四四章 直面兩宮 盡管之前的事情是在慈寧宮出的,但李太后召見張居正,卻是在乾清宮。 至于朱翊鈞,如今已經(jīng)被李太后下令御馬監(jiān)的人押在慈寧宮。 此時此刻,她和張居正之間隔著一道簾子,自己坐在床沿邊上,目光看著床上臉色蠟黃憔悴不堪的陳太后,雖說心頭很憤怒陳太后竟然跟著朱翊鈞跑到慈寧宮來,打算壓制自己處置馮保,可想到朱翊鈞之前失心瘋起來,竟然對她這個生母,對陳太后這個嫡母全都那般不敬,她又只覺得悲從心來。 她這是造了什么孽,辛辛苦苦在乾清宮照料了兒子五年,竟然就是這般下場嗎? 李太后擦了擦眼角的淚水,這才沉聲說道:“我如今方寸已亂,所以才把張先生你請來??上氩坏綇埶木S竟然在這時候伏闕請愿,一面口口聲聲說什么逐出jian宦,一面卻又說什么影射我的話!張先生你應(yīng)當(dāng)是最知道的,我也好,仁圣陳jiejie也罷,從來不曾參與朝政,他這分明是居心叵測!” 陳太后這會兒其實也是醒著,只不過心里又是后悔,又是傷心。聽到李太后直接把矛頭對準(zhǔn)了張四維,她心中突然一動,緊跟著就有氣無力地說道:“大郎從前分明是好孩子,如今親政之后卻變成了這樣子,定然是身邊有人挑唆了他!” 張居正這一次最初是裝病——但在如何能夠瞞過太醫(yī)院這一點上,花費了很大力氣。這還要多虧一貫給他看病的朱宗吉也裝病在家,他拿捏住了太醫(yī)院那幾個過來給他診病御醫(yī)的絕大把柄,這才蒙混了過去——然而,裝病的時間長了,心病自然而然就蓋過了身體上的些許不適,所以進宮的時候他是被人放在凳杌上抬進宮的,這會兒坐的也是李太后特意吩咐給他準(zhǔn)備的軟榻。 當(dāng)他聽到陳太后這恨恨的發(fā)話時,心中就知道張四維那邊,他應(yīng)該是不用擔(dān)心了。 因此,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后,便情緒低落地說:“皇上失德,臣等輔政大臣皆有過錯,還請二位太后寬宥張鳳磐……” “張先生是張先生,張四維是張四維。內(nèi)閣四位閣老當(dāng)中,為什么只有一個張四維帶頭伏闕?分明就是他挑唆的人在皇上耳邊說些亂七八糟的話!” 李太后話音剛落,就只聽外間一個聲音道:“二位老娘娘,東廠回報,說是張明那邊已經(jīng)問出來了,他招認說……” 李太后和陳太后幾乎不分先后地開口喝道:“招認什么?” 張居正幾乎只來得及張了張口,最終還是沒有和兩位太后去爭搶。果不其然,就只聽外間那聲音說道:“張明說,此事原是張四維向皇上進言,道是皇上已經(jīng)親政,若再由元輔張先生把持朝政,馮公公批紅,這皇權(quán)是在誰手里捏著?張明招供說自己不合肖想司禮監(jiān)掌印,就與之同謀,除此之外,同謀的還有司禮監(jiān)的張維,還有錦衣衛(wèi)的劉守有,還有都察院廣東道掌道御史汪孚林?!?/br> 就在聽到最后一個名字的時候,張居正哂然冷笑道:“這張明真是慣會攀咬人!汪孚林彈劾馮保,我是劈頭罵了他一頓,可他這人是耿腦袋,從前就連他的座師呂和卿都彈劾過,也一樣還彈劾過張四維,他怎么與之同黨?張明可招認過,是皇上親自見過他,還是汪孚林親自見過他?” 李太后本來就是因為張居正維護彈劾馮保的汪孚林,這才起意召見,此時雖說張居正還是一口咬定汪孚林并非與之同黨,她仍是不由得皺了皺眉。就在這時候,她只聽得外間有人說道:“李公公回來了?!?/br> 李用一進屋子,先行過禮后,不等李太后發(fā)問就立刻開口說道:“奴婢到會極門去看看有什么奏本,正好碰到汪孚林又彈劾人了,所以……” 這一次,他話還沒說完,李太后就直截了當(dāng)?shù)卮驍嗟溃骸八謴椲勒l了?” 李用覺察到屋子里的氣氛似乎有些不對,遂老老實實地說道:“據(jù)說是彈劾張四維。” 此話一出,張居正暗自舒了一口大氣,而李太后則是眉頭一挑道:“奏本呢?” 李用聞言,暗自慶幸自己想到了這一茬,也顧不得規(guī)矩不規(guī)矩,當(dāng)即爬起身來,打算將奏本送到簾子后頭去,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