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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憶閉上了眼,手指慢慢合攏。……林向毛在最后一刻,猛然上前踢飛了楚憶手里的左輪。他泄氣地說:“你贏了,走吧,你們兩都走吧!”聽到這里,楚憶反而沒那么激動興奮了,直面過死亡,心情反而平靜了下來。他扶起魏東棠,輕輕地問:“能走嗎?骨頭傷著了嗎?”魏東棠點了點頭。他出神地望著這個人。小時候,他比楚憶高,比楚憶壯,卻經(jīng)常被這兒保護著;有一天,他的力量已經(jīng)足夠保護任何人了,那個看起來瘦弱的人依舊保護著他,甚至用生命把他給救了。楚憶把人扛起來,背在背上,轉(zhuǎn)眼看著孤單落寞的林向毛。他說:“我不知道你經(jīng)歷了什么,也不知道你現(xiàn)在是什么處境。你跟我們一起走吧,一切都是可以彌補的。”林向毛隱進(jìn)黑暗里,傳來一陣聲音。“你們走吧,我已經(jīng)回不了頭了。他活著,死的就是我。這條路很短,我馬上就要走完了?!?/br>林向毛不是個怕死的人。他在南美洲的叢林里逃亡,肆意殺戮,一次次剝奪別人的生命,見證無數(shù)次死亡。他不會害怕丟了性命,因為他的宿命就是在南美洲的訓(xùn)練組織里,被黑夜中的一顆子彈明正中眉心,或者被一柄匕首悄然割斷喉嚨。永生永世活在無邊的黑夜里,見不得陽光,見不得人,這就是他的結(jié)局。他的性命就該以此結(jié)束,從來都是如此,放走他們,只不過是把這個時間提前。他不怕死,活著和死亡對林向毛來說并沒有任何本質(zhì)上的區(qū)別。唯一的不同,可能是活著,會摧毀掉一個連死都不怕的人的意志。如果重來一次,林向毛或許愿意在最開始就死在鐵軌上。他寧愿呆在叢林里永遠(yuǎn)不見天日,無數(shù)次置身險境最終被人一擊斃命。這是他該承受的,該擔(dān)當(dāng)?shù)?,該償還的罪過。當(dāng)一個殺手有了愛,他將走向墳?zāi)埂H绻窒蛎珱]有撿到楚憶的護照,可能楚憶已經(jīng)死了,而他自己,渾渾噩噩孤獨生活獨自沉默。他救了楚憶,救贖了他的靈魂。林向毛在黑暗中開口:“快走吧,再拖下去,他就要流血死了!”楚憶咬著牙,背上魏東棠,踉踉蹌蹌地下樓。那人的胳膊無力地擺在空中,楚憶實在擔(dān)心急了。林向毛走上樓頂,站在凌晨的舊金山的空中。廢棄的爛尾樓頂沒有任何防護措施,高空中的夜風(fēng)吹得人臉上生疼。林看著山腳下的那輛車,徐徐開走。我答應(yīng)放煙火給你看,就讓這煙火和我的身體,一并綻放給你看。“楚憶!”他大喊著,“楚憶!”Troye跳上樓頂問他:“你怎么今天叫我的中文名字了?”天空傳來一陣吶喊,楚憶把著方向盤,猛然回頭。廢墟樓的樓頂上,林向毛笑得燦若桃花。他朝著下面的楚憶揮手,楚憶減速,仰頭追望。“轟”一聲驚天巨響。楚憶不由一抖,再回頭時,爛尾樓已經(jīng)爆炸,徹底倒塌變成一片廢墟??罩兴查g炸出一片龐大的煙塵,宛如國畫中盛開的花朵,絢爛迤邐。聽得“嗚嗚”的幾聲汽笛長嘶。鐵軌圓輪飛轉(zhuǎn),白煙滾滾,風(fēng)馳電擎,駛向遠(yuǎn)方。“楚憶!去南方還是故鄉(xiāng)?楚憶!去南方還是故鄉(xiāng)?”楚憶抬頭望天,同問,同去……(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