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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姥爺?!?/br>楚憶雖然早有意料,對著結果卻依舊有些難以置信。手機響得很是時候,屏幕上大大的‘師傅’兩個字。“嗯,師傅我沒事兒,我在天臺呢,遇見個老朋友了?!背涍吀鷰煾盗闹槺戕D頭瞧了眼魏東棠。心中無限感概,什么時候?東棠已經變成他的‘老朋友’了?“好,我馬上下來?!?/br>楚憶掛了電話,‘蹭’得一下站起來,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你姥爺的病情會議討論出來了,跟我一起去看看?”楚憶雖說是在詢問,手上卻二話不說就上前去拉魏東棠,硬是拽著他往樓下走。魏東棠先是一愣,接著就是楚憶看不到的苦笑。楚憶的手不大,卻像小時候那樣溫暖,視野中的楚憶,幾乎覆蓋了他全部的視野。不管過了多少年,那如春風般拂過人心的感覺始終沒變,魏東棠不想承認,他不是掙不開,是不想掙開了。拖著東棠從閣樓下來,楚憶老遠看見就看見站在走廊上的師傅,趕忙拉著人趕到師傅面前。“師傅,這是……是我小時候的兄弟?!?/br>陳鹿白可沒閑情去管這兄弟不兄弟的。“你過來,咱們已經商議好了?!?/br>楚憶把東棠拉到陳鹿白面前:“師傅,讓他一起聽聽,他是患者的外孫?!?/br>“江闊的外孫?”陳鹿白有些質疑,東棠對著他點了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他們認識我的?!睎|棠沖著張隊他們看了看,又往會議室里揚了揚頭。“那正好,進來吧?!标惵拱渍泻魞扇巳雰龋呀浭瞧炔患按匦剂私Y果:“我們認為還是保守一點比較好。選擇從鼻腔入內清除腦瘤,雖然難以一次清除干凈,而且腦垂體內部有較粗的大血管和密集小血管,鼻腔入內手術cao作窗口小,血管破裂不易發(fā)現,止血困難,但勝在風險較小。”“開顱的cao作窗口被一根較粗的血管堵住了,雖然可cao作窗口還是很大,但已經喪失了開顱優(yōu)勢,而且手術難度極高,容易出現……”“不過就算是選擇鼻腔入內手術,萬一血管破裂嚴重,手術過程可能會直接轉為開顱手術便于止血……”陳鹿白說的一通東棠也沒怎么聽明白,就愣著眼看楚憶。楚憶也沒辦法給他用專業(yè)的方法給他解釋,直說了一句“反正挺復雜的”,就算完事兒了。商討的結果顯然還不是太滿意的,何院長出去接了個電話,回來的時候面色凝重,一板一眼得交代眾人:“上面說,一定要保住江老爺子的命?!?/br>東棠聽聞此事,低下了頭,兀自起身往外走出,去了病房里守著他姥爺。楚憶轉了一圈又找不到人了,魂都快嚇沒了,急急忙忙地就跑了出去,正巧在外面碰見了張隊?;鸺被鹆堑膬扇俗擦藗€滿懷,張隊正到處找他呢,生怕他再出了什么岔子,對于這個臨危不懼、勇氣可嘉的年輕人,他確實非常欣賞。楚憶拉著他問道:“你看見東棠了嗎?”張華莫名其妙:“東棠?哦,你說魏隊啊?剛去病房里看老爺子去了!”楚憶剛想跟過去,又調頭回來,一臉神秘地問張華:“你對那啥魏隊,了解不?”張華老實道:“不太熟,連名字都是才聽來的。我只知道他是上面調下來的,這次專門負責保護外圍的?!?