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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魂劇烈地掙扎起來,整個醫(yī)院大樓的地面都在顫動,被保護在這領域之外的人們一時還以為是地震了。楚恕之從樓頂上往下喊了一聲:“蟲子黏在網(wǎng)上了,蜘蛛別讓它跑了!”消失許久的沈巍應聲憑空出現(xiàn)在怨魂身后,伸手凌空一抓,怨魂就像是被看不見的手掐住了脖子,身上的黑氣一點一點地散去,露出一個沒有腿的人,仇恨地瞪著沈巍所在的方向。沈巍不為所動,手指一掐,怨魂像是一張紙,被人壓扁團成了一團,一閃,就消失在了沈巍手里。5555、功德筆...目標抓住了,祝紅設下的領域自動解除,滿地的碎玻璃重新粘回了窗戶上,醫(yī)院里依然是半夜三更巡夜的護士和來看急診的病人,淺眠的住院人士被驚醒了幾個,出門看看沒有異狀,又回到了病房里。門口的小販已經(jīng)收攤,偶爾還有幾輛出租車經(jīng)過,顯然沒打算接活,匆匆開過去了。沈巍匆匆上樓,正好和下樓的楚恕之碰在了一起,楚恕之恃才傲物,對熟人尚好,對不熟的人很少單獨上前搭話,此時見了沈巍,他卻主動伸出手,稱贊說:“陣眼抓得真漂亮?!?/br>沈巍沖他匆匆地點頭致意,臉色卻比剛推進去的急性闌尾炎的病人還難看,他拿出一個小藥瓶,簡短地交代:“在這里面,小心看管?!?/br>然后就把小藥瓶扔給了楚恕之,回頭一把拉住趙云瀾的手:“你和我走,我有話和你說。”趙云瀾屁顛屁顛地被拉走了。沈巍一路把他推進了衛(wèi)生間,回手把門從里面鎖住,在昏暗的燈光下死死地盯著他,低聲問:“方才那個,是不是陰兵斬。”趙云瀾:“嗯。”沈?。骸笆悄??”趙云瀾坦然點頭:“啊,對啊?!?/br>沈巍聽到這,二話沒說,抬起巴掌就扇了過去。……不過這巴掌來得氣勢洶洶,卻到底沒舍得落在趙云瀾臉上,只在靠近他一只耳朵的地方,堪堪地停在了半空中。趙云瀾愣了一下,茫然地問:“沈巍?”“別叫我!”沈巍讓他氣得臉色發(fā)白,停在半空中的手有點顫抖,好一會,才咬著牙說,“‘天地人神皆可殺’,令主可真是好大的本事、還狂的口氣,你……你就不怕遭天譴嗎?”趙云瀾極少見到沈巍動怒,何況是這么個氣壞了的模樣,趙云瀾立刻心疼,趕緊攥住他冰涼的手:“是是,我錯了,你愿意打我就打我,別生氣別生氣?!?/br>沈巍一把甩開他:“誰和你嬉皮笑臉,你知不知道陰兵聚魂之術是絕對禁止的邪術?你到底明不明白什么叫邪術?三界還裝得下你么?你這么無法無天,是不是要捅出天大的簍子來才算!你、你……”他話音陡然止住,過了不知多久,才微微有些顫抖地問:“到時候你讓我怎么辦?”趙云瀾一把伸手抱住他,輕輕地吻著他的頭發(fā):“我錯了寶貝,對不起。”他自以為認錯態(tài)度良好,這句話卻直接踩了雷,沈巍猛地推開他,一只手把他抵在門上,另一只手狠狠地揪住了他的領子:“別用你那套不知道對多少人說過的話糊弄我?!?/br>趙云瀾無奈地笑了笑:“那你想讓我怎么樣?”沈巍臉上的厲色在他的笑容里慢慢褪去了一些,片刻后,忍不住又柔和了一點……總有那么個混蛋,就算拿著桿子把天捅出個窟窿,他也是不忍過于苛責的。過了好一會,沈巍嘆了口氣,松開了手,低低地說:“你就不能改改你的脾氣嗎?”趙云瀾認錯態(tài)度良好,連忙重重地點了一下頭——盡管他完全不覺得自己哪有問題,不過沈巍說錯了,他就立刻不分青紅皂白地認錯。沈巍垂下眼,捧起他有條刀傷的手,輕聲問:“疼嗎?”趙云瀾搖搖頭。“我……我方才太心急了些……”“可你撞得我后背疼?!壁w云瀾面無表情地說,“你還沖我發(fā)脾氣,對別人都客客氣氣,居然對我發(fā)脾氣。”他這樣的臉色讓沈巍心里一慌,愣是沒聽出他在故意撒嬌來,沈巍遲疑了一下,不知所措地伸手捧住趙云瀾的臉:“我……”趙云瀾繼續(xù)面無表情地抬起眼看著他。沈巍:“我不是有意……”他慌慌張張的一句話沒說完,就見趙云瀾伸手點了點自己的嘴唇:“伺候大爺舒服了就原諒你。”沈巍愣了一秒才反應過來他說了什么,臉上的表情空白了一瞬,脫口說:“成何體統(tǒng)!”而后耳根發(fā)紅,甩手就走。可他走到了門口,一回頭,卻發(fā)現(xiàn)趙云瀾沒有跟上來,依然保持著那個靠墻的姿勢,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沈巍的手已經(jīng)搭上了門閂,遲疑良久,下一刻,他又大步走回去,扶住趙云瀾的腰吻了下去。……被他拿捏成這樣,以后可怎么好?趙云瀾的嘴唇有點腫,祝紅一眼看見,就憤憤地扭過頭去,心想,這個掉節(jié)cao的死基佬,用不用這么欲求不滿?一行人從醫(yī)院回到了光明路4號,楚恕之在審訊室外加持了天羅地網(wǎng),黃紙符貼得跟經(jīng)幡似的,這才鎖上門,打開藥瓶蓋子,放出了里面關著的怨魂。趙云瀾搬了把椅子給沈巍坐,自己雙手抱在胸前靠著墻站著,點了根煙,眼皮也不抬地懶洋洋地說:“你有權保持沉默,但是之后說的每一句話都會成為陳堂證供,想清楚了再開口?!?/br>沒有腿的怨魂被三道靈符鎖在椅子上,陰沉沉地他起頭來,聲音沙啞地問:“陳堂證供?什么堂?什么供?”“閻王殿,供你一生功德罪名,公正得很,少廢話,問你什么你說什么!”林靜被他追成了一只大壁虎,心里正氣不順——他這個人最精分的地方就在這里,在外面就是個假裝忠厚老實的jian猾和尚,一進審訊室就化身咆哮林,好像不嚷嚷不能體現(xiàn)他的威武霸氣。怨魂冷笑一聲。楚恕之瞥了一眼郭長城,郭長城連忙坐直了,干咳一聲,最后低頭瞟了一眼寫在手心里寫得密密麻麻的“小抄”,像背書一樣開口說:“姓、姓名,年齡,死亡時間,死亡原因?!?/br>怨魂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成功地讓郭長城打了個冷戰(zhàn)。楚恕之立刻抬手按在郭長城肩膀上,與此同時,那邊林靜用力一拍桌子,惡狠狠地說:“看什么看,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