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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隨身帶著的一把鑰匙,連開了十道門,十道門后,里面是一個巨大的池子,仙氣飄渺,一時間不像地府,看起來倒有點像瑤池了。趙云瀾定睛望去,只見池子上面泛著一盞巨大的……足有幾十米高的燈,與黃泉路上刻著“鎮(zhèn)魂”的小油燈模樣如出一轍。最后一個開門的秦廣王轉過身來,嘆了口氣,對趙云瀾說:“不瞞令主,這就是四圣中的最后一件,鎮(zhèn)魂燈?!?/br>整個忘川被攪動起來的時候,外面看起來分外可怖,可是黃泉下千丈的大封處卻十分平靜,只隱約傳來了一些如同打雷的聲音,沈巍聽見,卻忽然笑了。林靜往上看了一眼,也沒在意,他團團轉地圍著沈巍轉了好幾圈,爬上了功德古木:“你等我找找,身上應該有一根鐵絲可以撬鎖?!?/br>沈巍不慌不忙地說:“不用,你只要把我心口的冰錐拔/出來就可以了?!?/br>林靜哆嗦了一下:“真能拔?你不會怎么樣吧?”沈?。骸班?,不會,謝謝?!?/br>那口氣簡直和去食堂買飯時順口對打飯阿姨說的話一樣。林靜沒有他那么淡定,手心有點冒汗:“這可是你說的啊沈老師,可惜不能讓你簽個保證書。”說完,他雙手握住沈巍胸口的冰錐,本著長痛不如短痛的原則,大喝一聲,猛地把那根冰錐往外抽,林靜聽到血rou撕裂的聲音,沈巍的上半身都隨著冰錐被帶起來,又被因為四肢的鎖而被牢牢地鎖在原地。林靜都替他疼出一身冷汗,然而沈巍愣是一聲也沒吭。五尺多長的冰錐整個被從他胸口里拽了出來,血噴出去老遠。林靜一臉血地慌忙去查看沈巍的情況。冰錐從他身體里出來的剎那,沈巍似乎是忍到了極致,額前的頭發(fā)都被冷汗打濕了,眼神明顯地渙散了片刻。林靜生怕他再暈過去,伸出手想拍拍他的臉,想起這人就是斬魂使,懸在半空中的爪子愣是沒敢落下去,只好輕輕地拉了拉沈巍的衣服:“沈老師?聽得見我說話嗎?你堅持一下、再堅持一下啊,我盡快把你放下去?!?/br>沈巍因為失血,嘴唇顯得異常干裂,他在極度的恍惚中,不由自主地輕輕掀動嘴唇,模模糊糊地叫了一聲:“昆侖……”林靜:“嗯?昆侖?昆侖怎么了?”他突兀插話,總算拉回了沈巍快要失去的意識,沈巍的眼神瞬間清明了一點,無聲地掃了林靜一眼,默然不語了。隨后,林靜看見他胸口上猙獰的傷口竟然一點一點地愈合了,如果不是衣服上的血洞,那傷口簡直像是從來沒有存在過,沈巍輕聲說:“麻煩把方才那條冰錐遞給我?!?/br>林靜連忙雙手托起了那條大冰錐,沈巍提起過,這東西是用忘川水凍成的,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個緣故,它似乎比平常的冰更刺骨一些。林靜手里的冰川就這么突然化開了,成了一團漆黑、帶著血色的水汽,轉眼間被沈巍吸進了嘴里,僅僅這么片刻,他嘴唇上的裂口好了很多,眼睛里也重新有了些光澤。就聽幾聲輕響,綁在沈巍四肢上的枷鎖全部脫落,上面只留下了一個如同被利器割裂的小口,沈巍腳下無聲地落在了地上。林靜趕緊跟著爬了下來:“你沒事啦?那我們現在怎么辦?剛才那些幽畜還有那個戴面具的人呢?”沈巍輕輕地笑了:“他?去追查被我捉住的那點混沌了……我想十殿閻羅會給他一個驚喜?!?/br>林靜想了想,誠實地說:“阿彌陀佛,施主,我沒聽懂?!?/br>沈巍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一轉身,在林靜眼皮底下消失了。林靜一愣,脫口而出:“臥槽!我把領導家屬弄丟了!今年年終獎泡湯了!”一只看不見的手搭在了林靜的肩膀上,林靜聽見沈巍的聲音在旁邊說:“上面是忘川水,你得想個辦法游上去,之后到了地府,云瀾多半在那邊,我們去找他,我跟著你,只是你暫時不要泄露我的形跡?!?/br>林靜:“啊,為什么?”沈巍好像低低地笑了一聲:“我要是出現了,還怎么演這出禍水東引的戲?”林靜哆嗦了一下,心里默念佛號,感覺自家領導是一失足成千古恨了。此時人間已經到了深夜,楚恕之和郭長城正深一腳淺一腳地打著手電,再一次搜查別墅小鎮(zhèn),楚恕之脖子上掛著一個小哨子,隨著他們兩人的走動,小哨子會自己發(fā)出高低起伏不同的哨聲,那是吸引亡靈的。楚恕之覺得自己帶著個郭長城,簡直已經成了個和平主義者,哪跟哪掐都不礙著他什么事,晝伏夜出全都是在學雷鋒——要么是在高速公路出口堵離家出走的少女,要么是在深夜里尋找迷失的亡靈。忽然,他脖子上掛著的哨音提高了一點,發(fā)出了類似畫眉鳥鳴叫一樣的聲音,楚恕之抬手止住郭長城的腳步,兩人站在荒疏的小路中間,聽著哨子的聲音越來越響,高高低低,拉著長長的尾音,像是某種引路的汽笛。郭長城睜大了滴過牛眼淚的眼睛,在小路盡頭上看見了一個穿著快遞公司工作服的年輕人,正神色迷茫地跟著哨聲往這邊走。郭長城輕輕地拽了拽楚恕之,低聲說:“那是人還是……”楚恕之:“鬼?!?/br>郭長城打了個激靈,然而下一刻,他看見了那年輕人臉上茫然的表情,不知道為什么,忽然就不害怕了,反而有點心酸。年輕人一路被哨聲吸引到了兩人面前,奇怪地看了看他們,抓抓頭發(fā):“兩位先生怎么這么晚了還在外面,多冷啊,快回去吧?!?/br>楚恕之應了一聲:“你呢?也快要回去了吧?!?/br>年輕人笑了笑:“是啊,包裹門衛(wèi)已經簽收了,今天不用取件,我可以早點下班回去了?!?/br>楚恕之從兜里摸出了一個小瓶子,打開瓶口遞到年輕人面前:“那你進來吧,我送你回去。”年輕人愣了一下,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一瞬間好像明白了什么。郭長城忽然開口問:“你叫什么名字?”年輕人緩緩地抬起頭,盯著他看了一會,困惑地說:“好像……不記得了?!?/br>“我記得。”郭長城小聲說,“我看過你的身份證,你叫馮大偉,1989年出生,家里還有個哥哥,對不對?”“我都記下來了。”郭長城說著,從隨身的挎包里掏出一個筆記本,翻開給他看,上面詳細地記載了每一個失蹤的