/br>忽得好像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張華趕忙閉了嘴。楚憶也沒從他這兒得到什么消息,估摸著要是去問那頭倔驢,他要是不想說,打死他都不一定問得出一句話。楚憶跟張隊打了個招呼,就尋東棠去了。那人站在窗戶邊上,靠在玻璃上,面色濃重地盯著病床上已經昏迷的魏老爺子,楚憶默默走上去,拍拍他的背。東棠一言不發(fā),用極其低沉帶著磁性的聲音道:“我問過張華,他都沒檢查出來,你是怎么發(fā)現的?”楚憶知曉他在說什么事兒,轉了個身靠在窗戶,望著窗外的風景,打趣道:“你別他媽小看我!多的是你不知道的呢!”旁邊沒了聲音,楚憶此時才發(fā)現有點過了,這句話好像正是刺痛了兩人那段不堪回首的過往。楚憶似乎是十分不甘心,也沒給人解釋。居然覺得有點好笑,不住地搖頭。這一笑,直直得把東棠的眼睛抓進了深淵。他幾近瘋狂地在捕捉著楚憶側臉的笑容細節(jié),一顰一笑勾著人的魂魄。人長大了,頭發(fā)不打卷了,小時候的酒窩也沒了,笑起來沒以前可愛,卻又撓著人心癢癢。小時候明明比自己矮一截,現在都已經差不多高了,靈動的眼睛,健康的瓷膚,活脫脫得從個小天鵝長成了大孔雀了。以至于,在最初相遇的時候,東棠竟沒能認出他來,以為自己在做夢。正是這樣,更不能讓這人呆在這里。楚憶笑著笑著就停了,看見東棠出神得看著自己,兩人站在窗臺邊上,楚憶伸手上去在東棠臉上晃了兩下,看這大傻子驚慌失措的慫樣兒很是好笑。楚憶的臉都快貼到東棠面前了,兩人呼吸吐出的熱氣在空中互換,東棠只覺得自己拿槍的手都有些不穩(wěn)了,連忙后退兩步,紅著臉轉移注意力。“我說真的,這兒真不安全?!?/br>“不是還有你嗎?魏隊長?”楚憶把手靠在腦后,“我沒你想得那么弱?!?/br>東棠抬起頭來,一字一頓地道:“你真的要呆在這兒?萬一出了事兒,你不后悔?”“之前那人不是第一個了,在你來之前,已經倒了兩個兄弟,往后還不知道多少麻煩呢?!?/br>楚憶搖了搖頭。老子找了你十年了,好不容易,老天爺給了個機會,我要這時候走了,那可才是缺心眼呢。東棠沉默了許久,看著楚憶的眼神逐漸變得有神,面色依舊沉重。楚憶拉了個凳子過來,剛彎腰坐下。東棠眼睛盯著人,猛然瞥見對面樹后折射的光,大喝一聲“小心”,一下把楚憶撲倒在地板上。一陣沉悶的槍聲破開空氣,帶著降噪后的響聲打在床沿上。隔幾百米遠處,某棵蔥郁茂盛的樹上。一個白人男子緊緊抓著槍,眼睛瞇著湊在瞄準鏡里。此時,他正望著莊園內的一間房。瞄準器的交叉點正對著江闊暴露在外的太陽xue。他的手輕輕挪動到扳機上,扣動。那一剎那,他再看向莊園里的房間時,驚訝地快叫了出來。子彈出膛的瞬間,有一個男子拉著凳子正好坐下,子彈打中了他的身體,卻和江闊擦肩而過。白人男子收回了槍,罵罵咧咧地吐了一句:“Shit!”隨后跳下了樹枝,對著肩膀上的某個機器,用英文說道:“林,我發(fā)誓,這是我第一次失手,這完全是巧合!”足足隔了五秒后,沒了后續(xù)的槍聲,東棠迅速摸側頭,往對面望了一眼,剛好看到個黑色長直、帶著□□的槍口消失在視野里。張華帶著幾個人破門而入,東棠皺著眉頭道:“那人還有同伙兒!你們小心些!”眾人趕忙拉起警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